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朝那安排好的房间走去。
楼上走廊有些昏,木板踩上去吱呀作响。她手里还拎着齐蒿硬塞给她的一包牛肉干,不咸不淡的味道刚进嘴…
“砰——砰砰——!”
一阵闷声的捶门声,猛地从左手边那间贴着生锈铜牌的门里传出来。
琳梵脚步顿住。
门是单面的,外头装了锁,像那种专门防暴的门,用铁皮包了三层不说,角落还焊了链条,一看就不是什么日常住人的地儿。
她下意识眯了眯眼。里面的捶门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不急不缓,却极具忍耐到极限的压抑感。
“……喂。”
那声音低低的,很轻,却格外清晰。
“有人吗。”
“放我出去……”
声音有些虚,像是一个人被关久了,累了。
她回头看了眼楼梯口。
楼下正热闹着,吵得跟菜市场一样,有人在比着谁的绪宠更快,有人往火锅里倒了半瓶调料,一只猫型绪宠和一只球状绪宠在打架,还有人嚷着『你再给我乱剪菜我揍你』。
没人上来,也没人注意这边。
琳梵又看了一眼那扇门。门框上有刮痕,锁扣新旧交错,不像是长期用的,倒像是最近刚装的。
她皱了皱眉。
如果这也是个『委托』……那被关的人,算『客人』吗?
她靠近那扇门两步,脚下没有声响。
那里面的人却忽然安静了。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琳梵停住了,指尖刚要碰门……
“谁在外面?”门内忽然低声说了句,带着警觉。声音略带沙哑,但不像有病,反倒像是之前一直不说话。
琳梵没应声,她莫名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
那人也没再多说,只是安静下来。
“……”
琳梵盯着门看了两秒,终究没动作。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吵得翻天的大厅,叹了口气,最终转身,拿钥匙开了自己的门。
刚进屋,她还是没忍住,轻轻把门反锁了一下。
这地方,谁都不像是普通人。
但被关着的那位……究竟是谁。
她靠在门边坐了一会儿,牛肉干咬得“咔哒”作响。
“……破酒馆啊……”
“到底,破了些啥。”
屋外的喧闹一点没消,楼下像是还有人拉着桌椅打牌,骂声、酒瓶碰撞声、绪宠偶尔飞起来扑腾几下翅膀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上来。
她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又翻了回来。
还是睡不着。
简鲡的话在耳边晃了一下:“如果觉得吵,就叫我~”
她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拢了拢斗篷,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匕首还在。
破酒馆的人把她的武器还回来时,谁也没多说一句。
栎从床下跳出来,打了个哈欠,在她脚边绕了两圈:『你要出去?』
“不是。”琳梵低声说,“去看看那个房间。”
她走到走廊深处,声音闹成这样也没人拦她。她站在那扇门前,低头看了一眼锁,机械锁带着编码盘,没有开锁痕迹。
她没密码,硬开动静太大。
她轻轻蹲下,凑近门缝问了一句,声音不高:“……你是谁?”
门里安静了一下。
像是愣住了。
片刻之后,有一个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沙哑的疲惫:
“简司。”
琳梵瞳孔骤然收紧。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握紧了斗篷的边角。
“你说……什么?”
门里那人像是迟疑了一下,声音又低了些:
“是我,琳梵。”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扇门,老式结构,一半金属包边,单面锁,钥匙在外头,且她没有。
用绪量暴力打开是不可能了,毕竟她的绪量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她垂着眼看了看栎。
栎立刻撇头:『这锁我咬不动,你别想让我掏绪量开门,我快困死了。』
琳梵深呼吸一口,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帮我搞点动静,楼梯那边的。”
栎甩甩尾巴:『这个简单。』
它“噔”一声跳下去,接着几秒钟后,楼道里忽然传来了一声瓷罐炸裂的巨响,然后就是破酒馆独有的狗吠+骂街+怒吼三连奏。
“谁他妈砸我糖罐子?!”
“老子熬了一下午的糖浆!!!”
“给我把那条狐狸抓住!”
……
琳梵这才从斗篷里摸出那把匕首。
她不是想强开门,她清楚地知道,这种门她是肯定猜不出密码了,除非有理由能让她暴力破门还不被责怪。
现在,有了。
她后退半步,调动绪量,不是用来暴力,而是瞬间激起一段高频振荡,将情绪注入匕首,那匕首锋口快速震动。
然后,直接插进锁缝,顺着边缘一压一挑,力道精准控制。
“咔哒。”
锁没断,门也没坏,但锁舌应声缩回,门缝松了一线。
她立刻抽回匕首,轻轻推门。
简司就蜷在一侧的阴影里,手脚都被绑着,身上还有点乱七八糟的纸屑和毛毯残渣,估计是被塞进这间小黑屋几天了。
他看到她的一瞬微微怔了一下,像是很久没见到人光了。
“……你怎么开的?”
“凭本事。”琳梵没多废话,走过去就半跪下,“没事吧?”
“……不是被绑死了。”简司低声说,“就是饿了点。”
“说人话。”
简司顿了顿,小声补一句:“挺高兴的。”
琳梵轻轻挑了一下嘴角,什么也没说。她一刀割开手腕上的细绳,简单给他活动一下筋骨:“起来吧,你真是…大大咧咧。”
“我们要逃?”
“当然不…”她抬头瞥一眼走廊方向,“我们不是逃,是回去吃夜宵。”
简司站起身时还晃了一下,琳梵单手扶住他。
她轻声嘟囔了句:“怎么跟麻袋似的。”
“对不起……”
琳梵呼了口气,揉了揉他被绑着有些红痕的手腕:“就几天没见,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到这边?向清呢?她还好吗?”
“她……她应该没事…”简司缩了缩肩膀,看向琳梵,“这…这里是哪?”
琳梵有些诧异:“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