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见两人杵在原地不动,眉梢挑起一抹冷笑,翻身将被子拉过头顶,声音闷在锦被里透着十足的冷意:“不跪就不跪,你们打地铺呗。”床榻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吱呀声,“从今天起天天睡地上,不准上床,更不准抱我了!”
话音刚落,帝洛川顿时慌了神,伸手就要去扯冥渊的被子:“别啊阿渊!我们跪还不行吗?”他转头狠狠瞪了林泽轩一眼,“都怪你磨磨蹭蹭,这下好了!”
林泽轩委屈地抿了抿唇,盯着墙角的搓衣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跪就跪吧。”两人一前一后跪上尖刺嶙峋的木板,膝盖刚触到粗糙的表面就忍不住倒抽冷气。帝洛川龇牙咧嘴地扭动身体,试图寻找稍微舒服些的姿势,却换来冥渊一声厉喝:“老实跪着!”
昏暗的烛火下,床榻上鼓起的被子一动不动,唯有偶尔从缝隙间漏出的细碎轻笑,泄露了被子里人藏不住的好心情。
烛火将跪坐在搓衣板上的两道身影拉得歪斜,五分钟过去,帝洛川膝盖早已麻得失去知觉,睫毛上凝着生理性的泪花,偷偷瞥向纹丝不动的床铺。他与林泽轩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默契,同时开启卖惨攻势。
“阿渊……”帝洛川颤着声开口,刻意放轻的尾音像被揉碎的呜咽,“膝盖好像没知觉了,会不会以后都不能陪你打架了……”他耷拉着脑袋,湿漉漉的发丝垂落挡住泛红的眼眶,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林泽轩适时跟上,苍白的指尖轻轻按压膝盖,声音带着隐忍的颤抖:“好疼……眼前都有点发黑了。”他身子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要是明天找不到火元素神器,都是因为我拖累大家……”
床榻上的锦被终于有了动静,冥渊探出半张泛红的脸,咬着唇看两人夸张的表演。帝洛川发现他的目光,立刻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巍巍伸出手:“阿渊……拉我一把……”林泽轩也虚弱地眨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没落下的泪珠。
心口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冥渊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心软了。他掀开被子坐起身,耳尖通红却板着脸道:“那别跪了吧,上床吧。”话音未落,两道身影立刻从搓衣板上弹起,帝洛川甚至一个踉跄险些栽进他怀里,惹来一声嗔怪的“慢点”,却在接触到两人亮晶晶的期待眼神时,悄悄把伸出去搀扶的手收了回来。
“哼,不是说没知觉了吗?说上床跑的比谁都快。”冥渊别过脸去,佯装生气地轻哼一声,余光却偷偷瞥向迫不及待爬上床的两人。帝洛川正呲牙咧嘴地揉着膝盖,嘴上还不忘狡辩:“这不是阿渊心疼我们,跑快点才能不辜负这份好意嘛!”说着,整个人大大咧咧地往床榻内侧滚去,故意蹭到冥渊身旁。
林泽轩则乖巧许多,小心翼翼地挨着冥渊坐下,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被搓衣板磨红的膝盖,低声嘟囔:“明明是阿渊先心软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耳尖泛红的冥渊听到。他伸手轻轻推了林泽轩一把,嗔怒道:“还敢顶嘴?”
冥渊睨着并排躺倒的两人,指尖无意识揪着锦被边角,故意板起脸:“下次就不是跪搓衣板了,直接跪榴莲!”尾音带着威胁的上扬,却被帝洛川一把搂住肩膀,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颈侧:“哪还有下次!阿渊这么好,我们肯定乖乖听话!”
林泽轩也跟着往这边凑,微凉的手指试探着勾住冥渊的小指:“跪榴莲太疼了……要不换成给阿渊摘最新鲜的灵果赔罪?”他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睫毛在烛火下投出细碎的影。
“少贫嘴。”冥渊耳尖发烫,挣扎着要推开两人,却被帝洛川抱得更紧。混着沐浴香的热气扑面而来,他红着脸闷声威胁:“再闹就把你们踹下去!”可话落时,嘴角却不受控地勾起一抹弧度,隐在夜色里的眼底,满是藏不住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