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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三月,青石镇被蒙蒙烟雨裹得温润。青石板路两侧的乌桕树抽了新绿,湿漉漉的枝丫垂着水珠,滴落在百草堂的朱漆门楣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堂内弥漫着当归、甘草与陈皮混合的醇厚药香,王宁正坐在靠窗的案前,指尖捻着一枚晒干的闹羊花。

这花形似漏斗,枯黄色的花瓣边缘蜷曲,带着淡淡的辛涩气息。王宁身着月白色长衫,袖口沾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药渍,乌黑的发束用一根桃木簪固定,面容清俊,眉宇间透着几分沉稳。他出身中医药世家,百草堂传到他手中已是第三代,祖传的《毒理本草》被妥帖藏在樟木箱里,封面的字迹虽已泛黄,却承载着“毒药用之有道”的祖训。

“哥,张阿公的药煎好了。”清脆的声音从后厨传来,王雪端着一个陶制药碗快步走出。她梳着双丫髻,鬓边别着一朵晒干的野菊,粗布衣裙上缝着两个小小的口袋,分别装着药石和辨识药材的图谱。小姑娘不过十六岁,眉眼间满是天真,跟着王宁学医三年,最是痴迷各类花草药材,只是性子跳脱,偶尔会有些毛躁。

王宁接过药碗,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叮嘱道:“张阿公的风湿痹痛犯了,这药得趁热喝,记得提醒他喝完盖被发汗,不可吹风。”话音刚落,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妇人的哭喊:“王掌柜!救命啊!我家男人快不行了!”

王宁心头一紧,快步迎出去。只见一个穿着蓝布围裙的妇人跌跌撞撞跑来,脸上满是泪痕,身后跟着两个村民,抬着一副简易担架,上面躺着个中年汉子,面色青紫,嘴角挂着白沫,四肢时不时抽搐一下,模样骇人。

“这是怎么了?”王宁俯身查看,指尖搭上汉子的脉搏,只觉脉象紊乱急促。他又掰开汉子的嘴,闻了闻气息,眉头瞬间皱起。

妇人哭着回话:“今早他上山挖野菜,回来就说头晕恶心,没过半个时辰就成了这样!王掌柜,你快救救他啊!”

“是闹羊花中毒。”王宁沉声道,“他挖的野菜里,怕是混了未炮制的羊踯躅。”说着转身对张娜喊道:“阿娜,取甘草三钱、绿豆五钱,快煎一碗解毒汤来!再拿些生萝卜汁备用!”

张娜应声从内堂走出,她身着素雅的淡青色衣裙,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耳后别着一根银簪,面容温婉,眼神却十分笃定。作为王宁的妻子,她不仅懂药理、善护理,更有着不输男子的沉稳。“已经备好了。”她端着一个瓷碗快步上前,碗中是清澈的甘草绿豆汤,“方才听闻镇西李家小子也中了类似的毒,我便提前煎了些。”

王宁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解毒汤喂给中毒汉子。看着汉子抽搐的幅度渐渐减小,他松了口气,对妇人说:“好在误食的量不多,先喝了这碗汤,再观察一个时辰。记住,以后上山挖野菜,若是见到黄色的漏斗形花朵,万万不可触碰,那便是羊踯躅,俗称闹羊花,有毒!”

妇人连连点头,感激涕零。正在这时,一个穿着锦缎长袍、面色微白的中年男子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正是当地乡绅郑钦文。他步履蹒跚,眉头紧蹙,右手紧紧按着膝盖,显然是风湿痹痛发作得厉害。

“王掌柜,久仰大名。”郑钦文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我这腿疾缠绵多年,遍寻名医无果,听闻你擅长用毒性药材治顽疾,特来求药。”他目光落在案几上的闹羊花上,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我听说,这羊踯躅外用,能解风湿痹痛之苦?”

王宁起身拱手:“郑先生所言不虚,闹羊花虽有毒,但经正确炮制后外用,确有祛风除湿、散瘀定痛之效。只是此药毒性猛烈,需经三次蒸煮、两次晾晒去除部分毒素,再搭配甘草、绿豆等解毒药材配伍,方能使用。”他顿了顿,神色严肃,“我需三日时间炮制药膏,先生且耐心等候,期间切不可自行寻觅此花使用,以免中毒。”

郑钦文大喜过望,连忙应道:“只要能治好我的腿疾,别说三日,三月我也等!酬劳方面,王掌柜尽管开口!”

