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妖界信使
暮春的风裹挟着学府后山的槐花香，漫过青石铺就的长阶，拂过檐角悬着的青铜风铃。清脆的铃音里，洛尘正站在观星台的白玉栏杆旁，指尖捻着一枚晶莹的测灵玉。玉中流转的灵光忽明忽暗，像极了近日常在他心头萦绕的不安。
“师父说这几日天地灵气波动异常，果然不是错觉。”他低声自语，将测灵玉收入袖中。霞光正沿着天际线缓缓铺展，给飞檐斗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可这暖意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学府藏书阁里的古籍曾记载，灵气紊乱往往是大变动的前兆，尤其是在三界结界逐渐薄弱的时节。
忽然，一阵清越的凤鸣声划破长空。不同于寻常灵鸟的啼鸣，这声音里带着上古神兽特有的威压，让空气中的灵气都随之震颤。洛尘抬眼望去，只见西方天际有一团银白色的光晕正疾速靠近，光晕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祥云，祥云之上似乎有白色的身影在流动。
“那是什么？”观星台下传来弟子们的惊呼。巡逻的护卫修士已经握紧了腰间的法器，警惕地望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异象。学府建立千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奇特的飞行物闯入护山大阵的范围，更别说这异象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妖气——并非邪祟的凶戾之气，而是一种古老而纯正的妖族气息。
光晕在学府正门的广场上空缓缓降落，祥云散去时，露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它足有半人高，九条蓬松的狐尾在身后轻轻摇曳，每一根尾尖都萦绕着淡淡的银光。灵狐的皮毛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清澈而威严，扫视着下方围观的人群时，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
更引人注目的是它口中衔着的玉简。那玉简约莫半尺长，通体碧绿，边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去竟是由无数细小的兽纹组成。玉简中央镌刻着一个苍劲古朴的图腾——一棵参天古树的枝干上缠绕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树下跪着形态各异的妖兽，这正是妖界皇室的象征。
“是妖界的信使！”有年长的修士失声惊呼，“传说中只有妖界发生重大变故时，皇室才会派遣九尾灵狐作为信使，携带镇界玉简出使各界！”
洛尘快步从观星台走下，周身灵力运转，无形的气场让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他走到灵狐面前三丈处停下，拱手行礼：“玄元学府洛尘，不知妖界信使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灵狐人性化地打量着他，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它轻轻低下头，将口中的玉简放在地上，用鼻尖轻轻推送过去。当玉简离开它的唇齿时，一道柔和的灵光从玉简中涌出，在半空化作一行金色的文字：“持玉者，三界认可之贤才，可阅此简。”
洛尘上前一步，指尖刚触碰到玉简，便感到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他自身的修为气息交融。这是妖界玉简特有的认主仪式，只有心怀坦荡、灵力纯净之人才能开启。玉简上的图腾忽然亮起，绿光流转间，原本空白的玉简表面浮现出一行行玄奥的文字。
他展开玉简仔细研读，眉头渐渐蹙起。起初只是微不可察的轻蹙，随着阅读的深入，那蹙起的纹路越来越深，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沉郁起来。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脸上，能清晰地看到他下颌紧绷的线条和眼中渐起的波澜。
“怎么了？”影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广场上，玄色衣袍在风中微动，墨色的眼眸里满是关切。作为洛尘最信任的伙伴，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洛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玉简递给影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妖界南部出现异动，大量妖兽变得狂躁，已经袭击了三座妖族城镇，他们请求我们玄元学府支援。”
