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怪不得!
怪不得她会亲自下场,干那等拦路打劫的勾当!
如此庞大的耗费,清玄宗怕是早已被掏空了家底,只能让自家的护宗神兽出来挣外快了!
一定是这样!
许清源为自己这番合情合理的推断而暗自点头,心中那点幸灾乐祸的念头,又重新冒了出来。
“爷爷!快看!”
许月眠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惊呼,玉指指向不远处。
许清源顺着孙女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他视线聚焦的前一刻,一声高亢的鹰唳自高空传来。
一头翼展超过三丈的金丹期大鹏,神骏非凡,正收拢双翼,卷着狂风精准地降落在一片空地上。
它利爪下抓着一个由特殊藤蔓编织的巨大货筐,里面装满了闪烁着各色光华的灵材。
几名人族修士立刻上前,熟练地解开绳索,开始卸货,无人对这头凶悍的妖禽露出半分敌意。
而在另一边,一头牛头人身的壮汉,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正与两名人族修士合力,小心翼翼地安放着一根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白玉石柱。
他们口中呼着号子,配合默契,调整好位置后,那妖牛还咧开大嘴,对着身旁的人族修士憨厚地笑了笑,后者则拍了拍它的肩膀,递过去一个水囊。
整个过程,自然而和谐,没有丝毫的勉强与被胁迫的痕迹。
许清源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他看得分明,那些妖兽身上,没有任何禁制法环,没有任何奴役烙印,神态自若,竟像是……平等的雇工。
朱慧飞察言观色的本事何等了得,一见许清源神情有异,立刻便凑了上来,脸上堆满了与有荣焉的自豪笑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炫耀的口吻说道:“前辈,您瞧见了吧?”
他唾沫横飞地介绍起来:“这些可不是被奴役的妖兽,在我们这,不分人妖,同工同酬!只要肯出力,就能拿到灵石,享有和我等一样的待遇!这等胸襟,这等魄力,放眼整个西洲,不,是整个修仙界,您上哪儿找去?”
说完,他还不忘卖个关子,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那牛妖的脖子,“前辈您再看那儿!”
刚刚城门口的守门弟子脖子上也有,只是他们并未在意而已。
许清源凝神望去,只见那纸牌之上有着几行小字,灵气盎然:
【姓名:李牛牛】
【归属:坊市建设部,庚字三组,物料搬运员】
许清源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那张“李牛牛”的身份牌,又看了看y眼前这人与妖兽和谐共处的工地,眼神中那看好戏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讶与浓厚兴趣。
这清玄宗,好像变得有点东西了啊......
不知道是老大还是老三的手笔......
至于为什么不提老二灵虚子.....
许清源呵呵笑了一声......
懂的都懂.......
眼前这些妖兽,自然是绯霞圣尊派来“投石问路”的先遣队。
它们相信李平易和呱哥,却又对大部分人族抱有根深蒂固的不信任。
而李平易的处理方式简单粗暴,却直击核心。
他直接开出了与同等人族修士完全同等的报酬与福利,甚至在伙食上还给予了特殊照顾,一视同仁,绝无偏袒。
刚开始,其他宗门的修士还有些抵触,但是由于清玄宗交际花李有道亲自出面调解,并颁布了“坊市之内,人妖平等,挑衅滋事者,无论人妖,一律严惩”的铁律后,再加上那些妖兽除了长相骇人,干活却踏实肯干,从不偷懒,久而久之,众人也就习惯了。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这批先遣队的妖兽数量实在太少,零零散散不过十余头。
所以那些老顽固们也就当做没看见了。
战略性忽视.....
......
湖心亭因宁素素与樱雪棠的到来,再度热闹起来。
两人走入亭中时,金贵正留在湖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呱哥与胖参上演每日例行的追逐戏,与其说是看管,不如说是同乐,笑得格外开心。
一人白裙素雅,清冷如梅;一人红衣似火,热烈奔放。风格迥异的两人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李平易的目光。
“在想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樱雪棠大咧咧地坐下,自顾自提起茶壶倒茶。
李平易看着她们,心中一动。他手腕翻转,如同变戏法一般,摸出几个小巧玲珑的瓷瓶,在石桌上一字排开。
瓷瓶不过拇指大小,材质似玉非玉,温润通透。瓶身色彩各异,冰蓝、烈红、翠绿、璨金、幽紫……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瓶内装着的粘稠液体闪烁着淡淡的灵光,煞是好看。
“这是何物?”宁素素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好奇。
这些小东西精致可爱,与修仙界那些动辄就追求“大道至简”或“霸气外露”的法器丹药,风格截然不同。
樱雪棠更是双眼放光,一把抓起一个红色的瓷瓶,凑到眼前仔细打量,鼻子还嗅了嗅,一股混杂着花香与矿物清气的味道钻入鼻尖。
“好东西啊!”她立刻下了判断。
李平易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像个即将展示得意作品的工匠。
“此物,名为‘仙玉蔻丹’。”他清了清嗓子,介绍道,“乃是我闲来无事,用灵玉矿脉的伴生晶石磨成粉,辅以百花灵蜜,再添了几味稀有灵草的汁液,炼制而成。可不是凡间那些胭脂俗粉能比的。”
他话音未落,便不由分说地拉过宁素素的手。
“你干什么!”宁素素浑身一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地就要发作,灵力都在指尖凝聚。
“别动,师姐,信我一次。”李平易的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眼神清澈,没有半分杂念。
宁素素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看了看桌上那些漂亮的小瓶子,心中的警惕竟鬼使神差地消散了几分,皱着眉,任由他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