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还想要得到我们家的感谢?我是你大伯!你妈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是吧?”
可能是因为姚寅笙在场,翁逸晴腰杆子更硬了一些,她梗着脖子对大伯说:“难道不是吗?在邻里间造谣的时候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往我手机上发诅咒短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我大伯?你有点长辈的样子吗?”
“你个死丫头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眼看两边越吵越激烈,姚寅笙摆摆手制止这场争吵,“都少说两句,我能看出来是因为我处理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你们家出现的这些现象,应该不是人为的。如果你们不想终日活在恐惧和猜忌中,最好让我去家里看一看,查明根源。”
崔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道:“进去?休想!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说不定你就是这死丫头请来,用什么邪法让那些脏东西变得更厉害。让你们进去,我们还有安生日子过吗?”她的逻辑荒谬而固执,完全陷入被害妄想中。
翁耀福也阴沉着脸,挡在门口:“我们家不欢迎你们,我们家的事,不用你们管。”
姚寅笙看着这对疑神疑鬼又固执的夫妇,知道白天想要正大光明地进入调查是不可能的。她本就不想强求,尤其是对这种心怀恶念、难以沟通之人。姚寅笙语气恢复平淡,但眼神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只不过有些东西不会因为你们关上门就不存在。夜越深,它们往往越活跃。请三位好自为之吧。”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入翁耀福和崔灵内心最恐惧的角落,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姚寅笙不再多言,对李俊和陆翊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上前站到翁逸晴身边,表明立场。翁耀福看着眼前这架势,又想到家中那些挥之不去的诡异,终究是色厉内荏,咬咬牙拉着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婆灰溜溜地离开了,生怕慢一步就会被恶鬼缠上。
赶走了不速之客,翁逸晴家中暂时恢复平静,但气氛依旧沉重。爷爷奶奶只能唉声叹气,王文娜捂着腰脸色苍白地坐回凳子,眼中满是忧虑。
姚寅笙没有再多做解释。有些事,眼见为实。一行人简单在翁逸晴家吃了顿便饭,席间无人多话,各自想着心事。
夜色渐深,小城的夜晚远比都市宁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时间悄然滑向晚上十一点多,整个居民区几乎都陷入沉睡,灯火零星。这时候姚寅笙站起身,对翁逸晴说:“时间差不多了,带我们去你大伯家。”
翁逸晴点点头,脸上既有紧张,也有一种即将揭开真相的决然。四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家,融入浓重的夜色里。翁逸晴对这里很熟悉,带着三人穿行在狭窄的巷道中,避开偶尔亮着路灯的主路。很快,四人来到位于居民区另一头的一栋自建房前。这房子看起来比翁逸晴家更为老旧,墙皮脱落得更厉害,院墙也矮一些,铁门紧闭,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死寂得有些反常。
翁逸晴指着那面不算高的院墙,“这里就是我大伯家。”
姚寅笙打量一下环境后对李俊点点头,李俊点点头后悄无声息地助跑、蹬踏、伸手一攀,便利落地翻过院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从里面轻轻打开有些锈蚀的门闩,四人鱼贯而入,反手将铁门虚掩。
大伯家的院子不大,角落里堆着些杂物,同样一片漆黑。正屋是一栋两层小楼,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仿佛里面的人想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
姚寅笙示意众人噤声,放轻脚步,靠近正屋的窗户。她并没有试图去撬锁开门,打草惊蛇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选择一扇位于客厅侧面,窗帘没有完全拉拢的窗户。借着极其微弱的光,她屏息凝神朝屋内望去。
屋内一片黑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普通人在这种光线下,恐怕什么也看不清。但姚寅笙的阴阳鬼虎瞳就是不一般,在这种阴气弥漫的环境下,她的视觉并没有受到影响。
起初,屋内似乎空无一物,只有家具模糊的轮廓。然而,在姚寅笙凝神观察了十几秒后,在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客厅中,她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模糊的成年男性体型的影子,正无声无息地在客厅里缓缓移动。
姚寅笙可以看到这个影子绕过沙发,在茶几旁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缓缓滑向电视柜的方向,仿佛在巡视,又像是在寻找什么。没有声音,没有温度的变化,只有那一道违背常理、在绝对黑暗中缓缓游弋的诡秘黑影。
姚寅笙还在仔细观察影子的一举一动,突然咣当一声,尖锐刺耳的碎裂声从客厅内部炸开。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像是玻璃或者瓷器被狠狠摔碎在地。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接踵而至,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又是一声咚隆声,有什么重物在客厅被推翻了。
这绝非寻常的声响,更像是一场充满愤怒的破坏。而这阵声音的来源正是姚寅笙刚才窥见的模糊黑影。躲在另一侧的翁逸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吓得浑身一颤,但她想弄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于是迈着鸭子步来到姚寅笙身后,“姚大师,里面......里面是怎么了?是什么东西在砸东西?”
姚寅笙目光锐利地透过那道窗帘缝隙,虽然无法看清全部,但能感知到屋内那股阴冷、暴戾的气息正在急剧攀升。她低声回答道:“里面有只鬼,它在发泄。”
“鬼?发泄?会不会是......是我姐吗?她真的因为恨大伯他们,所以才在里面发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