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箭矢强大的动能,瞬间将地面上的碎石和泥土,如同炸弹般激起!那“乌灵貂”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和扑面而来的泥土碎石,吓得是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整个身体都向后弹射出去!
还没等它落地,沈青的第二支“震荡箭”已经再次呼啸而至!“砰!”地一声,又砸在了它落点的旁边!
接二连三的巨大声响和震慑,彻底摧毁了这只“乌灵貂”的心理防线!它再也顾不上什么地盘,什么入侵者,发出一声惊恐到极点的悲鸣,夹着尾巴,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峡谷的另一个方向,疯狂逃窜!
“沈哥!它…它跑了!”赵小军看得是目瞪口呆,这…这就完了?不抓它?
沈青却是不慌不忙地收起弓,脸上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放心,它跑不了。它只会跑到它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去。”
他带着赵小军和马老蔫儿,不紧不慢地循着那“乌灵貂”逃窜的方向追去。果然,在峡谷的尽头,一处极其隐蔽的、被巨大藤蔓遮掩的石壁缝隙前,他们找到了那只还在瑟瑟发抖的“乌灵貂”。
它正死死地守在那个石缝前,喉咙里发出阵阵威胁的低吼,却怎么也不敢再往里钻。
因为,在那石缝的入口处,一张用细密渔网编织的、早已等待多时的“兜底网”,正悄然张开!沈青在来之前,就已经通过分析地形,判断出了这只“乌灵貂”最可能的主巢穴和最终的逃生路线,并且提前在这里,布下了最后一道,也是最致命的防线!
这,才是真正的“引君入瓮”!
活捉了那只罕见的“乌灵貂”,马老蔫儿对沈青的本事,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仅将那片金线龙胆草分了一半给沈青,更是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张标明了附近山头各种珍稀药材生长位置的“百草图”,也一并送给了沈青,只求日后能跟着沈英雄,多学点真本事。
沈青的心情大好。他婉拒了马老蔫儿一同下山的邀请,言明还想在这山里再转转,顺便按着图上的标记,寻摸些别的稀罕玩意儿。
马老蔫儿自然是千恩万谢,对沈青的本事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便自个儿先下山去了。
“沈哥,咱还真按这老蔫儿的图去找啊?”赵小军凑了过来,看着那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兽皮地图,有些不放心,“这老小子看着就不太老实,别是给咱们画了个坑,让咱往里头跳吧?”
沈青笑了笑,将地图收好:“坑,倒不至于。这采药客,求的是山里的安稳,敬的是山里的规矩。他有求于我,就不会在这种事上动歪心思。”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峡谷更深处,那片在地图上被马老蔫儿用朱砂圈了个红圈,标注着“崖蜜菌”的地方,“不过,能让他都惦记着,又不敢轻易去采的东西,想来那地方,肯定不简单。”
赵小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敢情好!越不简单,说明那玩意儿越值钱!走,沈哥,咱去瞅瞅!”
两人两狗,再次踏上了征途。这一次,他们有了“百草图”的指引,目标明确了许多。绕过几处险峻的乱石坡,穿过一片瘴气弥漫的洼地,约莫走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地图上标记的那处山崖之下。
眼前是一道高达百丈的陡峭石壁,如同被巨斧劈开,壁面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湿滑无比。而在离地约莫二三十米高的崖壁之上,果然生长着一片奇异的菌类。那菌子通体呈淡黄色,形状如同灵芝,却又如蜂蜜般半透明,散发着一股极其馥郁、甜而不腻的奇特香气,光是闻一下,就让人觉得精神一振。
“我的娘!沈哥!那就是崖蜜菌?!”赵小-军仰着头,看得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玩意儿长那么高,咋上去啊?这要是能弄下来,怕是比那百花岩蜜还金贵吧?”
沈青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蹙。他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那片崖蜜菌,虽然看着诱人,但好几处明显的大菌子,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齐刷刷地采走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根部,断口还很新鲜。
“有人捷足先登了?”赵小军也看出了问题,气得一拍大腿,“他娘的!哪个兔崽子手脚这么快?!这可是咱们先看上的!”
沈青的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对,不是人干的。”
他指着那崖壁:“你看这石壁,滑不溜丢的,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就算是俺,想爬上去也得费老大劲,还得借助飞爪绳索,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可这周围,除了些陈年的兽印,干干净净,连块新掉的石头渣子都没有。”
赵小军听得一愣,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是啊,这地方邪乎得很,连个落脚点都没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去,还把那菌子给偷了?难道…难道是长了翅膀的贼?
沈青没有急于下结论,他绕着崖壁走了一圈,仔细勘察着任何一丝可能的蛛丝马迹。他注意到,正对着崖壁的,是一片长满了参天古松的密林,两地之间隔着一道数十米宽的深涧。
他的目光在悬崖和对面的古树之间来回扫视,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猛然成型。不是爬上去的,是飞下来的!
