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最新的暴乱是从一场粮食补贴款被劫开始的。
薛绍联合贺鸣远搞的粮食补助基金,本是为了缓解西区的饥荒,却在运输途中被锦城某个突然冒出来的部门拦截。
消息传开,西区的民众群情激愤,自发组织起来围堵了交界线。
“是钟长生的人干的。” 薛绍在电话里对沈棠说,声音带着疲惫,“我们抓到了一个活口,问出来了。”
沈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崔明远知道吗?”
“肯定知道。” 薛绍冷笑,“但他装聋作哑,甚至暗中施压,让我们别把事情闹大。”
沈棠的指尖轻轻叩击着窗沿:“他是想让西区乱起来。越乱,他就越有理由出动军队镇压,趁机把西区彻底攥在手里。”
“那我们怎么办?” 薛绍急道,“再这么下去,我们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别慌。”
沈棠沉声道,“你和贺鸣远先稳住局面,尽量安抚民众。补贴的事,我让江跃从其他项目调一批补贴过来,先解燃眉之急。”
挂了电话,沈棠转身看向刚走进来的厉川,明知故问:“西区出事了?”
厉川点点头,脸色凝重:“粮食款被劫,民众闹得厉害。钟长生已经下令让我带人去镇压。”
“你不能去。”
沈棠立刻道,“这是个陷阱。你一出手,就成了西区民众的靶子,钟长生正好坐收渔利。”
厉川揉了揉眉心:“我知道是陷阱,可我别无选择。我现在是钟长生的人,他的命令我不能不听。”
沈棠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可以拖延。就说孕妇需要人照顾,你走不开。”
厉川苦笑:“这理由用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钟长生会起疑的。”
“那就找别的理由。”
沈棠眼神坚定,“西区不能乱,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乱。副市长盯着薛绍的项目,发现是钟长生和崔明远在搞小动作,你也要受牵连。甚至都查不到他们头上,直接把黑锅扣在你头上。”
厉川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佩服你,无论多乱的局面,你总能找到突破口。”
“因为我有你。” 沈棠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我们一起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厉川以 “处理东区帮派纠纷” 为由,迟迟没去西区。
钟长生催了几次,都被他敷衍过去。
而沈棠则通过薛绍,联系上了几个在西区有影响力的人,让她们帮忙安抚民众情绪。
可崔明远和钟长生显然不想让西区平静。
没过多久,西区的下水管道突然爆裂,污水淹没了大半个贫民窟;
紧接着,薛绍推进的老房翻新项目,又被人举报使用劣质材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棠看着厉川带回的报告,指尖冰凉:“他们是铁了心要让西区变成人间地狱。”
厉川的拳头攥得死紧:“我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沈棠靠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别急,终究有拨云见日的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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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厉川却毫无睡意。
他靠在床头,手里拿着西区的地图,指尖在上面划来划去,眉头紧锁。
沈棠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何在不引起钟长生怀疑的情况下,悄悄支援西区;
如何抓住崔明远的把柄,让他无法再在背后搞鬼;
如何…… 保护好她和孩子。
“别想了。” 沈棠轻轻抽走他手里的地图,“再想,天就亮了。”
厉川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带着浓重的疲惫:“夫人,也许你是对的……”
沈棠一怔:“怎么会这么想?”
“我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沈梨,甚至连西区都护不住。”
厉川的声音沙哑,“我只能看着钟长生一步步蚕食我曾经的理想,看着崔明远在我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看着……”
沈棠捂住他的嘴,抬头吻他。
这个吻带着安抚的意味,轻柔而绵长。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感受着他胡茬的坚硬,也感受着他隐藏的脆弱。
“厉川,你看着我。”
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你只是被束缚住了手脚。等时机成熟,你一定会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她解开他的睡衣纽扣,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那里有几道陈年的伤疤,是他当年打天下时留下的印记。
“有我在,有我们的家在,放心吧。”
厉川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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