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蓉进了铺子之后,见着店铺内尽是人,出于好奇,也跟着逛起来。
逛了两个柜子,都觉得这首饰的样式太过陈旧,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转身往外,忽然瞥见柜子上一套特意摆出来的石榴红的首饰,一下就顿住了脚。
虽然看着样式依旧是过时了些,但裴蓉一看便知道那是东海珊瑚珠,一问价格居然还便宜得紧,当即就拍板将那套首饰买了起来。
自己虽然不会戴这样的东西,但怎么说也是上好的东海珊瑚珠,上回她去见嘉良县主的时候,正好听见说她想要找着东海红珊瑚。
这可不是顺手的人情?
竟没想到这样的小店还能出这样的好品质。
她看着魏妈妈道:“这铺子你记下来,回头再来看看,说不定还能寻上旁的好东西呢。”
魏妈妈答应着,悄悄记了下来。
裴蓉回府后就立即着人将那首饰上的红珊瑚给拆下来。
只是拆到一半,沈慧兰正好就过来了,见着桌上那几颗红珊瑚当即笑着道:“这品质卖相倒是不错。”
裴蓉这才将今日在外面买东西的事说了出来。
“母亲,这铺子东西倒是不错,就是这样式老旧了些。”
沈慧兰一听拿起来瞧了瞧,可下一刻人就定在了原地,“你刚刚说这东西在哪里买的?”
裴蓉见她神色不对不禁也疑惑起来,“怎么了?”
“就在东市那边,那铺子还热闹得很呢?”
热闹得很?
沈慧兰虽然现在不怎么管铺子上的事情,可她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
当初在打理铺子的时候,她唯独喜欢用凤纹格的珊瑚珠。
但偏偏这种珊瑚珠最是不好打孔,其他首饰铺根本不用。
也只有她坚持。
久而久之,这裴家用的珊瑚珠必用凤纹格的也就成了默认的规矩。
所以沈慧兰一下就认出来那是裴家的东西。
虽说是知道曹佩娥是将仓库里那些过气首饰卖了出去,可裴蓉却说那铺子就开在城东,还热闹得很,她这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这自己积压卖不出去的东西怎么到了别家铺子却成了紧俏货?
而且曹佩娥又在这中间充当了什么角色?
一连串疑问在她脑子里闪过,沈慧兰当即就让裴蓉带着自己去了那处铺子。
这一见着门口人声鼎沸的模样,她这心里更不是滋味。
一路进到店铺内,见着那些七七八八的首饰几乎全都有裴家货的影子,她气得不行。
回到府中就将曹佩娥叫到了园子里,随后将那些珊瑚珠扔到了她面前,“你倒是说说,这仓库首饰贱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出现在了东市铺子上海成了紧俏货?”
曹佩娥也是一愣,当初卖东西的时候云岁晚可没说东西是要留在京城内的啊。
见着她不作声,曹佩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怎么?难不成此事你也有参与?”
曹佩娥连忙摆手,“我我我,这怎么可能?”
就在她脱口说出是云岁晚的时候,云岁晚正巧进了园子。
未等曹佩娥先开口,她便道:“母亲,此事是我的主意。”
沈慧兰一听这话,偏头过去看她,“你怎么过来了?你刚刚说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云岁晚不慌不忙地道:“东西我是找二弟妹买的,当初也没给她说那买家具体是谁,更没提这东西是要放到望京城卖。不过母亲,上面裴家的印记已经遮掩掉了,不会出现误会的。”
沈慧兰怎么也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到了云岁晚,整个人越发生气。
她像是抓到了她小辫子一般不依不饶地道:“什么叫印记已经遮掩掉?遮掉了这就不是裴家的东西了?\"
\"你身为裴家妇,居然打起了婆家主意?当真是不害臊。”
云岁晚淡然一笑,“母亲是觉得这生意害臊?”
“你居然还有脸问?真是有娘生无娘养。”
听见这话,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顿了片刻,却轻轻笑起来,“母亲,这东西有人卖有人买,当初是你们觉得东西卖不出去,放着也是空占库房这才低价卖了出去,如今看见别人经营得红火,怎么?现在又后悔想拿回去了?”
裴蓉见她说话毫不留情,忍不住替着沈慧兰道:“从前只觉得大嫂嫂良善宽容,如今看不是你良善宽容,不过是隐藏得好罢了。”
“也不知兄长看到你这副模样他是否还能让你做这裴家长媳?”
云岁晚睨了她一眼,“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价,至于旁的,也无需你来定夺。”
沈慧兰听见这话哪里还忍得住?
怒不可遏地道:“来人,去那什么铺子里,将东西都拿回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云岁晚冷冷看着她,“母亲可想好了,若你当真要去,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我也再提醒一下母亲,这些东西是我白纸黑字买下来的,如今若不是我拓新出来,这东西只怕也未必能有什么价值。”
沈慧兰此时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
她只觉得是云岁晚将自家的东西腾挪了出去,谋取私利,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能容忍!
“什么白纸黑字,你人都是裴家的,何况那些东西?”
说完,她就指使着人出了门。
云岁晚没拦着,任由她的人去了铺子。
可她吩咐出去的人不到一个时辰就巴巴地折了回来。
带着两手空空的手道:“大太太,那铺子我们根本碰不了!”
沈慧兰不解,“什么叫碰不了?”
底下的人愁着一张脸,只道:“大太太自去看了就明白了。”
沈慧兰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碰不了?
她跟着过去,只可惜在踏进屋子里的一瞬间,他眼睛瞬间就直了。
“这,这这,这怎么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