影逸接过玉简，指尖刚碰到玉简边缘，便被上面传来的妖气惊得指尖微颤。这妖气混乱驳杂，像是无数种不同属性的妖力在剧烈冲撞，其中还夹杂着妖兽狂躁时特有的暴戾气息。他快速浏览完玉简上的内容，抬头看向洛尘：“会不会是暗渊余孽作祟？”
三年前暗渊裂隙爆发时，无数邪魔通过裂隙涌入三界，其中不乏能操控妖兽心智的邪祟。虽然裂隙最终被封印，但仍有不少暗渊余孽潜藏在各界角落，伺机作乱。妖兽集体狂化，最有可能的便是遭到了暗渊邪气的侵蚀。
“不一定。”清冷的女声从人群外传来，苏徭提着裙摆快步走来，浅蓝色的衣裙上还沾着几片灵植的叶子，显然是刚从灵植园赶来。她走到两人身边，指尖轻轻点在玉简上，体内的木系灵力顺着指尖缓缓注入玉简。
随着灵力流转，玉简上的文字开始发出淡淡的绿光，那些混乱的妖气在木系灵力的安抚下渐渐平复。苏徭闭上眼，细细感受着玉简中残留的气息，片刻后睁开眼，眸中带着思索：“玉简上的妖气虽混乱，但没有暗渊的阴冷气息。你看这里——”
她指尖划过玉简上的一处纹路，那里的妖气波动最为剧烈：“这气息更像是灵气失衡导致的狂化。就像灵植园里的千年古藤，上次因为灵脉分支偏移，导致吸收的阴阳灵气失衡，差点酿成大祸。”
她想起三个月前的经历：灵植园那棵守护了学府百年的古藤突然疯长，藤蔓变得极具攻击性，后来才发现是地下灵脉分支发生偏移，导致古藤吸收的阳性灵气过多，阴阳失衡引发了异变。最后还是用净化术调和了灵气，才让古藤恢复正常。
“你的意思是……”洛尘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或许是妖界的灵脉出现了问题。”苏徭肯定地点头，“妖界的修炼体系本就依赖灵脉，尤其是南部的万妖谷，那里是妖界灵脉最密集的地方，也是妖兽聚居的核心区域。如果灵脉出现失衡甚至断裂，依附灵脉生存的妖兽必然会受到影响，轻则狂躁，重则爆体而亡。”
影逸摩挲着下巴沉思：“可妖界的灵脉由四大神兽后裔镇守，怎么会突然失衡？”
“三界灵气本就因暗渊裂隙的影响变得不稳定，”洛尘接口道，“加上最近星象异动，灵脉出现波动也并非不可能。”他将玉简收起，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弟子们，沉声道：“事不宜迟，必须立刻前往妖界探查情况。”
玄元学府作为三界公认的中立势力，向来在各族危难时伸出援手，更何况妖界此次的异动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波及人界。一旦狂躁的妖兽冲破两界结界，后果不堪设想。
“我与苏徭、影逸即刻动身。”洛尘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广场，“学府事务由长老们暂管，通知执法堂加强巡逻，尤其是东西两界的结界入口。炼丹阁和符箓阁提前准备好疗伤丹药和防御符箓，随时待命。”
弟子们齐声应是，迅速散去执行命令。广场上很快恢复了秩序，只剩下洛尘三人、信使灵狐和闻讯赶来的林小婉。小姑娘挤过人群跑到洛尘面前，脸上满是焦急：“洛师兄，我也想一起去！”
林小婉今年刚满十六岁，是学府最有天赋的净化术传人。她的血脉中蕴含着罕见的净化之力，对邪气和混乱灵气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上次灵植园的危机，正是靠她的净化术才化解的。
洛尘看着小姑娘眼中闪烁的期待光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林小婉，你留下继续学习净化术。妖界情况不明，你的净化术还需要精进，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会传讯给你。”
他知道小姑娘急于证明自己，但这次前往妖界太过危险，灵脉失衡引发的异变往往比邪祟更难处理，他不能让尚未学成的林小婉身陷险境。更何况，学府也需要有人随时准备支援，林小婉的净化术或许会成为关键的后手。
林小婉用力抿了抿唇，虽然眼中难掩失落，但还是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洛师兄！我会好好练习净化术的，你们一定要小心！”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期待与担忧，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如果遇到净化不了的妖气，一定要立刻传讯给我！”
“好。”洛尘笑着应允，转身看向灵狐，“信使大人，不知前往妖界南部最快的路线是？”
