“可算等你们了!”
周逸群率先开起了玩笑,语气轻松,“能走了吗?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就等尝尝大家都推崇的饭店的饭菜咋样呢!”
田建春连忙上前一步,姿态依旧放得很低:“既然你们都忙完了,那张院长,咱们出发吧?”
张佑安拍了拍他的手,笑着点头:“走!我去关办公室门,拿上车子钥匙。”
田建春迟疑了一下,主动提议:“张院长,不然我开车吧?吃过饭之后,我挨个送你们回家,也方便。”
张佑安闻言笑了起来,打趣道:“那明天早上是不是还要挨个把我们接过来上班啊?”
“那有什么不行的!” 田建春爽快地答道,“反正都是一脚油门的事儿,不麻烦。”
“算了算了,” 张佑安摆了摆手,“咱们还是骑车去吧,免得你来回折腾。况且咱们几个家住的方向都不一样,骑车反而更灵活。”
田建春想想也是,便不再坚持。
几人各自关好灯、锁好门,然后一起朝着楼下的车棚走去。
走出办公楼,路边的路灯早已亮起,暖黄色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初冬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冷飕飕的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医院对面小餐馆飘来的饭菜香;偶尔也有小贩的吆喝声,还有偶尔驶过的车辆鸣笛声,构成了一幅生动鲜活的县城夜景图。
几个人推车鱼贯走出医院的大门,看着远处的供电大楼、商业街上的霓虹灯牌闪烁着,勾勒出县城的轮廓,与天边的点点星光交相辉映,少了都市的喧嚣,多了几分宁静与烟火气。
几人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随意聊着家常和医院的琐事。
周逸群兴致勃勃地说起产科母婴病房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沈海涛则跟田建春说道之前说的囤煤的问题,张景程偶尔插几句话,气氛轻松而融洽。
张佑安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回应几句,田建春则将几人的话记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后续的工作安排。
十几分钟后,几人来到了县城站前路那家新开的但是口碑不错的菜馆。
漂亮干练的前厅负责人带着一个精干的男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引着他们走进提前订好的包厢。
包厢不大,但布置得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山水画,透着几分温馨。
张佑安问身边的张景程,“谁定的?”
“建春让我帮忙定的。”
张佑安小声的提点道:“以后要改变一下称呼;尤其当着人的时候,其实不在人前也要坚持。”
张景程有些汗颜,“是,我记住了,一时间给忘记了。”
刚坐下,田建春就主动拿起菜单,递给张佑安:“张院长,您先点,看看想吃什么。”
张佑安笑着推了回去:“今天你是主角,你点就行,我们都不挑。”
田建春也不推辞,结合几人的口味,点了几道经典的家常菜 —— 香酥排骨、黄焖小鸡、清炒时蔬,又加那俩招牌菜:清蒸鲈鱼、特色红烧肉,最后问了问众人的意见,添了一个汤和几瓶本地的白酒。
菜很快就上齐了,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包厢。田建春拿起酒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然后对着张佑安说道:“张院长,您开个头吧?”
张佑安想了想,也没在推辞,开口道:“来,今天是建春大喜的日子、也是咱们医院大喜的日子、更是咱们几个有意义的一天,来,咱们大家先跟建春喝一个,祝他以后越来越好、也祝咱们医院越来越好!”
“干杯!” 几人端起酒杯,轻轻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响声在包厢里回荡。
白酒的醇香和炙热辛辣在口中散开,暖意在胃里蔓延开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渐渐多了起来。
张佑安借着酒意,细细叮嘱田建春:“建春,医院就像一个大家庭,照顾好病人是根本,也不能亏待了员工。后续遇到人事调整、设备更新这些事,多跟老周、老沈商量,他们经验丰富,能帮你少走很多弯路。”
周逸群和沈海涛也纷纷表态:“田院长,你放心,以后工作上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田建春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郑重地对着三人鞠了一躬:“谢谢张院长的教诲,也谢谢周院长、沈院长的支持。以后我在工作中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三位多多指教,我敬大家一杯!”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景程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融洽的氛围,心里的那点阴霾也渐渐散去。
他端起酒杯,笑着说道:“田院长,我也敬你一杯。以后办公室这边有任何需要协调的工作,随时找我,我一定尽力做好后勤保障!”
“谢谢张主任!” 田建春连忙回敬,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
包厢里的笑声此起彼伏,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路灯的光线愈发柔和。
这顿普通的家常菜宴,没有山珍海味,却充满了温暖与默契,既是老院长对新院长的托付,也是同事之间的情谊延续,更藏着对医院未来的美好期许。
夜色渐深,这场交接与相聚的晚宴,在温馨的氛围中慢慢走向尾声,而属于田建春的医院管理之路,才刚刚拉开序幕。
几个人推上车子,慢慢的走在夜色里,带着酒劲,说着期待医院发展、期待县城经济腾飞的话题,直到路口,才各自骑车回家。
拐过弯去,田建春找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慢慢的走在树下,夜风拂过残存的树叶,哗啦啦的轻响着,他思索着今天一天的经历,心里也才终于抵定了自己已经提升到院长职务的事实。
想着明天、后天、后面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跟那一个过去完全不同的人生,如果说自己在高考前‘醒了’过来,那么今天开始,才迈上一个台阶,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管是职业生涯还是自己的个人人生:二十六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也是精力充沛、可以全心全意往前冲的阶段。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魏文秀,她曾经问过自己那句:你心里可有一点儿的位置是给我留的?
田建春此刻摇摇头,不骗人的话,自己的心里,没有任何一个能共度一生的异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