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乔莉在崔府站稳了脚跟。
她不再刻意讨好,却总能在林晚棠烦躁时弹出最合心意的琴曲;
她从不多问林晚棠的行踪,却会在林晚棠独自饮酒时,默默递上一杯温水;
她甚至敢在林晚棠对下人发脾气时,轻声说一句 “夫人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林晚棠对她的依赖日益加深。
有次崔明远深夜回来,撞见林晚棠正靠在乔莉肩头听琴,勃然大怒摔了茶杯。
乔莉没躲,只是淡淡看向崔明远:“崔先生若是不满,大可明说,不必拿器物撒气。”
她的镇定让崔明远一怔,也让林晚棠护犊子似的将乔莉拦在身后:“我的人,轮不到你教训。”
那晚之后,崔明远回府的次数越来越少。
而林晚棠和乔莉的八卦,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锦城贵妇圈。
“听说了吗?崔夫人把乔莉宠上天了,连祖传的玉镯都给她戴了。”
“我昨天在百货公司看到她们一起挑珠宝,崔夫人看乔莉的眼神,啧啧……”
“厉夫人倒是沉得住气,听说乔莉还是她介绍给崔夫人的呢。”
沈棠在茶室听着太太夫人们转述这些传闻,指尖轻轻转动着茶杯:“林晚棠的心思,能分一些在别处,也算是缓解一下压力,没什么不好。”
周太顿了顿,“现在,她的心思全在乔莉身上了。”
薛太忧心忡忡:“可这样下去,崔明远怕是要对乔莉动真格的了。”
“没那么严重。” 沈棠唇角微扬,“我相信,乔莉只是陪伴着崔夫人罢了,也没什么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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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厉川是在市政会议后的酒局上听到那些污言秽语的。
几个依附崔明远的小老板借着酒劲打趣:“崔先生真是好福气,夜夜笙歌也没有夫人管着。”
“听说那乔莉是厉夫人送的?厉先生这是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呢?”
厉川当场起身就走。
水晶杯被有意碰碎的声音吓得满座皆惊,他盯着说风凉话的老板衣领,眼神冷得像冰:“我厉川的人,轮得到你们置喙?”
要不是旁人拉着,他能当场把那人的嘴撕烂。
回到厉公馆时,厉川的怒火还没消。
沈棠正在客厅等他,见他脸色铁青,连忙迎上去:“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 厉川扯掉领带,语气带着压抑的暴躁,“林晚棠和乔莉那点破事,现在满城皆知!今天酒局上,那些人指着我的鼻子说笑,说乔莉是我送给崔明远的玩物!”
他烦躁地踱步:“我在崔明远手下做事本就束手束脚,现在更是难办,他夫人和我妹妹不清不楚,我每次见他都觉得浑身难受!”
沈棠轻轻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到沙发上坐下,指尖顺着他的太阳穴按摩:“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我知道了……” 厉川的声音依旧紧绷,但对沈棠克制了许多,“更奇怪的是,钟长生好像也对这事不满。今天开会时,他旁敲侧击地让崔明远‘管好内宅,别分心’,崔明远的脸当场就黑了。”
沈棠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茫然:“钟部长管得也太宽了吧?崔家的家事,他插什么手?”
“谁知道!” 厉川哼了一声,“不过看他们那样子,怕是要起内讧。钟长生想让崔明远专心对付西区,可崔明远现在一门心思盯着家里那点事。”
沈棠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精光。
她太清楚这其中的门道——
钟长生要的是铁板一块的联盟,崔明远的分心会打乱他的计划;
而崔明远既要防着钟长生吞并他的势力,又要应付林晚棠的出格,早已分身乏术;
更重要的是那两个人的关系,远不似外界说的那样简单。
这正是她想要的。
“好了,别想了。”
沈棠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那些闲言碎语本就不值一提。乔莉有她的难处,林晚棠……或许是真的喜欢她。”
“喜欢?” 厉川嗤笑,“林晚棠那种人,懂什么叫喜欢?她就是图新鲜!”
“不管图什么,只要没碍着我们的事就好。”
沈棠握住他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指节,“你最近太累了,别为这些事伤神。”
厉川看着她澄澈的眼睛,心头的火气渐渐平息了些。
他伸手抚摸她的孕肚,感受着里面轻微的胎动:“小混蛋乖不乖。”
沈棠笑着靠进他怀里:“乖,他叫爸爸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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