灵狐发出一声轻啸，九尾同时展开，周身的祥云再次浮现。它走到广场中央，前爪在地面轻轻一踏，一道绿色的光幕从地底升起，光幕上显现出一幅立体的三界地图。地图上，人界、妖界、魔界的结界分布清晰可见，妖界南部的位置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从望月峰的上古传送阵出发，可直达妖界皇城。”灵狐的声音第一次在众人脑海中响起，清脆如玉石相击，“皇室已备好接引法阵，抵达后会有专人护送你们前往万妖谷。”
洛尘颔首：“多谢信使指引。”他转身看向影逸和苏徭，“你们即刻准备行装，半个时辰后在望月峰传送阵汇合。”
“好。”两人齐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影逸需要去武器库取些应对妖兽的法器，苏徭则要回丹房准备灵脉调和所需的丹药，时间紧迫，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洛尘再次看向灵狐：“信使一路辛劳，不如先到学府客房歇息片刻？”
灵狐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眼眸望向妖界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妖气扩散速度极快，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我在此等候即可，还请洛尘道友尽快启程。”
洛尘不再多言，转身对闻讯赶来的长老交代了几句学府事务，特别嘱咐要加强林小婉的净化术指导。长老们神色凝重地应下，他们都明白此次妖界之行的重要性，也清楚洛尘将学府托付给他们的分量。
半个时辰后，望月峰的传送阵广场上，洛尘、影逸、苏徭已经整装待发。洛尘一身月白长衫，腰间佩剑“流霜”泛着寒光；影逸依旧是玄色劲装，背上背着特制的弩箭，箭羽闪烁着符文的光芒；苏徭换上了便于行动的浅绿短打，腰间的药囊鼓鼓囊囊，里面装满了各种应急丹药。
林小婉也赶来送行，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香囊，快步跑到洛尘面前：“洛师兄，这个给你。”香囊里装着她亲手炼制的静心草，能在灵气混乱时稳定心神。
洛尘接过香囊，温声道：“谢谢你，林小婉。好好修炼，等我们回来。”
“嗯！”小姑娘用力点头，努力把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灵狐踏着祥云落在传送阵中央，周身的妖气注入阵眼，激活了沉睡的上古符文。古老的传送阵开始发出嗡嗡的声响，地面上的纹路依次亮起，金色的光芒如同流动的河水，在阵中交织成复杂的图案。
“阵法即将启动，三位请入阵。”灵狐的声音在阵中回荡。
洛尘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踏入传送阵。当他们站定的瞬间，灵狐发出一声悠长的啸鸣，九尾同时扬起，将自身灵力尽数注入阵眼。金色的光芒骤然暴涨，将三人的身影完全吞噬。
林小婉望着传送阵中渐渐消失的身影，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在心里默默祈祷。广场上的长老和弟子们也都屏息凝神，望着光芒渐敛的传送阵，眼中满是担忧与期盼。
光芒散去时，传送阵中央只剩下灵狐的身影。它抬头望向妖界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没有人知道，妖界南部的异动远比玉简上记载的更加严重，那失衡的灵脉深处，正有一股被封印了万年的力量在悄然苏醒……
传送阵的眩晕感褪去时，洛尘三人已站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上。不同于人界的青山绿水，妖界的天空是淡淡的紫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吸一口都能感到经脉中的灵力在欢快地跳动。远处的山峦巍峨耸立，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山腰却生长着郁郁葱葱的奇花异草，几只长着翅膀的白鹿从空中掠过，留下一串清脆的啼鸣。
“这里就是妖界皇城外围的接引法阵？”影逸环顾四周，警惕地观察着环境。虽然灵狐说已做好准备，但身处陌生的地界，谨慎总是没错的。
“应该是。”苏徭蹲下身，指尖轻抚地面残留的阵法纹路，“这些符文很新，确实是刚启动过的接引阵。”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数十名身着兽皮铠甲的妖族骑士正策马赶来，他们骑着的并非凡马，而是一种头生独角、背覆鳞甲的异兽，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到了近前。为首的骑士翻身下马，他身材高大，头上长着一对弯曲的黑色 horns，面容刚毅，正是妖界皇室的护卫队长——黑熊族的墨渊。
“玄元学府的道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墨渊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如钟，“我奉妖王陛下之命前来接引，还请随我前往皇城休整片刻，陛下已备下宴席等候。”
