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她的杏眸瞪得浑圆。
裴墨染弯下腰,伸出双臂掐住她的腰,“走,随我去蜀地。”
云清婳:???
她眸色凝滞,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
“不!我不去,我不去!”她挣扎着打开他的手,“你带着我像什么话?当心落人口实。”
“随军家眷为何不能带?谁乱说,我割了谁的舌头。”他抓住她的胳膊。
云清婳跟甩秽物似的使劲甩开他的手。
狗男人是不是有病?
为什么送死还非要拉上她?
他是男主,他有男主光环不怕死!
可她在这本小说里,充其量就是个路人甲啊!
“我不去!夫君,你这样任性,其他官员定会在背后议论你!”她缩到床榻角落。
裴墨染的双手撑在榻上,目光深邃像是一匹捕猎的豹子,死死盯着猎物。
“蛮蛮,你不想我吗?”他的尾音上扬。
云清婳义正言辞道:“我自然想夫君,可事有轻重缓急,大事上,我必不能添乱。”
“既然想我,你跟我犟什么犟?”裴墨染忽然伸手捉住她的脚踝,将人丝滑地拖到身下。
随手拿起披风,快速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像是缠了一枚粽子。
他将人打横抱起,抬腿就走。
云清婳使劲挣扎,小脸涨得通红,“你放开我!裴墨染,我不走!丢死人了!”
蜀地缺水缺粮,去了就是受罪!
她才不去!
裴墨染觉得她的小嘴太吵,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
他低下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
云清婳气急了,报复性地将他的唇咬出血。
飞霜急坏了,她跟在后面追,“殿下,皇孙还小,离不开娘亲的。”
“裴墨染!孩子怎么办啊?”云清婳的眼中沁出了泪。
“有奶娘。”他显然早就想到了此事。
云清婳娇羞地垂下眼,“可是,可是我……我会涨奶。”
裴墨染沉默了几秒,他道:“有我。”
“……”
云清婳的脑袋好像快要炸开了。
飞霜羞臊地捂住耳朵,扭过身去,真是多看一眼都臊得慌。
……
裴墨染将云清婳抱上马车,放在里面简易的床榻上。
车轮滚滚,军队也开始赶路。
云清婳从披风里伸出手,啪——
她狠狠抽了裴墨染一巴掌。
“你放我下去!”她红着眼,小脸凶极了。
裴墨染不恼,他单膝跪在榻前,贴心地为她盖上被褥,“蛮蛮,你乖乖睡觉,明早就能赶到下一座城池。”
“我要回府。”说着,一滴泪从她的眼中坠落。
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一想到跟蛮蛮分别数月,他更接受不了。
“那你走吧。”他轻扬下巴。
云清婳低头看着光洁的脚,将脚缩进了被褥里,娇憨地抽泣,“没有鞋袜。”
他笑了,“明日乾风就把飞霜跟行李送来。”
狗男人这是算准了她逃不掉。
她怒从心起,又一次扬起手。
裴墨染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腕,理不直气也壮,“你这个悍妇!你知道多少人想随我去蜀地吗?我谁都没带,就带了你,你还打我。”
“呸!谁好日子过够了,想随你去蜀地?”她逼视着他的眼睛。
裴墨染的眼神发飘,匆匆错开她的目光,“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
云清婳恶狠狠地瞪他。
他被盯得发怵。
“你伤及本宫的玉体,本宫都没计较,能嫁给本宫这样体贴大度的夫婿,你偷着乐吧!”他扣着她的腕,强行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偷着香,他逃似地跳下马车。
“滚!”云清婳抄起一个枕头狠狠朝他砸去。
枕头砸中车扉,坠到了地上。
一群副将看见裴墨染脸上的巴掌印,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
嘶……
太子妃下手真重。
一个副将不解道:“殿下乐什么呢?被打成这样还乐。”
诸葛贤低下头,极力忍笑。
另一个副将道:“可能殿下就好这口吧。”
其他人:不理解,但是尊重。
……
云清婳一整夜都没睡好,木床板太硬,把她硌得浑身疼。
好在她醒来时,飞霜连夜跟上军队了,送来了衣物。
“主子,苏灵音当真跟过来了。”飞霜笑了。
“恋爱脑是病!得治啊。”云清婳讥诮道。
卧薪尝胆的是勾践,没苦硬吃的是真贱!
趁着军队休整,云清婳洗漱后,梳了平髻。
换好衣物后,裴墨染送来了一包芙蓉酥。
“我方才在路边找了好久,特意给你买的。”他殷勤地讨好。
现在发脾气也没什么用了,木已成舟。
她若是一直闹下去,反而会让裴墨染觉得她贪生怕死,用心不纯。
“夫君,我想孩子了。”她捻起一块糕点,眼圈红了。
裴墨染用帕子为她擦了擦眼角,他将她搂进怀里,“我尽快处理完蜀地的事,然后咱们就回京。”
“若是回去后孩子不认识我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虎着脸,威胁地捏着拳头。
他被她这副娇憨的模样逗笑,“两个小家伙不会这么没良心吧?”
“孩子自从生下来,就没与我分开这么久。”她吸吸鼻子。
他轻拍她的背脊,心里有点吃醋。
蛮蛮怎么满脑子都是孩子?
“别难过了,娘子跟为夫在一起,难道不开心吗?”
她的眸子一转,冷冷地瞥他,“为何苏灵音来了?”
裴墨染感到冤枉,“是她非要跟乾风来的!不过也好,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云清婳有些恍惚。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裴云澈快要动手了?
啧……
看来苏灵音是特意赶过来送死啊。
正说着,车扉被叩响。
“殿下、太子妃,妾身备了些糕点。”苏灵音的声音响起。
裴墨染无奈地跟云清婳对视,他不舍的放开怀中的云清婳。
二人坐正身子,分开了些距离。
“进来。”裴墨染道。
苏灵音端着一盘花糕进入车厢,她脉脉含情地看向裴墨染,“听闻太子妃思念皇孙,夜不能寐,妾身便想着送些太子妃喜欢的点心过来。”
“你有心了。”裴墨染眼神温柔。
二人眉来眼去,情意绵绵。
苏灵音明晃晃在挑衅。
可她没看见,相交繁复的袖摆下,裴墨染的手正捏着云清婳的手心。
“太子妃的眼睛有些肿,可是昨晚思念皇孙过度?”苏灵音关心道。
云清婳牵起嘴角,“既然有苏侧妃照料殿下,我还是回去吧,孩子还小,不能离了我。”
苏灵音见缝插针道:“皇孙有奶娘照料,何须担心?太子妃莫不是担心蜀地的地动?”
“太子妃贪生怕死,何须拿孩子当幌子?”裴墨染讽刺。
车厢内的气压骤然降低,寒意阵阵。
云清婳瞪了苏灵音一眼,不卑不亢道:“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挂念孩子。”
苏灵音善解人意地劝说:“殿下,蜀地多难,太子妃畏惧也是人之常情。不如就让妾身伺候吧,太子妃回京照料皇孙就好。”
“……”
裴墨染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