送走郑钦文,王宁正准备叮嘱王雪整理闹羊花的干品,却见一个伙计匆匆跑进来:“掌柜的,济生堂的孙掌柜在门口,说要找你谈谈。”

王宁眼神一沉。济生堂的孙玉国与他是老对头,此人野心勃勃,为了争夺生意不择手段。孙玉国身着藏青色长衫,腰间挂着一个算盘形状的玉佩,面容精瘦,眼神锐利,一进门就直奔主题:“王掌柜,听说你要给郑乡绅用闹羊花制药?这药毒性甚烈,若是出了差错,怕是会砸了百草堂的招牌吧?”

“孙掌柜多虑了。”王宁不卑不亢,“用药之道,在于辨证施治、炮制得法。我祖上传下的规矩,毒药用之有道,自然不会出岔子。”

孙玉国冷笑一声,目光在案几上的闹羊花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王掌柜倒是自信。不过这闹羊花乃是稀罕药材,炮制之法更是秘传,王掌柜可千万小心,别被有心人钻了空子。”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宁一眼,转身离去。

王宁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孙玉国的话里有话。他转头对张娜道:“阿娜,你把闹羊花的干品收好,锁进后堂的柜子里。孙玉国心思不正,怕是会打这药材的主意。”

张娜点头应下,正要去收拾,却见王雪惊呼一声:“哥!不好了!方才我晒在院子里的闹羊花生品,好像少了一些!”

王宁心头一凛,快步走到院子里。院墙根下的竹席上,晾晒着不少新鲜采摘的闹羊花,此刻竹席边缘空荡荡的,明显少了一小堆。更让他心惊的是,竹席旁散落着几片不属于这里的野菜叶,显然是有人趁他们忙碌时潜入,不仅偷了生花,还可能不小心将生花混入了野菜中。

“不好!”王宁脸色大变,“若是有人误食了混有闹羊花的野菜,后果不堪设想!”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一个村民慌张地跑来喊道:“王掌柜!不好了!村东头的李二柱,刚才吃了野菜后突然抽搐昏迷,跟之前张阿公带来的汉子症状一样!”

王宁只觉一阵头大,他知道,一场围绕着闹羊花的风波,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而这背后,似乎有一双黑手,正朝着百草堂,朝着他祖传的药道,缓缓伸来。

暮色四合时,青石镇的炊烟在烟雨里凝成淡青色的雾霭。百草堂内,王宁正用银针轻轻挑起一点李二柱呕吐物的残渣,放在鼻尖细嗅,眉头拧成了川字。张娜在一旁研磨甘草粉,瓷碗与药杵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却压不住堂内凝重的气氛。

“哥,李二柱的症状比上午那位更重,会不会是误食的闹羊花剂量更大?”王雪攥着衣角,双丫髻上的野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眼底满是焦虑。她穿着粗布短褂,袖口沾着些许泥土——方才为了寻找线索,她几乎翻遍了李二柱家的厨房和晾晒野菜的竹筛。

王宁放下银针,指尖沾着的药渣还带着辛辣的毒性气息:“不止是剂量的问题。”他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小撮晒干的闹羊花,与呕吐物残渣放在一起比对,“你看,这残渣里的花萼边缘带着焦黄色,像是被火烤过,而我们晾晒的生花都是新鲜嫩黄。这不是我们药铺丢失的那些。”

张娜停下研磨的动作,温婉的面容掠过一丝疑惑:“不是我们的?那会是谁的?难道镇上还有人私藏闹羊花?”

“孙玉国可能性最大。”王宁声音低沉,“他中午来试探时,眼神一直盯着案上的闹羊花,临走时那句‘别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分明是在暗示什么。只是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野生闹羊花?”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马蹄声,药材商人钱多多掀帘而入。他身着藏青色短打,腰间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脸上带着旅途的风尘,眼角的皱纹里都沾着药末——常年走南闯北收药材,他身上总有洗不掉的药香。

“王掌柜,可算找着你了!”钱多多嗓门洪亮,一进门就从褡裢里掏出一把黄色花朵,“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闹羊花?我在云栖坡下的集市上见有人批量售卖,说是从山上刚采的,价格低得离谱。”

王宁接过花朵细看,花瓣肥厚,颜色鲜黄得有些刺眼,正是未炮制的野生闹羊花。他心头一沉:“钱兄,这卖花人是什么模样?可知他们收了多少?”