洛尘回礼：“有劳墨渊队长。只是妖界南部情况紧急，我们想尽快前往万妖谷，宴席就不必了。”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道友心系我族安危，实在令人敬佩。陛下早已料到道友会如此，已备好了最快的飞行坐骑，皇城就不必入了，我们直接前往万妖谷。”他侧身一指身后，只见几名骑士牵着三头巨大的飞禽走来。
那飞禽形似大鹏，翼展足有三丈，羽毛呈青金色，喙爪锋利如刀，正是妖界速度最快的青鸾兽。这种神兽日行万里，耐力极强，是长途跋涉的最佳坐骑。
“三位请上坐骑吧，我们即刻出发。”墨渊示意骑士将青鸾兽牵过来。
洛尘三人道谢后，各自登上一头青鸾兽。苏徭轻抚着青鸾兽的羽毛，低声说了几句安抚的话，青鸾兽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心，显然对这位木系灵修很有好感。
墨渊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高声下令：“出发！”
数十名骑士同时跃上坐骑，青鸾兽展开巨大的翅膀，带着众人冲天而起。风声在耳边呼啸，地面的景物迅速缩小，妖界的壮丽山河在身下缓缓展开。紫色的天空中飘着七彩的云朵，林间偶尔能看到巨大的妖兽在奔跑，河流里游弋着长着角的怪鱼，整个妖界充满了生机勃勃的野性之美。
飞行途中，墨渊向三人介绍着妖界南部的情况：“万妖谷是我族的发源地，那里有三条主灵脉交汇，滋养着数千万妖兽。可半个月前，谷中的妖兽突然开始变得狂躁，先是低阶妖兽无故伤人，后来连高阶妖兽也失去了理智，甚至攻击自己的同类。”
“皇室派去的长老团已经被困在谷中，传回来的最后消息说，谷中的灵脉气息变得极其混乱，阴阳失衡，五行错乱，连他们的本命妖力都受到了影响。”墨渊的声音带着沉重，“现在万妖谷外围已经筑起了防御阵，但狂躁的妖兽越来越多，阵法支撑不了多久了。”
苏徭闻言，眉头微蹙：“灵脉失衡的范围有多大？有没有发现异常的能量波动？”
“根据传讯，失衡范围正在以每天数十里的速度扩大，”墨渊回答道，“至于能量波动，长老们说在灵脉最深处，有一股极其古老的气息在苏醒，但具体是什么，他们也探查不清。”
洛尘若有所思：“古老的气息……”他想起古籍中记载的关于妖界灵脉的传说，据说万妖谷的灵脉深处封印着开天辟地时遗留的混沌之气，难道是那股力量出了问题？
影逸握紧了手中的弩箭：“不管是什么，到了万妖谷自然会有答案。”他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森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只是不知那些狂躁的妖兽实力如何，我们得做好苦战的准备。”
“放心，我带了专门克制狂躁妖气的丹药。”苏徭从药囊里取出几个玉瓶，“这是清心丹，能暂时压制妖气侵袭；这个是醒神散，对付幻术类攻击有效。”她将玉瓶分发给两人，细心地讲解用法。
洛尘接过玉瓶收好，看向墨渊：“妖界可有关于灵脉失衡的记载？”
墨渊摇头：“古籍中只记载过灵脉枯竭的灾难，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失衡。不过长老们推测，可能与百年前那场灵脉异动有关。”
“百年前的异动？”
“是的，”墨渊解释道，“百年前万妖谷曾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灵脉喷发，当时也出现过少量妖兽狂化的情况，但很快就平息了。现在想来，那次异动或许就是这次危机的前兆。”
众人沉默不语，各自思索着可能的原因。青鸾兽的速度极快，原本需要三天的路程，在它们的飞行下，只用了一天一夜便抵达了万妖谷外围。
远远望去，万妖谷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雾气中隐约能看到闪烁的红光，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混乱妖气。防御阵的光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不时有狂躁的妖兽撞击阵法的光芒，发出沉闷的巨响。
“前面就是万妖谷了。”墨渊指着前方的雾气，“防御阵已经快撑不住了，你们看阵壁上的裂痕。”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本莹润的光幕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每一次妖兽撞击，裂纹就会蔓延几分，光芒也随之黯淡一分。雾气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咆哮，那些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暴戾，听得人心头发紧。
