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别打了!”
“大哥!大哥救命啊!”
“饶命!饶命啊!”
陈兴平揪着那表哥的衣领,膝盖狠狠顶在他肚子上,疼得他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陈兴平压低了声音,冰冷得像刀子:“听着!金秀秀今天嫁人了!是我兄弟陈其的媳妇!再敢来犀牛村闹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
他一脚把那表哥踹翻在地。
邓通他们也停了手,把那几个鼻青脸肿、哼哼唧唧的混混聚拢在一起,像赶羊一样往外轰。
“滚!”
“再敢来打断你们的狗腿!”
“滚回你们县里去!”
那表哥捂着流血的鼻子和剧痛的肚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毒。
但看着陈兴平和他身后几个虎视眈眈、攥着拳头的年轻人,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滚爬爬地带着他的人,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小树林。
看着那伙人仓皇逃远的背影,陈兴平拍了拍手上的灰,对邓通他们说:“走,继续借桌子去!今天谁也别想搅了我兄弟的好事!”
等他们扛着桌子回到陈其家小院时,里面正热闹到顶点。
新娘子金秀秀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衣裳,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眉眼间全是羞涩和幸福,被众人簇拥着。
陈其咧着嘴傻笑,挨个敬烟。
陈兴平和邓通他们把桌子支好,相视一笑,几人也没说刚才有人来闹事。
陈其端着酒碗,拉着金秀秀,挤过人群来到陈兴平面前。
“兴平哥!”陈其眼圈又红了,声音激动,“我和秀秀敬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俩今天!”
金秀秀也红着脸,感激地看着陈兴平,小声却清晰地说:“谢谢兴平哥!”
陈兴平笑着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行了,大喜的日子,高兴点!以后好好过日子!”
陈其连连点头,兴平哥说的话,他必须记着。
这次要不是兴平哥站出来,陈其根本不可能顺利结婚!
所以,在陈其心里,陈兴平就是他亲哥。
以后兴平哥有任何事,他都会赴汤蹈火的上,绝不含糊!
……
陈其的婚宴过后。
陈兴平也终于能喘口气,过几天安生日子。
他照旧去巡山,巡山的时候,陈兴平带着打猎小队,又进了几次山。
收获不算顶顶丰厚,但也猎到了些山鸡野兔,还有一头半大的野猪。
“兴平哥,明天进城?”邓通用草绳把猎物捆结实了,问道。
“嗯,卖了换点钱票。眼看秋收就到了,家里得添补点东西,入冬前争取多打点猎物,买点东西囤着,咱们过个好年!”陈兴平把猎枪擦了擦,和他们说道。
“好嘞!”
“兴平哥,你说啥就是啥,我们跟着你干!”
听到兴平哥这么一说。
大家伙干劲十足!
跟着兴平哥混,有肉吃!
日子真就像那村头老槐树的叶子,眼见着由绿转黄。
一阵紧似一阵的秋风刮过,吹来了秋收的信号。
田里的玉米棒子沉甸甸地垂着,金黄的稻穗压弯了腰,麦浪也翻滚着一片焦香。
大家伙在地里忙活了一年。
终于到了秋收的时候了!
这天一早,钱向东的大嗓门在晒谷场上炸开了:“都听好了!明天开镰!玉米地、东洼的稻子先动!各家各户,能出力的都给我顶上!辛苦一年,就为这几天!别给我掉链子!”
整个犀牛村都动了起来。
磨刀的磨刀,修车的修车。
大家伙都等着下大雨之前,把所有的粮食都给抢手回来!
王秀兰也出月子了。
虽然抱着小娃娃的腰还有点发酸,但看着怀里吃饱了奶睡得香甜的小脸,心里那份踏实劲儿就顶了上来。
“娘,新禾就麻烦您看着了,我跟兴平下地。”林允棠对王秀兰说道。
“放心去!家里有我呢!”王秀兰抱着女儿,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天刚蒙蒙亮,生产队的哨子就尖利地划破了晨雾。
男女老少,能动的都涌向了田间地头。
这可是个挣工分的好机会!
大家伙都铆足了劲干活。
全都想多挣点工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多分担些粮食!
陈明德虽说年纪大了,但干起农活来依旧是把好手,跟着大部队去掰玉米棒子。
陈兴平力气大,被分在稻子组,挥舞着镰刀,一茬一茬金黄的稻子在他身后整齐地倒下。
林允棠也挽起了裤腿,跟着村里女人们一起捆稻把子,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混着灰尘,在脸上画出几道印子,她也顾不上去擦。
“允棠,累不?歇会儿?”旁边的大婶递过来一个水壶。
“不累,婶子!”林允棠直起腰,抹了把汗,看着眼前大片倒伏的稻子,脸上是累却满足的笑,“看着这粮食,心里就高兴!”
太阳像个大火球,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秋天的太阳是秋老虎,热得人汗水止不住的流淌。
田埂上,送饭的孩子们提着篮子跑来跑去。
陈兴平接过林允棠递来的杂面馒头和咸菜疙瘩,就着凉白开,大口吞咽。
“加把劲!东洼这片稻子,今天务必撂倒!”
钱向东的嗓子早就喊哑了,像破锣一样,但那股子劲头还在。
一直干到日头偏西,最后一片稻田才被彻底放倒。
打谷场上堆满了小山似的稻捆,等着脱粒。
玉米棒子也堆满了几个大囤子。所有人都累得散了架,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邓通累得直接瘫坐在田埂上:“我的娘诶,这腰…不是自个儿的了……我今晚上就在这睡了……”
“少废话,起来!回去洗洗吃饭!”陈兴平踢了他一脚,他自己倒没觉得有多累。
王秀兰背着女儿在家忙活。
这年头,背上背个奶娃娃,家里的事还要操劳。
王秀兰在家做好了饭,看着爷仨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心疼又满足。
“都早点歇着吧,明天还得接着干呢。”陈明德放下碗,捶了捶老腰。
陈兴平和林允棠回到自己屋里,几乎是沾着枕头就迷糊过去了。
原本陈兴平还想运动一下的。
但是媳妇儿这么累,今晚上他就放过她了。
等着这几天忙过,到时候拉着媳妇儿天天运动!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和钱向东变了调的嘶吼:
“起来!都起来!出事了!粮仓!粮仓进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