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摄政王府。
书房之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秦风,正站在一张,巨大的北境地图前,眉头,紧紧地,蹙成了一个川字。
他的手中,拿着几份,刚刚,才通过,最秘密的渠道,从北境,传回来的……加急密报。
每一份密报之上,都只写着,寥寥数语。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左贤王部,三万铁骑,放弃游牧,向南集结。”
“……右谷蠡王部,两万弓骑兵,秘密囤积粮草,箭矢,数量,足以,支撑一场,大规模的南下战争。”
“……蛮族可汗呼延烈,于三日前,在王帐,秘密召集所有部落首领,议事,整整一夜。次日,便颁布了‘征兵令’,所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成年男子,都必须,拿起武器,随时,准备,为可汗而战。”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情报,汇集在一起,却只,指向了,一个,唯一的、也是最,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
——北境蛮族,要有,大动作了。
而且,是,一场,规模空前的、针对大燕王朝的……南侵!
“奇怪……”
秦风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困惑。
他,想不明白。
如今的北境,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北境。
自从,他家王爷,当年,以雷霆之势,踏平草原,斩杀了,老可汗之后。
整个蛮族,便陷入了,长达十年的内乱和分裂。
新任的可汗呼延烈,虽然,也算是一代枭雄,但,他手中的权力,早已,被各个部落的首领,给架空。
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去整合,整个草原的力量,来发动,一场,如此,规模浩大的战争。
除非……
除非,有一个,极其强大的“外力”,在背后,支持他,甚至,是……怂恿他。
而这个“外力”,还能,为他,提供,他最需要的……东西。
——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地,撕毁和平协议,挥师南下的……借口。
和,一笔,足以,让所有部落首领,都为之疯狂的……巨额财富。
一个,极其,可怕的、荒谬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秦风的脑海中,窜了出来。
他,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给吓得,浑身,一颤!
不。
不可能。
他,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做出,此等,引狼入室,通敌叛国的……灭族之罪吧?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负责,监视逸王府的暗桩,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慌。
“军……军师!不好了!”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封,被撕开的、皱巴巴的信件,呈递到了秦风的面前。
“这是……这是,我们的人,冒死,从逸王府,一个,准备,出京的信使身上,截获的……密信!”
秦风的心,猛地一沉!
他,接过那封信,展开。
信,是用,最隐秘的“密码”,写成的。
但,秦风,只扫了一眼,便已,将其中,所有的内容,都,翻译了出来。
因为,这套密码,正是,他,当年,亲手,教给,逸王萧逸辰的。
而信上的内容,更是,让他,那双,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眸,在瞬间,迸发出了,滔天的……杀意!
信中,详细地,记录了,萧逸辰,与蛮族可汗呼延烈,之间,所有,肮脏的交易。
从,如何,以“割让三州”为诱饵,换取,蛮族出兵。
到,如何,在“风狼谷”,设下埋伏,伏击夜玄凌。
再到,如何,在京城,发动宫变,里应外合,彻底,掌控朝局。
桩桩件件,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其心之歹毒,其计之恶毒,简直,骇人听闻!
“畜生!”
秦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桌案之上!
那张,由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的桌子,竟被他,这充满了滔天怒意的一拳,给硬生生地,砸出了一道,蜘蛛网般的裂痕!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北境,会异动。
他,也终于,明白,萧逸辰,他,究竟,是想做什么了。
他,不是想,赢。
他,是想,让所有的人,都……一起死!
他,要用,这整个大燕的江山,这数千万无辜的百姓,来为他,那可笑的、失败的野心……陪葬!
“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秦风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恐惧。
他知道,此事,已经,彻底地,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必须,立刻,马上,将这个,足以,让整个天下,都为之倾覆的消息,告知,那个,唯一,能力挽狂澜的人!
“来人!”
他,对着门外,厉声喝道。
“备,最好的‘雪山神鹰’!”
“本军师,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立刻,送往,江南!”
……
当天深夜。
一只,代表着,最高级别军令的“雪山神鹰”,迎着,凛冽的寒风,从京城,冲天而起。
它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却又,重如泰山的蜡管。
蜡管之内,装着的,是,那封,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的……通敌密信。
它,将以,日行三千里的速度,向着,那遥远的、充满了风雨的……江南,飞去。
飞向,那个,正在,归途之中的、唯一,能,拯救这,即将,要陷入战火与动乱的……天下的男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