“卖花的是两个陌生汉子,一脸凶相,”钱多多回忆道,“我旁敲侧击问了问,他们说收了足足两筐,还说要往镇上送。我寻思着你百草堂常用这药炮制外用膏,特意绕路来提醒你——这野生闹羊花毒性烈,若是流入镇中,怕是要出大事!”

王宁站起身,月白色长衫的下摆扫过案几,带起一阵药香:“多谢钱兄提醒。事不宜迟,我明日便去云栖坡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源头。”

“哥,我跟你一起去!”王雪立刻举手,背上装满采药工具的粗布包,“我跟着你认了三年药材,闹羊花的生长习性我熟,还能帮你搭把手!”

张娜虽有担忧,但知道王雪的性子,也明白此行的重要性,便点头道:“路上小心,我备些解毒的甘草汤和外伤药,你们带着。”她转身去收拾行囊,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云栖坡海拔千米,山高林密,不仅有野兽出没,春季雨水多,山路更是湿滑难行。

次日天刚蒙蒙亮,王宁兄妹便背着行囊出发了。初春的云栖坡笼罩在晨雾中,山路两旁的灌木刚抽出新叶,沾着晶莹的露珠。王宁身着便于行动的短褐,腰间别着砍柴刀和药锄,步伐沉稳;王雪跟在身后,蹦蹦跳跳地辨认着路边的药材,时不时弯腰采摘几株蒲公英、车前草,放进背上的药篓里。

“哥,你看那边!”王雪突然指向山坡西侧,“那片灌木丛里开着黄色的花,是不是闹羊花?”

王宁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成片的黄色漏斗形花朵在晨雾中摇曳,正是闹羊花的踪迹。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这些花的根茎处有被人挖掘过的痕迹,泥土还是新鲜的。

“果然有人来这里采过。”王宁眉头微蹙,伸手抚摸着花茎上的绒毛,“这闹羊花喜半阴,多生长在海拔千米左右的灌丛中,此处地势正合。只是看这挖掘的痕迹,手法粗糙,像是不懂药材的人所为,怕是会毁了整片药株。”

就在这时,王雪突然惊呼一声,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王宁回头一看,只见一条银环蛇缠在她的脚踝上,蛇头微微抬起,吐着信子。王雪吓得脸色惨白,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乱动——她知道,被毒蛇咬伤后乱动会加速毒液扩散。

王宁心头一紧,正要上前,一道青色身影突然从树后窜出,动作快如闪电。来人是个年轻女子,身着青色劲装,腰间挂着一个绣着草药图案的香囊,长发用一根银簪束起,面容清丽,眼神锐利如鹰。她手中捏着一把晒干的闹羊花,迅速撒在蛇的周围,又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褐色药粉,敷在王雪的伤口周围。

那银环蛇闻到闹羊花的辛涩气息,竟缓缓松开了王雪的脚踝,钻进了灌木丛中。王雪惊魂未定,看着女子道:“多、多谢姑娘相救!”

女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粉,声音清冷:“不用谢。这闹羊花毒性烈,蛇虫都怕它的气息,用它来驱蛇最是有效。不过你这伤口虽未深咬,但也沾了蛇毒,我用闹羊花的毒素麻痹了蛇毒扩散,还需尽快用甘草、绿豆汤内服解毒。”

王宁上前拱手:“在下百草堂王宁,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高姓大名,为何会在此地?”

“我叫林婉儿。”女子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我四处游历,只为守护药脉正气。王掌柜,你可知近期有人大量收购野生闹羊花,并非为了制药,而是要将其制成剧毒迷药?”

王宁心头一震:“姑娘此言当真?我正为此事而来,镇上已有多人误食闹羊花中毒,我怀疑是对头孙玉国所为。”

“孙玉国确实在暗中收购闹羊花。”林婉儿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株奇特的草药,“但他背后还有人指使。这闹羊花若与寒性药材配伍,毒性会加剧十倍,可制成见血封喉的毒药。我追查此事已有数月,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你。”

王雪好奇地凑过去看纸条:“林姑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也是药师吗?”

林婉儿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香囊:“我祖上世代行医,因一次变故,家族传承的毒理秘辛被人觊觎,先祖便立下祖训,让后人守护药脉,不让毒性药材落入恶人之手。”她看向王宁,眼神郑重,“王掌柜,你家中藏有《毒理本草》吧?那本书上记载着闹羊花的解毒秘方,孙玉国真正想要的,恐怕是这本书。”

王宁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临行前检查樟木箱时,似乎察觉到箱锁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他脸色一变:“不好!阿娜一个人在药铺,怕是有危险!”

