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胡说,要是我真和别的女人有牵连,早就跟你离婚了,直接娶她过门不就行了吗?我还留你做什么?”
“可你刚刚确实叫了她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那是她的名字。”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肯定知道!你都不知道她叫什么,怎么可能叫出她的名字?”
江景行抬起手理了理依然乌黑的头发,“吴敏,你非得闹吗?”
吴敏被他的态度吓到,担心他真会提出离婚,咬咬牙忍了下来,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我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如果再和她来往,我就告你作风问题。我也不会和你离婚,你们休想再和她在一起。”
江景行根本不在意她的威胁,要证明他乱搞男女关系也得有证据。
其实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过去发生了什么,刚才梦中的感受如此真实,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哪来的锥心之痛?
他抑制不住想了解所有的一切。
吃完早饭后,他没有直接去单位,而是再次去了四合院。
江景行在院子里找到了梅疏月,略显迟疑地叫她:“香,疏月同志。”随即又急忙解释:“我不知道你姓什么,只能这样称呼。”
梅疏月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叫这个名字?”她并不知晓自己的姓氏。
他轻叹一声,“昨夜我梦见了这个名字,醒来才发现真的是你的。梦中你被狂风吹走,我很伤心。现在我确信,我们之前一定有过交集,你能跟我谈谈我们的过去吗?”
梅疏月未曾料到他会再次提及此事,略作思量后还是摇头拒绝。
“同志,你搞错了,我与你并无关联。你或许只是偶然得知了我的名字,希望你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也别再来找我。”
“疏月,为何你始终不愿坦白?”他自己都没察觉,此时唤她已极为自然。
梅疏月偏过头去,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
这种情景曾是她多么渴望的啊,然而时移事易,如今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江大河。
他是江景行,有妻有子,就让往事随风而去吧。
“同志,请你别再追问了。即便追问,于我们也没意义。想想你的家人——妻子和孩子,若让他们知道你总往这儿跑,岂不会胡思乱想?
再想想我的家人,我还有儿媳、孙子孙女。你这般做,也会对我的名誉造成影响。我都当奶奶了,不希望被人误会不清。
我的名声尚且不论,但我的家人,儿媳的家人,我不想让他们受牵连,被他人议论纷纷,你应该能理解吧。”
江景行仍不甘心,固执得像个孩子,执意要查清 。
“好,你不讲就算了。”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动作干脆利落,毫无迟疑或不舍。
其实他还想去找那三个孩子问问,但转念一想,既然梅疏月不愿说,那三个孩子想必也不会多言。
江景行决定亲自寻找那些遗失的岁月记忆。梅疏月目送他离去,心中百感交集。
“大河,要是知道重逢竟是这般模样,我宁愿相信你已不在人世,这样你就能在天上守护我们,永不离开。”
抵达单位后,江景行并未投入工作,而是向领导请假,随后返回家中整理行装,向江老爷子告别。“爸,我有急事要外出,您多保重,一鸣会照料您的。”
“去吧,想明白的事就自己去弄清楚。”
他径直赶往火车站,登上驶向凌市安平县的列车。
夜幕降临,江景行在安平县的招待所落脚,打算次日前往清平湾。吴敏见江景行未归,便询问江老爷子。得知他出差,她满心狐疑。昨晚他在梦中呼唤梅疏月,今晨便消失不见,她怀疑他与梅疏月有所牵连。然而,江一鸣对此毫不知情,依旧信任父亲。江老爷子虽不愿孙子受伤,却也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懂事与坚强。最终,江一鸣表示晚间愿陪爷爷 ,却被婉拒。
“你要是有要紧事,就直接跟我说。”
“爷爷知道。”
江雨珊回到家中,听说父亲不在,也没太在意。父亲在外奔波赚钱,让她能有更多的零花钱,她依然开心地享用晚餐。
饭后,吴敏将江雨珊带到自己房间,告诉她江景行可能做出的事。
江雨珊脾气同样倔强,听后立刻愤怒起来:“爸居然去找那个老女人?我还以为他在外头工作赚钱呢。妈,我们现在就去那四合院,当场捉住他们,再教训那个老女人一顿。”
吴敏拉住她:“别急,现在时间还早,他们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咱们晚些再去。”
她本想叫上江一鸣一起行动,但想到江一鸣现在的状态,担心他不但不帮忙,还会阻止,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晚上 点时,母女俩出门前往四合院。
江雨珊提议带上江一鸣:“妈,咱们叫上江一鸣吧,他平时干粗活,有力气,那边人多,带上他就不用怕了。”
“江一鸣脑子不清楚,我怕他会拦着我们。”
“那咱们叫上舅舅吧,舅舅这么厉害,比带江一鸣强多了。”
吴敏也想带上吴金虎,至少可以吓唬对方一下。
“好,我们这就去找舅舅。”
两人悄悄出门,先到吴家,刚好吴金虎在。吴敏说明来意,江雨珊在一旁气鼓鼓的。
“爸被外面的女人迷住了,连家都不回,爷爷还帮着他骗我们,说是出差。真是个老妖婆,最好早死早超生。”
吴金虎性格直爽,一听自己的富翁姐夫受委屈,立刻要去找江景行算账。
“姐姐别难过,有我在呢,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江景行竟敢欺负我姐姐,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这次把他们都抓起来,老女人也不能放过。”
他还想为江景行不肯借钱的事情 呢。
“弟弟果然靠谱,姐姐没白疼你。”吴敏深受触动。
三人匆匆赶往四合院,刚到门口,吴金虎便对大门连踹两脚。
“江景行,你出来!竟敢欺负我姐,今天非教训你不可!”吴敏本欲制止,但为时已晚,吴金虎的动作太过迅猛。
她拉住他低声劝道:“别这么冲动,免得让江景行察觉,他又跑了。”
然而他们的行为已引起院内注意。
四合院内所有人都在,江川与许鹤轩率先走出,随后江淮、张建军及关老爷子也一同查看情况。
江川打开门,吴金虎模模糊糊辨认出身影,挥拳便击。
“江景行,你这个 !我叫你勾搭女人,你竟背弃我姐!”
