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阙单膝跪在地上,弯腰为她脱去鞋子,轻轻为她揉捏小腿,可不安分的手一路往上。
他哑着声音道。
“阿杳,天色已晚,不如…早休息?”
谢清杳心里发紧,慌乱点头,“好。”
休息…是那个意思吗?
裴元阙弯腰,将人儿抱在身上,膝盖跪在床上,一步一步往前挪动,将人儿放在床中间。
他虽是侧身,但整个身影却笼罩在了她的身上。
“烛光可晃眼?”
谢清杳摇头,身子僵硬,紧张得不知所措,她道:“那红烛要燃一夜的,不能吹灭。”
似乎怕裴元阙乱来,她揪住了他松松垮垮的衣领。
这下,他整个上身都一览无余了。
裴元阙眼神沉了沉,阿杳的双手戳碰到他的胸膛时,他克制不住涌起浴火,他抬手挥落纱帐。
层层纱帐缓缓落下。
遮住外面亮如白昼的光。
昏暗下,两人愈发靠近,衣裳被一件件丢出来,到后面越丢越小,裴元阙从未想过。
阿杳的身材能有这么好。
看着,某处又难受了些。
谢清杳看着愣怔的男人,轻声问:“阿阙,怎么了?”
“没…”裴元阙屈起她的双腿,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低身子,轻吻她的红唇,“我就是想多看看,牢牢记住。”
谢清杳红着脸,握起拳头搭在他的胸膛上,“坏胚!”
男人没再说话,而是闷声表现他对她热烈的爱意。
喘息声不知何时才停止。
谢清杳身上酸痛,只依稀记得,她被放进了浴桶,又被阿阙抱了出来,这次,身上没有那么黏糊糊的了。
她抱着男人,不舒服地哼了几声。
裴元阙眸子闪烁着危险,他呼出几口急促的气,轻轻挪开她的娇躯,中衣外只披了件斗篷,便出去了。
冷竹立马迎上来。
“裴元祁有什么动向?”
冷竹道:“好像喝了一晚上的酒。”
“喝死没?”
“没…”
“呵,真是太可惜了。”
祁王府寝殿里,裴元祁面色通红,已经喝得六亲不认了,“清杳,你怎么能嫁给别人呢?我都说我错了…”
存安劝道:“王爷,您别喝了,再喝会出人命的。”
“我死了更好!”裴元祁崩溃大哭,之前,他在酒楼喝得醉生梦死,他才得以重生。
可是清杳也重生了。
他重生这么晚干什么?
一切都来不及了!
存安夺过祁王的酒坛,他道:“王爷,您忘记了吗?晚上还有家宴,而且元旦那日,您当了皇上,想要谁不就要谁吗?”
趁着王爷发愣的功夫。
他一掌劈在王爷的脖颈上,见王爷晕倒,将王爷抬到床上,出去交代了一些宫中家宴要带的东西。
在王爷醒之前,存安跪在了地上。
裴元祁醒后,摸着疼痛的脖子,“本王这、这是怎么了?”
存安道:“您喝了很多酒,属下担心,便将您劈晕,还请王爷恕罪。”
下人端来醒酒汤。
裴元祁喝下,胃里舒服了很多,这酒后劲儿很大,他拍了拍存安的肩膀:“功过相抵,本王不责罚你。”
存安实在担心:“王爷,家宴,您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裴元祁眼中闪烁着恨意,“本王要去看看,他们两人有多么恩爱!”
夜色降临前,几辆马车一起进宫。
家宴,只喊来了皇子、公主以及两位嫔妃,商贵妃和淑妃,太后不愿来。
淑妃看着瑶华宫,脸色惨白:“这家宴怎么定在了这里?”
商贵妃冷冷道:“元阙和清杳大婚,当然是让姐姐亲自悄悄了,怎么,淑妃不敢进去?是因为有亏心事吗?”
婉姐姐一死,她怀疑是皇后或者淑妃。
皇后死了,她将目光放在了淑妃身上,在瑶华宫举行家宴,也是她提议的,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婉姐姐虽死,但她还在。
“贵妃说笑了。”淑妃整理好心情,跟着商贵妃进入宫内,她安静地跟着,不知在想什么。
谢清杳和裴元阙给婉妃上了柱香,到达前厅时。
人都已经到齐了。
除了相熟的人。
这次还来了两位公主和十皇子。
她作为新妇,朝着长辈都一一见了礼,又收获了不少赏赐。
裴元阙倪了一眼裴泽。
裴泽会意,立马抓着十皇子的手,一起站起身,朝谢清杳作揖:“裴泽见过五皇嫂。”
十皇子才六岁,声音奶呼呼的。
谢清杳微微回礼:“两位皇子客气了。”
公主也见了礼。
只剩下一个人,一动不动。
淑妃屏息,紧张地看着儿子,她知道,元祁喜欢谢清杳这个小妖精,是爱到了骨子里。
裴泽眼中泛着光泽,笑道:“七皇兄,你怎么不祝福五皇兄啊?”
