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跟苏灵音交换了个眼神。
裴墨染心烦不已,这些搅家精,没完了!
当着外人的面不嫌丢人吗?
陆夫人吸吸鼻子,委屈中带着倔强,“太子妃,十根金条也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妾身不才,捐了一千六百两,妾身可不敢越过您啊。”
言下之意便是云清婳小气,捐少了!
裴墨染的脸色阴了下去,“善款无论多少全是心意,有何可攀比的?”
云清婳眼中的愤怒消了几分。
苏灵音在心里冷笑。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可他真的不希望多捐一点?
“是啊,这都是心意,太子妃定有太子妃的道理与难处,岂是我们能够妄议的?”苏灵音看似在为云清婳说话,可其实暗指她存了私心。
苏灵音话锋一转,接着道:“敢问赵老板可否捐赠二十万两白银?”
赵川犹豫不决,“这个……鄙人得请示大掌柜。”
苏灵音有些后悔自己的‘狮子大开口’,她失落道:“敢问大掌柜在何处?要等多久?不然少些银两也没关系的。”
“无需等待。”赵川粲然一笑,朝着上首云清婳的方向一拜,“慈济会的大掌柜正是太子妃!”
所有人都傻眼了,震惊地看向上首的云清婳。
裴墨染的瞳孔一震。
他与蛮蛮成亲两年了,他竟不知蛮蛮还有这层身份。
他还以为蛮蛮只是依附江家做些生意罢了。
“什、什么?”苏灵音的眼角抽了抽,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脑袋轰鸣。
她到处托人找关系,千辛万苦才联系上的慈济会,居然是云清婳开的!
她简直像极了小丑!
苏灵音的双眼充血,窘迫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原本想要在裴墨染面前抢功的,现在好了,给云清婳做了嫁衣。
云清婳勾起红唇,露出妖冶的笑,“苏侧妃,二十万两恐怕有些难,十万两倒是可以考虑。”
“呵……全凭太子妃做主。”苏灵音心不在焉,笑容牵强。
她胸闷气短,急火攻心,简直快要晕过去。
裴墨染双眼晶亮,欣赏地看着云清婳,“这匣金条,太子妃还是留着吧。”
“是。”
狗男人帮她省钱,她自然没有意见。
最后,裴墨染还是收了苏灵音的善款。
这个女人的钱、苏家的钱,不收白不收。
这是他的精神补偿!
当他看到苏灵音募集的善款数额,着实被吓了一跳,她居然募集了三十万两。
苏家究竟贪了多少?
……
云清婳回寝殿后,径自躺在床榻上。
其实捐赠二十万两,于她而言不痛不痒,九牛一毛罢了。
但她就是不想让苏灵音如意。
忽的一道阴影落了下来,将云清婳笼罩其中。
她掀开眼皮一看,便瞧见了裴墨染。
他脱下皂靴,厚脸皮地挤到她身侧躺下。
“蛮蛮,你是慈济会的大掌柜,为何不跟我说?”他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夫君也没问啊,生意上的事,你向来不愿打听。”她义正言辞地说。
裴墨染语塞,他的确如此。
他欣赏地看着云清婳,眼中透着浓浓的兴趣。
蛮蛮总有无数惊喜,等待着他去挖掘。
云清婳感受到他热切的视线,早就习以为常。
这是人的本性,慕强。
“看来我得努力,不然只能回家吃娘子的软饭了。”他的鼻尖在她锁骨上蹭了蹭。
云清婳痒得不行,轻笑出声,“夫君要是不努力,我才不养你,你让苏灵音养吧。”
“你看你,又吃醋!”他嘴上不悦,实则心里暗爽。
……
清心阁。
苏灵音被气得后槽牙磨得硌吱硌吱响。
巧慧忙不迭端上茶水,“主子息怒,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能生气啊。”
“对……”苏灵音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表情渐渐恢复平静,眼神变得温柔。
“上次云清婳募捐,被皇上颁旨嘉奖了一番,这次我募集了三十万两,皇上也会嘉奖我对吧?”
巧慧谄媚道:“这是自然!”
“而且裴墨染似乎也不知道慈济堂是云清婳开的,他此时应该很恼火云清婳欺瞒他。”苏灵音的脸上重现阴险的笑,
……
裴墨染拿出这段时日筹集的善款以及明细,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六十万两。
皇上早有耳闻裴墨染整治贪官,筹集善款,他大为赞扬。
至于苏灵音跟苏家,皇上只口头上夸了一句。
裴云澈周身的气场,当即变得森冷。
挡他路的人,都得死!
退朝后,裴云澈去了御书房,请奏裴墨染躬亲前往蜀地赈灾。
皇上应允了。
……
苏灵音满眼欢喜地等待着皇上的嘉奖。
可从白天等到了晚上,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这把苏灵音气得胃都疼了。
白忙活了一场,还欠了家中亲戚一大笔人情。
……
裴墨染前往蜀地赈灾的消息传回东宫时,府邸上下人心惶惶。
据说蜀地的地龙动的频繁,时至今日时不时还有震感。
云清婳却毫不担心。
因为裴墨染是男主,绝对不会死。
虽然原着里写了裴墨染遇上了地震,房屋塌陷,但也仅仅被房梁砸了胳膊而已。
“主子,殿下若是出事怎么办?裴云澈这招可真是狠啊。”飞霜的眼中满是担忧。
“你担心什么?裴墨染去蜀地,咱们又不去!”她安然地躺在柔软的被褥里,身子轻飘飘的,像躺在了云朵上。
“若是没猜错,裴云澈准备动手了!我们可得躲远一点。”
飞霜幸灾乐祸道:“苏灵音不是总爱陪殿下同甘共苦吗?最好苏灵音跟着他一起去!”
云清婳笑了,“苏灵音真对裴墨染动心了,说不定她真的会去。”
“呵呵呵呵……”
砰——
门突然被打开。
裴墨染走了进来,他摆摆手,示意婢女退下。
“蛮蛮,父皇派我去蜀地,今晚便要起程。”他深深地看着她,一脸眷恋。
云清婳从榻上坐起身,她装作不舍,“我都听说了,夫君要多加小心,我跟孩子等你回来。”
“嗯。”裴墨染捏着她的下巴,唇落在她的唇瓣上,动作温柔,依依不舍。
“唔……”
她随意应付着,心里想着狗男人,快点走!
一吻毕,他微不可闻地叹息,眼中闪出愧疚,“蛮蛮,又要委屈你了,自从搬进东宫,我们总是聚少离多。”
“夫君心里有我跟孩子,我就不委屈。”她捧着他的脸,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却好似故作坚强,“夫君要早些回来,否则当心孩子把你忘了。”
“嗯。”他沉沉应了一声。
门外传来拍门声。
贴身太监道:“殿下,时辰到了,该走了。”
云清婳恨不得一脚把裴墨染踹出去,他能不能别磨蹭了?
“夫君快走吧,别让其他官员等急了。”她轻推了下他的胸口。
“记得给我写信。”他捏捏她的手心,“不许敷衍我,写多一点。”
她点头,“知道了。”
终于,裴墨染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阖上的瞬间,飞霜忍不住调侃:“啧,殿下这是情根深种了。”
云清婳咧嘴,嫌弃极了,“总算走了!”
话音刚落,门砰地被推开。
裴墨染大步朝她走来。
云清婳的心咯噔一响。
什么情况?
狗男人不会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