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懂一点?
姜北想想就觉得好笑。
其实也就是杂书上看来的那么些而已。
就好比当初在秋境立志出来之后便要认真生活,抚琴饮茶。
实际上等到记忆恢复之后,光是想想从前跟随花霖学习音律的日子,就脑子一阵抽痛。
在修道一途上姜北确实是有着无人可以比拟的天赋,但是对于其它方面,姜北自己都觉得苦恼不已。
但是呢,姜北也不是真的随口胡诌。
按照杂学书上看来的日期推演方法,明日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稍好却无差的日子。
只要无差,也就是极好了。
姜北于是安心留了下来。
当晚便喝了个天昏地暗。
与裴襄等等一干凌雪宗老祖吵闹了整整一夜。
而随着白泠将消息发散出去,第二日赶来观礼的人并不少。
就算是时间紧促,也还是聚拢而来相当不少的各方修行者。
一番极其严肃的各种仪式之后,终于是在一声声爆竹声中宣告了凌雪宗的落成。
这期间,就算是向来不远亲涉世事的裴襄都说了好一番豪言壮语。
相比于开宗宣告,更像是临战之前的悲壮宣言。
毫无疑问,当晚便又是彻夜畅饮。
毕竟是仙家酒酿,喝得实在太多了,光是为了醒酒都又花了一天时间。
许是林心真被三才宗的事务绊住了,三才宗前来观礼的几人之中,既没有林心也没有程溪。
程凤儿也不在,倒是让姜北松了一口气。
就是其中毕竟有不少人曾与姜北有着些许过节,若不是裴襄有意调解,搞不好还能在这开宗仪式上看到一场惊天大战。
姜北自无不可,自己不去清算他们便已是他们的大幸,若是主动挑衅上来,下一刻便要唤璃华而来,大开杀戒!
当然了,为了不碍了裴襄的面子,姜北已是足够隐忍。
来到凌雪宗的第四日。
姜北在清风悠悠的清晨里找到了裴襄告别。
裴襄没有过多挽留。
只是叮嘱了一句话:“你走之后,千万小心些,那些家伙搞不好要在半路拦你。”
姜北当时只是胡乱点头应允。
等到出了凌雪宗大门。
便大摇大摆地在大路中央走着。
感应之中,确实是有不少断断续续的心神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为了大局考虑,姜北一路走了快两个时辰,都不见有人围杀而来。
也懒得继续等下去了。
飞升而起,高声呼道:“若战,便快些上前来!本大爷时间紧迫,不继续陪你们玩了!”
感受之中,一道道心神忽然急促了起来。
姜北凌空不动,默默等了两刻钟时间。
末了,冷笑道:“既是不来,那便罢了,大爷这便走了。”
“如果此番大劫之后你等还有命在,我们之间的账,届时一并结算了事!”
一道冷笑声忽然传来。
“莫非阁下便觉得自己能安然度过此劫?”
话音刚落。
姜北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天空上。
一瞬间出现在一道中年身影之旁。
一把提起对方的脖子。
“所以,你是在恐吓我?要浑水摸鱼趁机杀我?”
中年剧烈挣扎起来。
面色涨红,片刻发紫,只觉脖子欲断,脑袋将要炸裂。
姜北笑了笑,随手丢开了中年。
“不过也无所谓,你愿意怎样就怎样,留你一命,好让姜某看看你等是不是当真朽烂到了骨子里。”
姜北面色平静,唯见眼中一轮旋涡缓缓形成。
扫视一圈之后,落在身上的心神竟然纷纷惊慌移了开来。
姜北冷笑一声,当即飞身远去。
直到姜北身影笔直地消失在远空上。
一道道交谈声这才响起。
其中一道声音十分惊诧,说着:“这家伙分明是法身修为无疑,为何给人的感觉比之当初还要恐怖?莫非是得了夏境神意的缘故?”
一人回应道:“不知道,可能不止如此,总觉得此人跟当初差别极大,完全不似同一个人!”
又一人冷笑不已:“我看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伪君子而已,等到大劫降临,只怕是又会第一时间找地方躲起来!便如出云国战乱一般,直等到大局落定,这才敢于出面捞取声名!”
……
照夜皇宫。
见一见柴清跟曲怜月都是其次。
主要姜北想见一见陈量。
陈量兄弟两人各有所长,本事其实不相上下。
性格却差异极大。
陈之阳历来都是看起来好说话,实则心里的算计一环扣一环,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比登天还难。
除非他自己主动说起。
陈量不同于他,性子显得沉稳,除开算计之外,实际上本身是个十分务实的人。
或许有些问题能从这边得到答案。
姜北一路疾行,第二日便来到了照夜皇宫外。
青墙红瓦,高墙下时时有着重兵把守。
来到皇宫门外。
守卫森严无数。
里里外外立满了一丝不苟的金甲将士。
姜北走上前去,将士们纷纷无动于衷。
直到就快跨进皇宫的大门了,姜北才再也压制不住好奇心。
“小兄弟,你们为何不拦我?”
将士郑重拱手道:“不敢!”
“国师有言,姜大人若来,只管进去便是。”
照夜王朝的国师府并非常规,乃是在皇宫之中,同时也是国子监所在,陈量在皇宫内不足为奇。
姜北挠挠头道:“可我也不识路啊,要不小兄弟你帮我引引路?”
将士重重点头答道:“大人请跟我来。”
于是便率先走在前边,引着姜北四处弯弯绕绕起来。
姜北倒是想让对方详细介绍一番皇宫内的各处布局,但是又很清楚对方不敢说,故而也只能东张西望地跟着。
“国师大人的权力也太大了吧?居然就这么放心他容许外人随意到来,不怕惹得柴皇不满?”
将士额头上渗出几粒汗珠,果然不敢说话,连神态都不敢过多显露。
姜北叹了口气:“皇家就是这样的,容不得半点人情。”
“还好当初没有答应赵虚,当个什么君临天下的皇帝。”
“据说当了皇帝之后,就算是如厕也要人伺候,是真的吗?”
“算了,当我没问吧,当是话本里的编排而已,况且柴皇并非常人,如何会需要如厕?”
年轻将士的脸上已经在大颗大颗地往下流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