可惜未能命中目标,反被江川抓住手腕扭转,几乎折断手臂。
“疼死我了!放开我,你背着我姐搞 ,不要再打了!”
江川松手后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闭嘴!谁家允许你这般撒泼!再说,你找的人不在这里,快滚,越远越好!”
吴金虎刚被扭伤胳膊,又被踢中腹部,疼痛难忍,面部扭曲。
他瞪视黑暗中的江川:“你不是江景行,这怎么可能?胡言乱语!”
吴敏也曾误以为是江景行,但她明白江川与江景行容貌相似,江景行不会亲自开门。
许鹤轩询问:“你们是谁?深夜来此何事?”
吴金虎还想逞强,但因疼痛加剧,暂时保持沉默。
吴敏说道:“我们来寻江景行,我是他妻子,他夜不归宿,定是他来了,我要进去找他。”
她刚想往里走,就被江川挡住。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想进就能进?”
江川这一拦,让吴敏更加确信江景行就在里面,正在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若让我进去,说明你没什么好隐瞒的。不然的话,江景行肯定就在这里。”
“他并不在这儿,你最好去别处找找。”
“这不可能!他一定在这儿,让我进去看看。”
“我们家凭什么任由你随意进出?”关老爷子语气坚定,“你有何资格?”
吴敏听出关老爷子话语中的威严,虽下意识觉得有些胆怯,但她依然没有退缩,语气依旧强硬。
“我是来找江景行的,我认为他在此地私会他人。你们阻止我进入,分明是心中有鬼。”
“简直是胡言乱语!我们一家和睦正直,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关老爷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其实早年他在军中服役时,性格急躁,常常出口成脏。但后来成为部队领导后,为了维护形象,面对外人时已极少说粗话。
然而,前提是别人对他保持足够的尊重。
这时,江婷、梅疏月以及方念初相继走出,家中除许楠楠和三个孩子外,其余成员都聚集到了大门口。
梅疏月见到吴敏,立刻意识到她的到来可能与自己有关。
她走上前问道:“你来此有何贵干?”
吴敏一见她,仿佛看到了毕生仇敌,顿时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狐狸精!年纪一大把了还 男人,你把我丈夫骗到这里,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
还未接近梅疏月,便被江婷一巴掌扇在脸上,随后被推开。
“你这泼妇!竟敢对我母亲无礼,你才该称作狐狸精。再敢辱骂我母亲,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江雨珊看吴敏被打,便冲向江婷。
“你是那个女人所生的私生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打我妈?”
但显然,她不是江婷的对手,几回合后便被江婷按倒在地。
江婷出身农家,长期劳作让她身强力壮,绝非娇弱的江雨珊所能及。
母女俩倒在地上,吴敏不服气,质问梅疏月:“我说得不对吗?江景行一定来过这里,你们不让我查看,分明心虚。”
梅疏月不愿影响他人名声,解释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江什么城,他若真在此,早就现身了,你不妨去别处找找。”
“不可能!他一定在这里。”吴敏激动地站起来继续往里闯,却被梅疏月推倒在地,“怎么,你不打我是觉得我们好欺?”
“谁给你的权利随便搜人家?”许鹤轩开口。
“你们不让搜,还不是因为心虚?你们都帮着那个女人,江景行一定在屋里,绝对在。好,你不让我搜也罢,我这就举报江景行乱搞男女关系。”她指向梅疏月,“你和他,都不会有好结果。”
梅疏月不想事态扩大,提议:“我的房间,但如果你找不到,就得挨我二十巴掌。”
吴敏自然不答应:“他若不在你房里,可能在别人的,这么长时间,他完全能藏起来。”
关老夫妻商量后对吴敏说:“我们的房间,找不到的话,就得接受疏月的惩罚。”
大家为替梅疏月出气,同意让吴敏搜查,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料定她无法作弊。
然而,在众人同意后,吴敏却迟疑了。这些人表现得如此坦然,难道江景行真的不在?
但话说出口犹如泼水难收,即便此刻不想搜,也无法脱身。
关老太太说:“现在后悔也晚了,必须接受二十巴掌,否则我们一家受的委屈怎么办?”
吴敏被众人包围,想走也走不了。
她回头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吴金虎,这东西到了这儿不过是个空架子,毫无用处。
吴金虎见姐姐盯着他,忙叫唤起来:“哎哟,哎哟,我肚子疼得要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清楚自己绝非眼前这几人的对手,硬拼只会自讨苦吃。
眼下最要紧的是保全自身,逞一时之勇实属不智。君子 ,十年未迟,先记下这笔账再说。
吴敏孤立无援,不得不继续向前。
江雨珊站起身说道:“他们可能是虚张声势,我们进去瞧瞧,找到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江婷警告她:“你也想进去?若找不到人,你得受我二十个巴掌。”
“若我找到了人,你就得挨我的二十巴掌。”
“可以,我绝不反抗。”
“妈,快走吧,再晚了他就溜了。”
江雨珊拉着吴敏,急不可耐地想要教训江婷。
母女俩一同走进去,江雨珊在外守着,以防江景行趁机逃脱。
吴敏先查了梅疏月的房间,屋里仅有一张单人床,被子叠得整齐,她之前正在做香包,一切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