是不开心吗?
在裴皇的注视下,裴元祁才慢慢地拿起酒杯,面朝两人,嘴角硬生生扯起笑,可语气却沉沉的。
“刚才在想事情,还望五皇兄见谅。”
他看着两人紧紧牵着的手,眼睛都红了,祝福的话真是一点儿也说不出来,但,父皇在看着。
“祝二位新婚快乐。”
他不希望他们快乐,只希望他们在新婚快乐,就已经狠狠地把刀子捅向自己了。
他一饮而尽。
裴元阙嘴角勾起,“你只祝本王新婚快乐,不祝你五皇嫂快乐?”
‘五皇嫂’二字,特地咬重了。
裴元祁不大情愿,但还是喊了:“臣弟失礼了,也祝…五皇嫂新婚快乐。”
心爱的女人变成了皇嫂,他只觉得心在滴血。
他一定会报仇的!
一定会的!
谢清杳笑了笑:“多谢七皇弟。”
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座位,很是巧妙,谢清杳坐在商贵妃的下首,旁边是裴元阙,裴元祁紧挨着五皇兄。
裴元祁看着他们两人不停地秀恩爱,觉得都要疯了。
这场家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裴皇高兴地民乐几杯酒,他道:“朕打算立太子了。”
一瞬间,家宴上的人变得不再平静。
他们都等着皇上开口。
“除了死了的,犯事的,目前就老五最大,而元阙也有能力,朕想立他为太子,各位可有异议?”
其实,这件事情。
裴皇和裴元阙商议过,只是那次不欢而散后,两人默契地没再提起。
裴元阙如实道:“儿臣恐怕不能胜任。”
“你若是不能胜任,你想让谁当储君?裴泽?这小子靠谱吗?”裴皇倪了一眼老八。
商贵妃并不生气,儿子性格散漫,确实不适合当皇帝。
当个闲散王爷就够好了。
裴泽:“……”该哭吗?
可是,还有一个更伤心的,那就是裴元祁,他紧紧攥着拳头,为什么父皇连裴泽这种不思进取的人都记得。
就是不问问他?
难道他连父皇提名都不配吗?
这一刻,他心里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老皇帝,再过一个月,这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裴元阙道:“皇帝三宫六院,儿臣只娶清杳一人,父皇同意,儿臣便当这太子。”
谢清杳心中微颤。
她和他提过,此生只想独占夫君。
当他在众人面前提起此事时,为了她放弃皇位时,她难免心动,她轻拽男人的衣袖。
男人只是朝她笑笑,示意没事。
裴皇眸色微暗,脸色冷冷:“皇室怎么就出了个情种?朕不催你,但日后,你登上皇位,能扛得住老臣催你,朕还佩服你。”
裴元阙自是知晓这一点。
才不愿意当什么太子和皇帝,届时,会陷清杳于危险中,他怕护不周全。
“儿臣倒是有一个好的提议。”
裴皇听明白他不愿意当太子了,沉默了一会儿,道:“什么提议,若是不好,就给朕滚。”
裴元阙目光落在一旁啃鸡腿的十皇子身上。
“他。”
啪嗒!裴元南最害怕的就是五皇兄了,见他看过来,手里的鸡腿掉在了盘子里,嘴角撇撇。
一副要哭的样子。
“五皇兄…”他声音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
裴元阙牵了牵嘴角,“本王又没凶你,你哭什么?”
呜…
裴元南低头,吓出了眼泪。
见此,裴元阙委屈地看向谢清杳:“我都没说他。”
谢清杳轻笑出声,她道:“十皇子太可爱了。”
“我们生的孩子会更可爱。”裴元阙嗓音压得极低,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不过这几年不行。
阿杳还太小。
得过几年。
谢清杳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吃着盘子里饭菜。
这话,被裴元祁听了去,他脸色更阴沉了,难不成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已经圆房?
这个禽兽!
竟然这么对他的清杳。
“可恶!”
裴皇皱眉:“老七,你说什么?”
裴元祁心间一跳,他脸色苍白,笑道:“儿、儿臣说此计可行。”
“哦。”裴皇冷笑。
自打知道这逆子没安好心后,他就对淑妃母女失去了一切仁慈。
裴皇问:“你的计谋就是裴元南?”
裴元阙道:“您可以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养成一个皇帝的样子。”
裴皇想了想,这确实也算是个好办法。
他朝裴元南招招手。
“老十,你愿意跟着朕读书写字吗?”
裴元南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全身都在用力点头:“愿意!母妃说了,父皇写了一手好字,让儿臣多向父皇学习呢!”
撒娇的小孩子,太让裴皇喜欢了。
到了晚上,就抱着回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