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序虚扶了下姜丞相:“丞相不必多礼。只可惜,虽然发现了府中密道,也抓获两名奸细,但只是小喽啰,大鱼还是跑了。”
他侧头瞟向纪芸:“倒是没有姜夫人说的什么言儿?”
他是在表明,他就是为了奸细而来,救了姜无言,那只是碰巧遇上,且姜无言还是被姜欢扶着出来的,他当时从头到尾碰都没碰到。
现在抹去姜无言的存在,是为了姜府的名声和大小姐的名节着想。
所以姜谦明立马又抢过纪芸应下:“殿下莫怪,贱内是受了惊吓,有些胡言乱语了。”
他转头对纪芸道:“夫人,言儿眼睛不便,一直都在屋中没有出来。”
纪芸不甘,却只能赔笑着:“是、是啊,当时府中乱糟糟的,大家都在乱喊的,是我太着急,听岔了。”
“府中没人出事便好。”萧瑾序手搭在扶手上,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不过话说回来,丞相还是要当心一些,能在你家后花园里弄出这么大的密道,和里头那么大的空间,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更不是府中小丁能做到的。”
必然有个主子给予非常大的便利,这个主子还得有不小的权利,否则根本做不到。
姜谦明第一时间瞥向了纪芸,纪芸垂着眸,好像听不懂一样。
但姜谦明什么都没说,只对太子拱手道:“臣会好好调查,请殿下给臣一点时间。”
“时间,可以给你。”萧瑾序敛着眼帘,就像在俯视着姜谦明,“可丞相也要清楚,孤愿意信你,但事到了皇上那,皇上信不信你,百官信不信你,就不知了。”
“臣...明白!”
——
敲打了姜谦明一番,萧瑾序便先行回东宫了。
回程的马车里,他躺在宽大舒适的车厢里,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小憩,随着马车的行驶,身子微微摇晃着。
忽然,车辕之上多了个人,他悄声对车厢里的太子道:“主子,那个奇怪石室里的药汁,查出是什么了。”
萧瑾序睁开了眼睛,接过了递进来的纸条。
他坐起身来,打开纸条——
药汁有两种药混合,一,堕胎药,二,绝嗣药。
萧瑾序:“……”
萧瑾序:“???”
萧瑾序:“!!!”
萧瑾序:“停车!!!”
——
姜无言得跟贺云轩回贺府了。
姜欢不知道怎么哄的贺云轩,贺云轩竟然就这么放下了姜欢“逃”回来的事实,不吵不闹的,表面看着“安安分分”的准备跟姜无言回贺府。
并且还是由姜欢作为主人,送姜无言和贺云轩坐马车的。
只不过姜欢好不容易回来,姜丞相不想再看到贺云轩,因此没出现,可又怕这个女儿又“失踪”,派了不少人来盯着,要不是拗不过姜欢非要送姐姐,根本不允许姜欢再见贺云轩。
“姐姐。”姜欢握住姜无言的手,“得了闲,一定要常回来看看我呀。我刚同姐夫说过,他都同意了。”
贺云轩的目光几乎锁定着姜欢,闻言,漠着脸点头:“她爱回便回,我自不会去管她。”
他一副与姜无言什么都没有,只是挂名夫妻的冷淡。
时辰不早了,该走了,贺云轩就想把姜无言从姜欢手中接过来带上马车。
他这手刚伸过去,姜欢就转到了两人中间,隔开了贺云轩的手,自己扶着姜无言:“姐姐,我扶你上马车。”
贺云轩:“……”
他不生气,甚至冷了半天的脸,还稍霁了。
欢欢是在乎他的,否则不会吃他和姜无言的醋,连碰都不愿他碰到姜无言。
姜无言进了马车,坐在里头,为了防止贺云轩发现小孩不见了,她没让青兰进车厢,问就是小怀阳跟青兰在外头,贺云轩是不会再去关心的。
这会听着还没上车的贺云轩拉着姜欢想说什么,姜欢悄声回应了两句,赶紧拉开他的手。
她听到贺云轩进来了,随着贺云轩坐下,马车动了起来。
“嘶——”
还想装作若无其事的贺云轩,随着马车的一个颠簸,痛得坐不住。
他大概想着,马车就他和姜无言,姜无言又看不见,他就学着一些女人的姿势,侧着身子扭扭捏捏地坐着。
但依然不好受。
在看姜无言,稳稳当当地坐着,甚至往后靠着,看起来舒舒服服的要睡着了的样子,对他的情况一点不关心,她还有作为妻子该有的担当吗?
这憋久的气就一下子全涌上来了。
“姜无言。”他忍着痛苦,压着嗓音唤她,“他们为何抓你?”
姜无言:“……”
她并不是真舒服地睡着,她是不舒服才闭着眼睛,想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
本来还好好的,贺云轩一上车,她闻到他的味道,就各方面都不舒服,孕反都起来了。
她就想他少点事,能让她安静地回到贺府,他却偏要找事。
她的沉默让他越发暴躁,都顾不上疼,朝她倾身过来,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拽过去:“姜无言,你不说话,不会被怎么了吧?”
姜无言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不放,小蛇便从她袖子里冒出头来,“嘶嘶”了两声,吓得贺云轩立马把手收了回去。
“太子殿下和父亲都说了,”姜无言揉着被攥疼的手腕,“府里虽藏进了奸人,可庆幸府中无人出事,侯爷刚问的,我听不懂。”
“他们是为了维护姜府的名声,替你隐瞒下来,你少拿这些说辞糊弄我,我知道你被抓走了……”
“侯爷!”姜无言声音加重,“姜欢为什么会回到家里,我不清楚,我也无权知道,我已经够宽容你们两个了。你自己没看好她,是你,是你们的问题!甚至你被杖责,也是你自己得罪的太子,与我无关,请别再牵扯甚至迁怒于我。”
不大的音量,却字字清晰,具有力量。
贺云轩好一会都没说出话来,但他回过神后,又恼羞成怒:“姜无言,你……”
“呕——”
姜无言再也忍不住,摸来早准备好的空的盂盆,吐了起来。
马车的摇晃,让她这一吐就有些停不下来。
贺云轩的脸煞青煞白,想跟她算账吧,又不好越过她手里的盂盆,但心里又感觉她是呕吐是故意针对他,刚还被说了一顿,他没法跟她就这么过去。
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青兰请命上了马车:“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她坐在姜无言身边,担心地说:“夫人这是生了什么病吗,应该不会传染吧?”
贺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