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了王嬷嬷,七窍流血浑身血淋淋的就摆在几人眼前,几人脸色瞬时白了又白,身子往后缩了缩。
秦老夫人沉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几人不开口,秦老夫人索性直接将人绑在了长凳上,发了狠:“不交代的,直接杖毙!”
“母亲?”秦氏慌了神,只觉得秦老夫人太过残忍了,想要劝,却又见秦瑾瑜阴郁着脸色,浑身上下同样杀气腾腾。
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被杖毙了。
秦老夫人道:“你们也不必心存侥幸,既然将你们捆来,必定是有了蛛丝马迹,你们不肯说,连累的还是你们的家人,倒不如老老实实交代,兴许,看在你们一时糊涂的份上,宽恕处理。”
眼看着秦老夫人是真的动怒了,几个婆子慌了,其中一个朝着秦氏道:“夫人救我!”
秦氏闻言瞪大眼珠子:“找我作甚?”
“夫人,您忘了么,奴婢前几日孝敬给您五百两银子,是您同意了全府翻修,让奴婢们对外采买时虚报几分,还说若不如此,日后家产要被二房给占了去。”
秦老夫人立即朝着秦氏看来,秦氏脸色微变,赶紧解释:“母亲,这婆子是胡说的,没这回事,我怎会如此眼皮子浅,为了贪墨几百两银子指使下人翻修?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秦氏气得不轻:“这些年我和二房向来和睦,再说我若真的要贪墨,何必翻修?我又不缺银子,母亲,这贱蹄子是故意挑拨的。”
“夫人,您怎么不认账了?”婆子叫嚷。
秦氏气得咬牙:“混账东西!我何曾让你虚报?”
秦老夫人打断了秦氏的话,看向了婆子:“当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有,夫人身边的长英就在。”
长英是秦氏的贴身丫鬟,伺候了秦氏十几年了,秦氏走到哪都贴身带着,秦氏转而看向身后的长英:“你来说!”
谁料长英竟支支吾吾,一脸为难,气得秦氏一巴掌拍在了长英脸颊上:“混账!你倒是说啊。”
“夫人!”长英跪在地上:“事到如今您就承认了吧,二房这次退了婚,您觉得老夫人一定会弥补二房,所以要想尽法子给大房张罗,这是您亲口说的。”
秦氏闻言差点儿气了个倒仰,手指着就长英都在颤抖,长英嘴皮子利索道:“夫人不止对二夫人心怀不满,对老夫人,对少夫人同样一肚子怨气,怨恨老夫人不尊重您,让您罚跪祠堂,还说等老夫人死后,一定要好好给少夫人立规矩,将二房全部撵走!”
“你!”秦氏气得浑身发抖。
长英跪在地上冲着秦氏磕头:“夫人,事到如今您就认罪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侯爷给您撑腰,您不会被为难的。”
秦氏看向了秦瑾瑜,激动道:“瑾瑜,我没有,你要相信母亲!”
秦瑾瑜神色有些复杂,走到长英身边,弯着腰捏住了长英的下巴,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虚闪的眼神:“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在府上当差?”
长英不明所以,点点头。
“将人找来!”秦瑾瑜下令,眼看着长英眼底露出了慌乱神色,他又指着刚才指认出长英的婆子:“就在此地,剥皮抽筋,乱棍打死!”
“侯爷!”婆子惊呼。
长英小脸煞白。
秦瑾瑜松开手站起身,对着身边侍从吩咐:“在场的婆子全都搜查一遍,还有门房那边婆子找来,一个不许少。”
“是。”
眼看着越查越多,院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诡异,长英眼看着不对劲,仰着头问:“侯爷这是要让做奴婢们的替夫人背锅么?”
秦瑾瑜冷笑,提脚狠狠地踹在了长英胸口上,这一脚牟足了劲,直接将人踹出去老远。
嗷呜一口趴在地上猛地吐出鲜血,几乎快要晕死过去。
“去找牙婆来,将长英卖去最低贱的窑子里,连同她的妹妹一起!”秦瑾瑜道。
这下长英终于慌了,忙不迭地爬了过来:“侯爷,侯爷,奴婢知错了,求侯爷饶奴婢妹妹一命。”
长英跪在脚下砰砰磕头。
秦瑾瑜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长英咬着牙开口:“是二夫人许了奴婢好处,让奴婢陷害夫人。”
秦氏怒急:“她怎敢?”
“来人,去请二婶!”秦瑾瑜拦住了秦氏,派人去请谭氏来。
片刻后谭氏来了,在路上丫鬟就简单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故而谭氏来的时候脸色很差,她上前对着秦老夫人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母亲,儿媳以二房,以浩哥儿,以两个姐儿的性命发誓,儿媳从未对长英吩咐过什么,更不曾算计过嫂嫂,求母亲严查。”
一句话让秦氏的怒火立马就消了,以子女发誓,不管有没有证据,秦氏都相信谭氏是无辜的。
要不是秦瑾瑜拦着,她险些就误会谭氏了。
“这小贱人居然敢胡乱开口!”秦氏气得不轻,对着长英就是扇两巴掌,打得长英嗷嗷惨叫:“还敢挑拨离间,该死!”
