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天来樱城时在路边拍了一张樱花照。”
池珣轻描淡写地说,“我就去查了查,这附近还有哪儿有整片樱林。”
清浔心中微颤,转头看他。
池珣没有看她,而是走到一棵树下,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落在风衣上的花瓣,像是感知它的重量。
他站在光下,眉眼淡淡的,却格外动人。
清浔站在他身边,抬头看向那些被风吹得簌簌落下的花瓣,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很漂亮。”她轻声道。
“嗯。”他垂下眼,“比想象中还好。”
他们肩并着肩,站在花树下,谁都没先动,也没说话。
风吹过,花瓣簌簌落在他们的发梢、肩头,像是悄无声息的告白,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缱绻暧昧。
清浔侧头看他
池珣的侧脸在晨曦下有种柔和的少年感,原本冷峻的轮廓被夜色削弱,只剩下清冷和温柔交织的气息。
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很亮,此刻却藏着一点说不清的温度。
她忽然想起曾经的那些夜晚,在柜子里,在飞机上,在酒店走廊在小厨房……
他们之间那些不断堆积的温度,仿佛都被此刻的樱花夜彻底点燃。
“清浔。”他忽然轻声叫她。
她抬起眼:“嗯?”
池珣低头看她,眼神不再像往常那样克制而疏离,而是带着一点点不自知的热意。
“没有你,我好像哪儿都去不了。”他说,嗓音低得像风吹在耳边的声音。
清浔心口一震。
“确实你去哪我都得跟着。”她试图轻描淡写地笑着回答。
池珣却没笑,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身前,近得她都能闻到他呼吸里混着薄荷糖的清香。
他低头,看着她,伸手帮她捡起肩膀上落的一瓣樱花,轻轻夹在她耳侧的发丝间,像是替她戴上了一朵耳坠。
“我好像……越来越不想把你当助理了。”他说。
清浔一怔,睫毛微颤。
她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耳侧的樱花仿佛也带着微热,和他指尖残留的温度一起,落在心口。
风起的一瞬,满树花瓣像是被谁轻轻摇落,漫天的花雨洒落在他们之间。
一片花瓣轻轻落在她头发上,他伸手替她拨开,动作缓慢而轻柔,指尖扫过她的鬓角,像风一样。
她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他转过头来看她,眼中藏着一点暗火和柔光。
“樱花很美。”他说,“但我更想……你觉得这次来,是值得的。”
清浔心跳得飞快,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是很值得。”
池珣伸出手,像从容地牵起她,掌心的触感温暖又笃定。
“走吧。”他低声说,“一起走一段路。”
清浔没再说话,只是紧了紧手指,和他并肩走进漫天的花雨里。
....
机场。
飞机缓缓滑行,推背感轻轻传来。
清浔靠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机窗落在她睫毛上,像一层细碎的金粉。
她侧头望向窗外,天高云淡,湛蓝得几乎透明,像是为旅程的结束描上了一笔温柔的注脚。
这趟回程,他们并没有说太多话,却也没有任何不自在。
池珣坐在她旁边,修长的腿自然地摊在前面,微微侧着身,胳膊肘不经意地靠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
而她的手,也轻轻搭在那儿。
飞机起飞时的一点颠簸,清浔身体微晃,池珣下意识侧身,手掌撑在她的椅背后方,很自然地稳住了她。
清浔抬眸看他,他也正看她。
两人都没说话。
却都笑了一下。
她看着窗外的云,风景流动,像她心里慢慢荡开的涟漪。
池珣戴着耳机,一只塞在耳朵里,另一只递向她。
她愣了一下,接过来塞上,耳朵瞬间被温柔的旋律填满。
是那首《my Angel》。
“你……还在听这个?”她偏头问,声音带着一点鼻音,低低的。
“不是说听腻了吗?”她轻轻调侃了一句。
池珣眼睛没从前方移开,只淡淡说了句:“和你一起听,不会腻。”
清浔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视线落回窗外。
耳机线从两人耳边垂下来,在中间缠绕,像是无形的线索,将他们连在一起。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
池珣闭着眼,靠在头枕上,神情放松,眉眼安静又清俊。
阳光从侧面照着他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分明的下颌,让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幅素描里刚勾勒完的少年肖像,干净,又遥远。
但现在,他就坐在她身边。
他们的肩膀轻轻靠着
没有闪躲,也没有收回去。
只是轻轻地挨着,像是默认了这种亲密的存在。
清浔靠得更近了一点,头稍稍偏向他,像是在小憩。
池珣似乎察觉了,眼皮掀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她闭着眼,呼吸平稳,唇角却忍不住轻轻扬起。
池珣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忍住了想把她头发拨到耳后的冲动。
他安静地看了她几秒,像是认真地在记住这一刻。
“头发乱了。”他还是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
清浔没睁眼,只“嗯”了一声,没动。
他终于还是伸出手,指腹拂过她鬓边的发丝,温柔地将它理顺。
她的皮肤在他的指尖下一触即颤,像是每一寸都敏感地回应着。
他收回手的时候,她睁开了眼。
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像是一整个春天撞进了机舱。
“你睡会儿吧。”他轻声说,低哑中带着些许不自然的温柔,“还有两个小时才到。”
清浔没再说话,缓缓合上了眼。
飞机落地时,天光正好,一整片晨曦像是被温柔揉碎后,铺展在樱城机场的跑道上,泛着一种水雾般朦胧的金色。
窗外的云层仿佛被一支毛笔轻描淡写扫过,天边像晕染开的水墨。
阳光斜斜地洒进舱内,穿过窄小的机窗,落在清浔膝盖上,暖洋洋的。
她转头看向身侧。
池珣还维持着刚刚落地时的姿势,一手托着下巴,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墨镜摘了一边,微微眯着眼,像是被阳光晃得睁不开。
他素来就长得过分干净,不笑的时候冷清清的,像层雾罩着,
但此刻眼睫打下淡淡的阴影,眉骨线条柔和,少年感与慵懒气质叠在一起,反而叫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