青鸾兽在距离防御阵百丈外落下，刚一落地，就有几只体型庞大的黑熊妖兽撞向阵壁，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微微震颤。阵壁后的妖族士兵正拼尽全力注入灵力，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耗尽了大半力气。
“是墨渊队长回来了！”阵内传来惊喜的呼喊，随即一道身影从阵门处冲出，是负责守卫阵门的狼族修士。他看到洛尘三人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在墨渊的示意下收起了敌意，连忙开启阵门：“快请进！长老们都在等着呢！”
阵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的混乱妖气扑面而来，洛尘三人同时运转灵力护体。苏徭取出三枚清心丹递给众人：“先服下丹药稳固心神，这妖气比想象中更烈。”
进入阵内后，眼前的景象让人心惊。原本生机勃勃的万妖谷入口此刻一片狼藉，树木倾倒，怪石遍布，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兵器和妖兽的尸骸。不少妖族修士或坐或卧地调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眼中满是疲惫与焦虑。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狐妖拄着拐杖快步走来，他正是妖界的大长老狐绥。看到洛尘三人，老狐妖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拱手行礼：“玄元学府的小友们可算来了，再晚一步，这阵门怕是真要破了。”
洛尘回礼道：“大长老客气了，不知谷内情况如何？灵脉失衡的源头找到了吗？”
狐绥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眸望向谷内深处：“说来惭愧，我们派去探查的弟子无一生还，只传回来断断续续的消息。据最后传回的影像显示，失衡的源头在万妖谷最深处的灵脉核心——那棵镇界古树下。只是那里的妖气最为混乱，连高阶修士都无法靠近。”
他指向谷内深处，那里的雾气最浓，红光也最为刺眼：“你们看那红光的中心，就是镇界古树的位置。古籍记载，那棵古树是连接妖界所有灵脉的枢纽，一旦古树出问题，整个妖界的灵脉都会崩塌。”
影逸皱眉道：“难道没有办法靠近吗？”
狐绥摇头：“不是无法靠近，是靠近者都会被混乱的灵力侵蚀心智，轻则狂化，重则爆体而亡。我们尝试过用净化阵法压制，可刚靠近古树百丈范围，阵法就被混乱的灵力撕碎了。”
苏徭走到一株被妖气侵蚀的灵草前，指尖轻抚枯萎的叶片，感受着其中残留的灵力波动，脸色凝重道：“这灵脉失衡的范围比玉简记载的更广，而且灵力波动极其紊乱，阴阳五行之力完全错乱，就像是……像是有人在强行搅动灵脉的本源。”
洛尘望向红光闪烁的深处，沉声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必须去看看。大长老，麻烦您派几位熟悉地形的修士带路，我们即刻前往灵脉核心。”
狐绥连忙点头：“早已备好，这是族中最熟悉万妖谷地形的穿山甲族修士，他们能在地下开辟通道，避开外围的狂躁妖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名身材瘦小、身披鳞甲的穿山甲妖走了过来，对着洛尘三人躬身行礼。为首的修士瓮声瓮气道：“小道友放心，跟着我们走，保证半个时辰就能到灵脉核心外围。”
影逸检查了一下弩箭，沉声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墨渊队长，这里的防御就拜托你了。”
墨渊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只要我墨渊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妖兽冲破阵门！”
洛尘最后看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阵壁和红光深处的异动，握紧了腰间的“流霜”剑：“走吧，去看看这万妖谷的灵脉核心，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三人跟着穿山甲修士走向谷内深处，身后的阵壁仍在承受着妖兽的撞击，每一次巨响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弦上。他们知道，此行不仅关乎妖界的存亡，更关乎三界灵脉的稳定，容不得半点差错。而那红光笼罩的灵脉核心处，一股沉睡万年的古老力量，正随着灵脉的震颤，缓缓睁开了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