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河的寒风裹挟着湿冷的河雾,刺骨地钻入骨缝。乾陵地宫的备用通道狭窄而幽深,石壁上的星宿纹路在火把光芒下若隐若现,仿佛在低语千年的秘密。
董文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队伍最后,血誓反噬让他的呼吸断续,手中龙皇玉玦的幽绿光芒时明时暗。
林瑶紧握青铜书简的拓本,边走边低声复核密文,眉头紧锁。徐震与拓跋烈在前探路,步伐谨慎,随时提防暗道中的机关。
苏小曼背着装有星形玉佩的背包,扶着杨朔,李珩则不时回头,目光在董文翊身上停留,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通道尽头有水声,”徐震低声说,火把照亮前方石壁,隐约可见一抹湿漉漉的光泽,“可能是灞河的地下支流,出口应该不远。”
“小心点,”拓跋烈冷冷开口,长刀轻叩地面,眼神如刀锋扫过四周,“银狐的人没追上来,不代表没埋伏。”
林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拓本上:“秘档残卷提到‘星焰归一,洛阳启脉’,洛阳的唐代皇陵藏着第二枚龙皇玉玦。但还有一句隐文……‘寒河暗哨,佛光引路’。这通道,可能就是寒河。”
“暗哨?”杨朔皱眉,语气带着隋氏的倨傲,“武则天的机关从不留活口。暗哨要么是机关,要么是守护者唐代分支的伏兵。”
董文翊咳嗽一声,强压下胸口的刺痛,声音沙哑:“不管是什么,先出去再说。黑枭的炸弹把地宫炸得七零八落,玄武和朱雀的火拼也不会停,我们得趁乱溜走。”
苏小曼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担忧:“老董,你这状态还能撑多久?血誓反噬不是开玩笑的。”
“撑到洛阳再说。”董文翊挤出一丝苦笑,目光却异常坚定,“武则天的龙脉秘密,咱们已经揭开一角,不挖到底,我死都不甘心。”
李珩沉默片刻,低声道:“你的血誓和我的李氏血脉,都被武则天的机关绑定。洛阳的皇陵,可能比乾陵更凶险。”
通道内的水声越来越清晰,空气中弥漫着灞河的潮湿气息。徐震突然停下,举手示意,火把照亮前方一块青铜板,板上刻着八宝纹路,中央嵌着一枚星形凹槽,与苏小曼背包里的星形玉佩大小吻合。
“佛光引路的机关?”林瑶凑上前,仔细观察,“星形玉佩可能是钥匙,但这青铜板的风水布局……有点像太极星阵的简化版。”
杨朔冷哼,蹲下检查:“简化?这是武则天从隋朝偷来的水阵雏形。灞河地下水脉复杂,这机关可能连通河道,弄不好会引发水患。”
“水患也比被银狐狙死强。”苏小曼插话,语气故作轻松,“林瑶姐,试试玉佩?”
林瑶点头,从苏小曼手中接过星形玉佩,小心翼翼嵌入凹槽。青铜板嗡鸣一声,八宝纹路亮起幽蓝光芒,通道尽头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低矮的洞口,洞外是湍急的地下河,寒气扑面而来。
“出口!”徐震松了口气,正要迈步,拓跋烈猛地拉住他,低喝:“等等!”
洞口外,河面上漂浮着几点幽光,像是萤火,却散发着诡异的冷意。拓跋烈掷出一枚石子,石子落水,幽光骤然暴涨,化作一道道青铜弩箭,从河面射出,钉在石壁上,箭尾嗡嗡作响。
“暗哨……”杨朔眯起眼,语气凝重,“武则天的佛光水锁,弩箭上可能有毒。”
林瑶迅速翻查拓本,目光一紧:“隐文提到‘佛光引路,寒河试心’,暗哨的触发需要血脉验证。董文翊,你的玉玦,或者李珩的血脉,可能得再用一次。”
董文翊咬牙,握紧玉玦:“又是我?武则天这老太太,到底有多恨我?”
李珩上前一步,语气平静:“我来试。我的李氏血脉已经激活过星阵,这暗哨应该也认。”
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青铜板上。八宝纹路的光芒骤然收敛,河面的幽光逐渐黯淡,弩箭停止发射,但水流声却陡然加剧,仿佛河道深处有什么在涌动。徐震探头一看,脸色一变:“不好,水位在涨!”
“快走!”董文翊低吼,强撑着推了一把林瑶。团队迅速钻出洞口,踏上河岸的石台,寒冷的河水已漫过脚踝。拓跋烈断后,长刀紧握,警戒河面。
河岸对面,火光闪烁,隐约可见几道黑影。是银狐的狙击手,还是守护者叛派的刺客?无人知晓。苏小曼拉着杨朔,气喘吁吁:“这河道不会真淹了吧?武则天也太狠了!”
杨朔冷笑,目光扫向河面:“狠?她要护的可是华夏气运。这点水患,只是开胃菜。”
林瑶紧握拓本,目光落在河道尽头的黑暗:“秘档说,洛阳皇陵的佛光水锁比这里更凶险。我们得活着到洛阳,才能揭开武则天的血誓真相。”
水流越来越急,石台开始摇晃。董文翊回头,目光穿过河面的寒雾,隐约看见一抹狙击镜的反光。他低声呢喃:“银狐……你也别想好过。”
团队冒着寒水,沿着河岸的石阶向上攀爬,身后河道轰鸣,仿佛在吞噬一切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