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朱元元一行四人,穿着黑色夜行服出现在护国将军府的西北角。
霍白指了指大概的方向,率先飞身离开。
朱元元在上官楠和凌七之间犹疑不定,上官楠嫌她墨迹,搂上她的腰带着她跟上霍白。
凌七撅了噘嘴,她应该早点下手的。
护国将军府很大,霍白住在西院,她回家心切,也不管身后的人跟不跟得上她的速度。
霍白落入院子中,卧房中烛火亮着,里面传出咳嗽声。
“阿爹,您怎么样,我还是求他们请郎中来给您看看吧,您都咳了大半个月了。”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别,现在将军府能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已经不易,还是忍一忍吧。”
霍白眼睛微眯,虽然五年未见,可她正夫的声音她还是熟悉的,听起来她的夫郎和儿子过得并非像她想的那样好。
上官楠带着朱元元落在地上,凌七紧随其后。
他们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里面的人。
“什么人?”一位带着面纱的少年从房内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红缨枪。
看到院中站着四个蒙面的黑衣人,霍凌抖了抖手中的红缨枪,声音冷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霍白动了,她扯下脸上的面巾,眼中湿润,“凌儿,是我!”
霍凌愣住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还有这张梦里才会见到的脸,他手中的红缨枪掉在了地上。
他慢慢走向霍白,伸出手,“阿娘,是你吗?”
霍白上前,握住霍凌的手,把他拉进怀里,“凌儿,阿娘回来了。”
“阿娘,”霍凌压抑着哭声,声音哽咽,“我是不是在做梦?”
“没有做梦,是真的,”霍白拍拍霍凌的后背,“阿娘真的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这院子里服侍的人呢?”霍白和霍凌说话的声音可不小,可这么半天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人。
“咳,”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扶着墙虚弱地开口,“妻主,是你吗?”
“阿礼,”霍白松开霍凌,直奔门口,扶住她的正夫祁礼,“你怎么瘦成这样?”
“咳咳咳……”祁礼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霍白把祁礼横抱起来,走进房间。
房间里阴冷又潮湿,没有比外面暖上一点。
霍白把祁礼放在床上,想给他盖上被子,可上手一摸,棉被精薄一层,这哪里是冬天盖的被子。
“这被子也太薄了,没有其他的被子了吗?”霍白四下看看,之前房间里的摆设基本都空了,没有一个下人,“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霍凌垂头不说话,祁礼紧握着霍白的手不放,双眼通红,“妻主,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朱元元几个人跟着走进房间,看到里面的情形,都蹙紧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霍白在外忠君,而她的家人竟然会被如此对待,这将军府到底是不是她的家?
尤其是上官楠,他心里最难受,都是因为他,师父才没有办法照顾家人。
祁礼的咳嗽止不住,一句话都很难说完整,霍凌在一旁又闭口不言,急坏了霍白。
“娘亲,”朱元元上前一步劝道,“不如我们先带爹爹和小弟离开,先给爹爹看病最为要紧。”
听到朱元元叫霍白娘亲,祁礼和霍凌都震惊地看向朱元元。
“阿娘,她是谁,为何会叫您娘亲?”霍凌开口询问,话来带着对朱元元的敌意。
霍白背起祁礼,看向霍凌,“凌儿的轻功如何了?”
“孩儿一直有练功,应该可以跟上阿娘的速度。”霍凌回答道。
霍白欣慰地点点头,“先跟阿娘离开,有些事稍后再和你们解释。”
霍凌点点头。
霍白刚走两步,又想起什么,“凌儿,你二爹和三爹可在?”
霍凌摇头,表情变得落寞。
霍白心中疑惑,可身后的祁礼需要尽快医治,她没有再多问,率先背着祁礼飞出院子。
霍凌熄灭蜡烛,关好门,捡起地上的红缨枪,跟了上去。
凌七抢先一步背起朱元元离开。
上官楠没有多想,他飞身上了房顶。
几个人快速穿梭在黑夜之中。
回到客栈,霍白把祁礼放在床上,她的房间里还烧着碳盘,很暖和。
盖上被子的祁礼在温暖的环境中,咳嗽好了很多,他凝望着霍白,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妻主……”他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此时却说不来一句话。
霍白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得可怕,“怎么会这样,将军府的人为何会如此苛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