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葵识趣地告退。辛久薇放下绣绷,好奇地看着哥哥:\"怎么了?\"
辛云舟在她对面坐下,搓了搓手:\"我...我想娶辛葵为妻。\"
虽然早有预料,亲耳听到哥哥坦白,辛久薇还是忍不住笑了:\"终于说出来了?\"
\"你...你不反对?\"辛云舟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为什么要反对?\"辛久薇反问,\"辛葵善良勤快,又有一手好绣活,最重要的是,你们两情相悦。\"
辛云舟如释重负,眼中满是感激:\"妹妹...谢谢你。\"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我只是担心...她的出身...\"
\"哥哥还记得娘亲吗?\"辛久薇突然问。
辛云舟一愣:\"当然记得。\"
\"娘亲生前常说,看人要看品性,不是看出身。\"辛久薇轻抚腕上的玉镯,想起萧珣的话,\"辛葵品性纯良,又对你真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辛云舟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是啊...娘亲最是开明。\"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那我这就去找父亲说!\"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辛久薇欣慰地笑了。前世的哥哥沉迷酒色,这一世却找到了真心相爱的人,命运的改变,让她感慨万千。
傍晚时分,辛父将辛久薇叫到书房。老人家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不错。
\"薇儿,你哥哥跟我说了。\"辛父开门见山,\"关于他和辛葵的事。\"
辛久薇心头一紧:\"父亲的意思是...?\"
\"我同意了。\"辛父捋须微笑,\"辛葵那丫头品性不错,又有一技之长。只要你哥哥喜欢,为父没有意见。\"
辛久薇松了口气,又听父亲继续道:\"倒是你和珣哥儿...他后日就要回京了?\"
\"嗯。\"辛久薇点头,\"他说一个月内就回来...回来后就...\"她声音渐低,脸颊微红。
辛父了然,慈爱地看着女儿:\"珣哥儿是个好孩子,为父很放心。\"他顿了顿,\"等他回来,为父会亲自与他商议你们的婚事。\"
辛久薇眼眶一热,上前抱住父亲:\"谢谢父亲。\"
辛父轻拍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傻孩子,为父只希望你幸福。\"
父女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直到夕阳西斜,才一同去用晚膳。
萧珣离京那日,天气晴好。辛家众人将他送到城外长亭,依依话别。
\"早些回来。\"外祖父拍拍萧珣的肩膀,\"老夫还等着与你下完那盘残局呢。\"
萧珣恭敬地行礼:\"孙儿一定尽快回来陪外祖父下棋。\"
辛父也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的话。辛云舟则与萧珣击掌为誓,约定等他回来再比试剑法。
最后轮到辛久薇。两人走到一旁,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一个月。\"萧珣轻声道,\"最多一个月,我就回来娶你。\"
辛久薇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囊:\"里面装着梅花瓣和安神的药材...路上带着。\"
萧珣接过香囊,珍重地贴在胸前:\"我会日日带在身边。\"
远处,马夫已经准备好车马。萧珣深深看了辛久薇一眼,转身上马。春风拂过,扬起他的衣袍和她的裙角,仿佛不舍的挽留。
\"等我回来!\"萧珣最后喊道,随即扬鞭而去。
辛久薇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腕上的玉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提醒她:离别只是暂时的,重逢终会到来。
萧珣离京后的日子,辛府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春日的气息日渐浓郁,庭院里的老梅树早已褪去繁花,新叶舒展,绿意盎然。辛久薇将精力更多地投入到家业经营和陪伴家人上,只是闲暇时,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萧珣曾经住过的东厢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那温润的碧玉镯。
这日,辛久薇正在书房核对绣坊新一季的订单账目,辛葵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小姐!咱们新出的‘蝶恋花’绣样,第一批帕子送到盼月楼寄卖,不到半日就被抢购一空!楼里的管事娘子刚派人来,催着要加订呢!”
辛久薇放下笔,眼中也染上笑意:“这么快?看来你改良的针法和配色确实受欢迎。”她拿起桌上辛葵新设计的几张绣样图纸,上面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灵动雅致,“尤其是这个‘春江水暖’系列,意境极好,定能成为本季的主打。”
辛葵脸颊微红,带着几分被认可的激动:“是小姐教导有方,奴婢只是按小姐提点的方向琢磨。”她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只是…盼月楼这次要求加订的数量不小,绣坊现有的人手怕是要日夜赶工才来得及。”
“人手不够就招。”辛久薇果断道,“贴个招工告示,优先录用那些手艺好、家境清贫的妇人。工钱按件计,做得多拿得多,再包一顿午膳。”她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这些妇人一份稳定的收入,远比施舍强。
“小姐仁厚!”辛葵由衷赞叹,随即又想起一事,“对了,汝阳王府那边…薛姑娘前几日派人来,说要订一批‘蝶恋花’的帕子,指明要最好的苏绣料子,工钱加倍,但要求三天内交货。”
辛久薇秀眉微蹙:“三天?按规矩,这样精细的绣品,至少需十日。”她心中冷笑,薛应雪这哪里是订货,分明是借机刁难,想让她出丑。
“奴婢也是这么回绝的,”辛葵道,“可那婆子态度倨傲,说若辛家接不了,就是徒有虚名,她家姑娘自会去找江南更好的绣坊。”
“呵,”辛久薇放下图纸,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你明日亲自去一趟汝阳王府回话,就说:辛家绣坊有辛家绣坊的规矩,重质不重量,求快则易损其精。薛姑娘若等不及,自可另寻高明。不过…”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记得带上一方咱们最好的‘春江水暖’丝帕,就说是送予薛姑娘赏玩的。”
辛葵先是一愣,随即领悟,抿嘴一笑:“奴婢明白了!薛姑娘见了咱们真正的好东西,若还要去别处寻,那才是自降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