他立刻带着赵小军,穿过深涧,来到那片古松林。他抬头望去,果然,在那几棵最高的松树顶端,一些粗壮的枝干上,留下了几道极其细微的、被什么东西反复抓挠过的划痕!在其中一根树枝的分叉处,他还发现了几根灰褐色的、带着奇异光泽的柔软绒毛。
沈青将那绒毛捻起,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看,又抬头望向对面那光秃秃的崖壁,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冷笑。
“我道是什么山鬼精怪,原来是你们这帮‘滑翔客’。”
“滑翔客?沈哥,那是啥玩意儿?”赵小军听得是云里雾里。
“一种比猴子还灵,比猫还轻巧的家伙。”沈青指着那几棵高耸入云的古松,对赵小军解释道,“它们白天就躲在这些老树的树洞里睡大觉,一到傍晚或者清晨,就从这树顶上,张开它们那身皮肉连成的‘翅膀’,借着风势,悄无声息地滑翔到对面的崖壁上,去偷吃那些崖蜜菌。吃饱了,再借着崖壁的高度,滑翔回来。来无影,去无踪,自然不会在地上留下什么痕迹。”
赵小军听得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的天!沈哥!您是说…那贼是一群会飞的…耗子?!”
“是‘崖飞子’。”沈青纠正道,他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生物的踪迹,心中同样啧啧称奇,“这东西,皮毛看着不起眼,但它那身滑翔用的翼膜,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柔韧无比,还水火不侵!古时候,一些顶级的弓箭手,就用这玩意儿来做箭囊,能保证里面的箭羽永不受潮!一张品相完好的翼膜,价值千金!”
赵小军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价值千金!这又是多大一笔横财啊!
“沈哥!那还等啥!咱们赶紧把它们的老窝给掏了啊!”
“掏?”沈青瞥了他一眼,“这树高几十米,你怎么上去?就算上去了,它那窝四通八达,一受惊,就从别的洞口滑翔跑了,你连影子都摸不着。”
他沉吟片刻,一个针对这群“滑翔客”的,前所未有的狩猎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快速成型。
“想抓这天上的东西,不能在地上想办法。”沈青的眼神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咱们得…给它们搭个‘断魂桥’!”
他让赵小军,去多砍些坚韧的细藤条,再准备几张细密结实的捕兽网。自己则爬上其中一棵最高的古松,仔细勘察了那些“崖飞子”最常用来起跳的几个枝干,以及它们滑翔向对面崖壁的固定“航线”。
一个大胆的“空中拦截”计划,就此展开!
入夜,万籁俱寂。沈青带着赵小小军,如同两只灵巧的猿猴,借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攀爬上了那几棵高耸的古松。
他们将那几张捕兽网,用细藤条巧妙地连接起来,然后如同蜘蛛织网般,横拉在两棵松树之间,正好挡在了那条最主要的“滑翔航线”之上!这网布置得极其隐蔽,在昏暗的夜色中,几乎与周围的枝叶融为一体。
布置完毕,两人便潜伏在树冠的阴影之中,屏息等待。
后半夜,就在赵小军困得快要打瞌睡的时候,一阵极其细微的“悉悉索索”声,从下方的树洞里传来。紧接着,七八个灰褐色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树顶。
它们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便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几个起跳点,后腿微微一蹬,张开宽大的翼膜,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对面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崖壁,滑翔而去!
它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它们那熟悉的“航线”之上,一张死亡的大网,早已悄然张开!
“噗!噗!噗!”
几声沉闷的轻响!那些正在享受着滑翔快感的“崖飞子”,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一头就扎进了那张巨大的捕兽网之中!它们在网中疯狂地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那细密而坚韧的网绳!
“我的娘啊!沈哥!这是…这是下饺子呢?!一个个自个儿往网里钻!”赵小军看得是目瞪口呆,激动得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
沈青不慌不忙,示意赵小军拉紧绳索,自己则如同猿猴般,在树枝间快速移动,将那张兜着七八只“崖飞子”的大网,稳稳地收了回来。
当那几只被捆得结结实实,再也无法施展“滑翔”绝技的“崖飞子”被带到地面上时,赵小军看着它们那独特的翼膜,依旧感觉跟做梦一样。
“沈哥,”他由衷地赞叹道,“您这脑子,真是…真是绝了!这天上的贼,也能被您用一张网给收拾了!这要是传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沈青笑了笑,将这几只意外的收获仔细打包好。他知道,有了这几张价值千金的“飞天翼膜”,再加上那崖壁上剩下的“崖蜜菌”,这次意外的发现,其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随后,他招呼着赵小军,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宝贝打包收好,心里那份因猎获而起的激动,也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对未来的规划所取代。
这笔钱,不仅仅是钱,更是他改变一家人命运,让媳妇孩子过上好日子的底气,是夯实未来事业的基石。
“沈哥,咱这回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赵小军背着那沉甸甸的背包,感觉脚下都有些发飘,他咧着嘴,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色,“这‘崖飞子’的皮膜,比那绸缎还滑溜,摸着就不是凡品!徐老板要是见了,怕不是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沈青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美了。山里的宝贝再多,也得有命拿出去才算数。这地方邪乎,咱们见好就收,先下山。”
“好嘞!”赵小军用力点头,他现在对沈青的话是奉若圣旨。这黑风岭真是个宝地,可也真是个要命的地方,每次来都心惊肉跳的,还是赶紧回去,抱着嫂子做的热炕头踏实。
两人两狗,沿着来时做的标记,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山外走。有了这笔惊人的收获,回去的路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这片密林,进入相对平缓的山地时,一直负责在前面探路的赛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喉咙里发出一阵极其压抑的、带着几分紧张和困惑的低吼,鼻子贴着地面,在一片被积雪半掩的灌木丛边来回嗅探。
“有情况!”沈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猛地抬手,示意赵小军噤声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