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身为太上皇,更加谨慎绝不行差半步。
为了不影响根据地,他甚至连一个老伴都不娶,宁可单身一辈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根据地里受到了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所有人的尊重。
他明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痛不已,但却一直强忍着没有插手。
可今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因为二憨所触及的,正是他内心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当二憨看到面色如墨的二叔时,心中立刻涌起一股惧怕,整个人都变得唯唯诺诺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二叔,您……您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二叔根本不理会一旁剑拔弩张的田绍志和其他的人。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直直地盯着二憨,厉声道:“我只问你,你对我的那五个侄媳妇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监视审查她们?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二叔的这个问题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二憨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把手伸向那五位夫人!
在这点上,他做的真可谓一视同仁了。
二憨听到这里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怀疑5位夫人都是敌特。”
二叔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吼道:“你的五个嫂子刚进门的时候,全天下谁不知道她们就是敌特?这还用得着怀疑吗?
可就连你们的大当家都能泰然处之,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你算哪根葱啊,居然敢怀疑她们的身份?
难道说,你连我这个当初在风雪交加中,为你讨饭、养活你们这帮兔崽子的老头子,也怀疑是敌特不成?”
然而,面对二叔的怒斥,二憨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二叔,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们的基业,为了我们的根据地啊!
我虽然并不怀疑您是敌特,但我却怀疑您是北面的人。
接下来,我会详细地调查一下您和杨振宇、何小壮,以及一大批武工队队长,还有由他们发展起来的地方政府成员。
我绝对不能容忍我们的基业,被北面在无形中窃取和占据!”
二叔紧闭双眼,满脸痛苦之色,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这泪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和无奈,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其实,这一切根本无需调查,众人皆知那五位夫人皆是特务。而杨振宇与何小壮,毫无疑问,他们就是来自北面的人。
至于二叔,他的心早在闹红的时候就倾向于北面。
大家更心知肚明,连徐剑飞都心向北面,一旦抗战胜利,徐剑飞绝对会将根据地交给北面的。
过了许久,二叔才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凄凉和苦楚。他嘴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那么,你们的大当家的呢?他既支持新四军,又帮助八路军,还给他那位备受尊敬的老师,赠送黄金作为生活补贴。甚至向北面捐助了大笔资金。难道你不怀疑他也是北面派来的卧底吗?”
这一问,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二憨的心脏,令他顿时哑口无言。二叔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二憨的心头,让他无法反驳。
紧接着,二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威严和质问:“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根据地、这支军队已经是你的了?你敢造反吗?”
这一问,犹如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二憨在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起来。
二叔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二憨,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个根据地、这支军队,是属于你们大当家的,是你这种人能够窃取的吗?你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这句话就表明了二叔愤怒到了极点,他已经将二憨定性为。造反窃取徐剑飞基业的人了,就是一个反骨仔造反者。
二憨吓得脸上冷汗如瀑布般流下,连连摇手道:“我没有造反窃取的意思,我只是为了大当家的江山,我就是忠心耿耿,这一点日月可鉴。”
二叔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讽道:“别再用那些虚伪的言辞来掩盖你真实的目的了。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你就是那东厂的魏忠贤,仗着自己的权势,妄图将你大当家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这份家业,彻底搞垮!”
面对二叔的指责,二憨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您误会了!”
然而,二叔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不耐烦地打断道:“你还说不是?我才懒得听你狡辩呢!
来人啊,把这个来俊臣、魏忠贤居心叵测者,给我抓起来,单独关押,等徐剑飞那小兔崽子回来,让他给我、给大家一个说法!”
二叔之所以这样做,其实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毕竟,他也担心这真的是徐剑飞暗地里的安排。如果直接将对方处死,万一将来事情有变,恐怕不好收场。
所以,先把人关起来,等徐剑飞回来,一切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因为他对二憨和他的六个兄弟最为了解,深知他们在当初风雪山神庙时,对徐剑飞是毕恭毕敬、绝对没有二心的。
然而,如今二憨却表现得如此异常,这其中必定有徐剑飞在背后撑腰。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位大侄子的真正意图,但他曾听闻过许多历史故事,如唐朝的来俊臣,其靠山乃是武则天;明朝的魏忠贤,背后则是天启皇帝。
由此可见,徐剑飞极有可能是借助二憨这个奸臣之手,铲除异己,以实现他潜在的野心。
倘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即便他将徐剑飞视为亲生儿子一般,但若徐剑飞认为他阻挡了自己的道路,恐怕也不会有好的下场。
而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结果无非是等待这个已经变心、令他痛心疾首且不再相认的大侄子——自己的儿子,被他逐出家门。
到那时,他只能带着五个侄媳妇远走他乡,以躲避灾祸。
即便如此,早已将自己当作徐剑飞父亲的他,也实在不愿去破坏徐剑飞的事情。
儿大不由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