长英也没想到谭氏一句话就洗脱了罪名,她就算是想要攀扯,也没人信了。
谭氏拦住了秦氏,下令将长英绑起来,堵住嘴:“这丫头是留不得了。”
“何止是留不得,我要她贱命!”秦氏道。
秦老夫人眼看着此事越闹越大,其实心里隐隐已经有了决断,能挑拨秦家上下的,除了镇王府又有谁?
很快长英的妹妹被带来,谭氏对着秦瑾瑜说:“这毕竟是内宅,你先回避,今日既然要查,定会将此事查个明白,展家那边,你还要去盯着点。”
秦瑾瑜点点头:“也好。”
将秦瑾瑜给摘出去,秦老夫人十分满意谭氏的细心,谭氏叫人把院子门关起来,整个内院被绑着的丫鬟堵住了嘴。
不出一个时辰终于有人吐了实情。
十天前有人花了大价钱买通了谭氏,秦氏,包括秦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逐步渗透,借着翻修的名义,给展万凌的院子送去了有问题的蜡烛。
追查之下才发现还在秦老夫人的棋子上也抹了毒,只是恰好这几日秦老夫人府上繁忙,一时不得空,所以才没有中招。
秦老夫人心惊不已:“这帮人竟如此丧心病狂!”
“母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按规矩,瑾瑜是要代父丁忧三年,这期间不得擅出府门半步,瑾瑜身上的担子也要转移给旁人。”谭氏分析。
秦氏瞪大眼:“竟是如此么。”
能这么做的人不必开口,必定就是镇王府邸了,谭氏又道:“其实我觉得今日侄儿媳妇突然血崩,也有些奇怪。”
谭氏也不是没怀过孩子,实在是没见过展万凌这种才两个多月就血流不止的,一点也不像是受了惊的。
秦氏还不明所以。
秦老夫人见她猜出来了,也不隐瞒了:“凌儿院子里的蜡烛里被人掺了毒,若不是太子妃来得及时,今日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秦氏震惊,话都不会说了。
谭氏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今日若不是太子妃,四姑娘就要入府了,恰好凌儿一尸两命,就是给四姑娘腾位置,更重要的是,瑾瑜还被镇王扣押,是咱们松了口让四姑娘进府的,瑾瑜必定会怨恨咱们这帮长辈。”
这些秦老夫人倒是没想到,现在想想,这一环扣一环,实在是太危险了。
若不是太子妃来,他们确实会打开门让四姑娘进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出了事,镇王府只需要将四姑娘推出来,再训斥传话之人,这一切都是误会,最多将四姑娘送去家庙恕罪,可凌儿已经酿成大错,瑾瑜还是会和秦家离心。”
所以这一局,不管怎么算,都是镇王府有好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太子妃会半路拦截,又带着太医上门救了展万凌,这才让对方的计划功亏一篑。
秦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后背都被冷汗濡湿了,她震惊不已地看向了谭氏:“你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母亲,凌儿的祖宗保佑,这一胎安然无恙,咱们就别去打搅凌儿休养了,至于展家那边,还劳烦母亲亲自去解释,不管怎么说,两家都不能有嫌隙,有些事说开了就好。”谭氏劝。
今日太子妃的态度大家都看出来了,不给个解释,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秦氏张嘴就道:“何必劳烦母亲,我一会就去一趟展家赔礼道歉。”
这话谭氏沉默了。
秦老夫人却道:“你留在府上抄写经书,等过些日子再去也不迟。”
“可是……”
“长英是你身边的人,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异样,除了她之外,你难保还有其他人没有二心。”秦老夫人扯了个话题,将此事岔开,秦氏脸色微变:“儿媳定会好好彻查。”
谭氏这才说:“那个墨记也要好好查一查。”
秦老夫人冷笑:“只怕是早就人去楼空了。”
如秦老夫人所料一样,墨记早就关门大吉了,连个人影都没,问起了隔壁铺子,只说三天前就关门了。
秦家私下下令悬赏墨记掌柜,赏银万两也要将人揪出来。
彼时展家
展夫人一大早去了寺庙上香,得知消息后匆忙往回赶,回到府上时,锦初已经将展万凌送回来了。
看着女儿一脸惨白模样,展夫人气得手都在颤抖,极力压抑怒火,守在了床边。
展万凌还在昏睡。
锦初去了廊下,展夫人飞快起身跟了过去:“太子妃……”
对展夫人,她向来没有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展夫人瞳孔一缩:“这事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四姑娘就是云和郡主做的,混账东西,竟敢谋算我女儿,我要她以命抵命!”
“夫人消消气,凌姐姐暂时无碍,有些事要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四姑娘认错了人,这事儿闹的全京城都知晓了,镇王妃也愁怎么把这块烫手山芋丢出去呢。”
经锦初点拨,展夫人瞬间明白了:“我这就派人上门认账!”
等四姑娘落在她手里,她要四姑娘十倍偿还!
“太子妃。”展夫人哽咽。
锦初拉着展夫人的手道:“我早就将凌姐姐当成亲姐姐,不许任何人伤害她,一家人不必言谢。”
展夫人点点头,索性也不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