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动静很快就将其他人给惊醒了。
晏逐星领着花嬷嬷和衔蝉一块过来,面色冷若冰霜。
看到晏逐星那一刻,苏嬷嬷僵硬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九栀和双鲤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陷害她,这一定是得了晏逐星的示意。
晏逐星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她。
她之前表现出来对她的客气,也都是假的!!!
但此刻她哪里敢攀扯晏逐星,只得扑通跪倒在地:“县主,老奴冤枉啊。这鱼早就死了,是这两个死丫头看管不力,害死了鱼,所以想污蔑到老奴身上啊。”
“那苏嬷嬷为何会出现在这?”晏逐星一句话打乱了她的节奏。
她继续甩锅:“老奴担心这两丫鬟靠不住,会毁了县主精心准备礼物,特意来检查一二,不曾想,这鱼竟然死了。”
“你还敢狡辩,这鱼分明是你用毒针害死的,我和九栀姐姐都看见了!”双鲤愤怒大喊。
她没想到都这样了苏嬷嬷还能睁眼说瞎话。
“那这针你怎么解释?”晏逐星面色依旧没有缓和。
苏嬷嬷这是真解释不了,她只能转移话题:“县主若是不信,可以请人来验,这条鱼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肯定不是老奴来了才死的!”
“县主若执意冤枉老奴,那老奴只能请太后娘娘替我做主了!”
“太后老人家日理万机,哪有空来处理这些小事。”晏逐星面无表情地开口。
“既然嬷嬷说冤枉,那便报官吧。让京兆尹来断一断此案。”
苏嬷嬷心头咯噔一跳,来不及反驳,就被九栀给堵住了嘴。
没过多久,京兆府的官员就被请到了家中来。
来的是老熟人——郑晗。
如今裴明镜不在了,郑晗便跟着新的京兆尹办案。
听闻令嘉县主这边有案情,他便赶紧来了。
裴大人辞官后给他递过礼物,嘱咐过他若是遇上了令嘉县主的案子,记得在合理的范围里,多帮帮她,不要让人为难她。
因此郑晗瞧见晏逐星,便露出了十二万分热情的笑脸。
“县主报案,所为何事?”
晏逐星看了双鲤一眼,双鲤立刻站出来叭叭叭地就把事情经过说完了。
“这恶奴害死了我们县主给皇后娘娘准备的贺寿礼……”
“大人,老奴冤枉啊!”苏嬷嬷大喊了起来。
但郑晗问了和晏逐星一样的问题。
问苏嬷嬷为何会拿有带毒的针出现在这里,她解释不清楚了。
“搜!”郑晗冷着脸下令。
不一会儿,官差就从苏嬷嬷床褥下边搜出了一小瓶砒霜,正和针上的毒一模一样。
那条鱼,也是死于砒霜而亡。
听到结果,苏嬷嬷目瞪口呆。
这分明是陷害!!!
她用的毒根本不是砒霜。
“如今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敢狡辩?!”郑晗怒气冲冲地踹了她一脚。
“大虞律令,婢仆损毁主家财物,值过三钱者,当众鞭笞一百,着牛筋重鞭,分两日行刑,血浸透三重麻衣方止。”
“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我的身契在太后手里,你们无权处置我。”苏嬷嬷尖叫了起来。
若是真挨上一百鞭,她不用活了。
但府里的人除了她,都是永安王给晏逐星的人,他们只听晏逐星的。
因而无人搭理她。
郑晗看出了那条鱼的不对劲,但他没说出来,只是提醒了晏逐星一声:“县主,按照律法,她的生死确实得由太后来决断。”
晏逐星微微一笑:“郑大人说笑了,本县主岂是那种打打杀杀之人。她毁了本县主送给皇后娘娘的贺礼,我自然要找太后娘娘为我做主。烦请郑大人陪我入宫,做个证人。”
郑晗:“……”
合着报官的作用在这呢。
如今他们已经确认此案就是苏嬷嬷所为,太后若要保住苏嬷嬷,那岂不是承认太后宫里出来的人可以随意对皇后不敬么。
入了太后的长乐宫,怕是太后更想弄死苏嬷嬷了吧。
根本用不着这位令嘉县主动手。
事已至此,他只得随晏逐星入宫了。
*
太后万万没想到,皇后生辰这一天,她的长乐宫先热闹了起来。
看着地上跪着的苏嬷嬷,她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如今还被人扣上了“毁祥瑞、断福泽、损国运”这样的大帽子,活着还有什么用。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冷声下令:“这刁奴竟然敢欺主!拉下去杖毙!”
“不要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啊。”
“老奴知错了,太后娘娘。”
苏嬷嬷没想到回了宫,太后竟然第一个舍弃了她,她失声痛哭。
喊了两句见太后铁了心不护着自己,她忍不住愤慨大喊:“明明是……”
但她后面的话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太后的人已经捂住了她的嘴,行刑者用了最大的力气,不到十杖,苏嬷嬷就彻底咽气了。
一大早,太后宫里就来了京兆府官员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人还知道,太后娘娘杖毙了一个嬷嬷。
苏嬷嬷被杖毙,郑晗知道自己的作用没了,老老实实地提出了告辞。
太后心情不好,冷着脸让人把他送了出去。
晏逐星看着太后,柔声道:“这刁奴仗着自己是太后宫里出去的,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太后娘娘,不如您重新给臣女挑个嬷嬷吧。如今臣女身边只有花嬷嬷一人,恐怕不方便。”
太后有些惊讶,没想到晏逐星竟然还愿意要她指派的嬷嬷。
难不成今日苏嬷嬷被抓,不是晏逐星有意设计的,而是苏嬷嬷自己太蠢了?
“难不成是太后娘娘不愿?那臣女只能去恳求皇后娘娘了。”晏逐星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太后一时间摸不准晏逐星到底什么意思。
思索片刻后,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苏嬷嬷这刁奴,是哀家看走了眼。这一回啊,还是令嘉你亲自来挑人吧。这长乐宫里,你喜欢谁,只管要走就是。”
“太后娘娘对我真好。”晏逐星故作天真。
太后在心底冷笑:反正你也活不过今夜了,挑吧挑吧,挑谁都一样。
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慈爱的笑。
“难得你对了哀家的脾性,哀家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臣女可就不客气咯~”晏逐星大大方方地挑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花嬷嬷百思不得其解。
县主好不容易才将太后安插的眼线赶出去了,如今来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