三人来不及多言,立刻转身下山。一路上,林婉儿详细告知王宁,闹羊花的花蜜经特殊炮制后可治皮肤顽癣,但需搭配三种罕见药材,而这三种药材的记载,恰好就在《毒理本草》的后半卷。

回到青石镇时,日已西斜。百草堂的朱漆大门虚掩着,王宁心中一紧,推门而入。只见店内一片狼藉,药柜被打开,药材散落一地,张娜正蹲在地上收拾,脸色苍白。

“阿娜!你没事吧?”王宁快步上前扶住她。

张娜摇摇头,眼中满是后怕:“方才孙玉国的手下刘二带人闯进来,说要找《毒理本草》,我拼死阻拦,他们没找到,就砸了店铺。”她指向樟木箱,“好在我提前将书藏在了地窖里,他们没发现。”

王宁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婉儿。林婉儿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店内的痕迹,沉声道:“刘二他们还会再来。王掌柜,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孙玉国藏闹羊花的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宁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看着散落一地的药材,看着妹妹惊魂未定的脸庞,看着妻子苍白的面容,心中明白,这场围绕着闹羊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本祖传的《毒理本草》,不仅是他的家族传承,更是此刻破解危机的关键。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将青石镇裹得密不透风。百草堂内点着两盏油灯,昏黄的光晕映着散落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药香与尘土混合的气息。张娜正用细布擦拭被打翻的药罐,王雪蹲在角落整理散落的草药,时不时抬头看向王宁,眼神里满是担忧。

王宁坐在案前,指尖摩挲着从地窖取出的《毒理本草》。这本古籍封面是深棕色的樟木夹板,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书页泛黄发脆,上面用蝇头小楷记载着数百种毒性药材的特性与炮制之法。他小心翼翼地翻阅着,直到翻到记载闹羊花的那一页,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果然被人动过手脚。”王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指着书页上的缺口,“你看,这里原本记载着闹羊花内服解毒的秘方,现在被人撕去了大半,只剩下‘甘草三钱、绿豆五钱’的残句。”

张娜放下手中的细布,凑过来细看,眉头紧锁:“能悄无声息潜入地窖撕毁书页,除了孙玉国的人,还会有谁?他分明是想让误食闹羊花的人无药可解,好嫁祸给我们。”

林婉儿站在窗边,青色劲装的衣角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窗外的街巷,沉声道:“孙玉国撕去解毒秘方,不仅是为了嫁祸,更是怕有人破解他用闹羊花制成的毒药。”她转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黑色粉末,“这是我从刘二身上搜到的,里面混有闹羊花的毒素和寒性药材的成分,毒性比单纯的闹羊花烈上数倍。”

王雪凑过去闻了闻,立刻皱起鼻子:“好刺鼻的气味!这东西要是撒在水里,镇上的人不都要遭殃?”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的藏毒之地。”王宁合上《毒理本草》,眼神坚定,“钱多多消息灵通,或许能帮我们查到线索。”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钱多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掌柜,我有要事禀报。”

王宁起身开门,钱多多闪身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王掌柜,我查到了!孙玉国的手下刘二,今天下午在镇外的破庙附近活动,听说那里藏着不少野生闹羊花。而且我还听说,郑钦文的管家偷偷去济生堂买过寒性药材,说是给郑先生调理身体。”

“郑钦文?”王宁心中一动,“他不是等着我的药膏吗?怎么会去济生堂买药材?”

林婉儿眼神一凛:“恐怕郑钦文的腿疾,没那么简单。”她走到案前,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株草药,“这是寒性药材中的‘冰叶’,与闹羊花配伍后,毒性会瞬间爆发。孙玉国怕是想利用郑钦文的身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帮凶。”

王宁沉思片刻,突然站起身:“我有一计。明天郑钦文会来取药膏,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引出刘二,逼他说出藏毒之地。”他转头看向张娜,“阿娜,你明天准备两份药膏,一份是真正炮制好的,另一份用普通草药制成,表面伪装成闹羊花药膏的样子。”

张娜点头应下:“放心,我会在假药膏里加一点安神的草药,让他们察觉不到异常。”

次日清晨,百草堂刚开门,郑钦文就带着管家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上次更差,步履也更加蹒跚,显然腿疾又加重了。“王掌柜,药膏准备好了吗?”他声音急切,目光紧紧盯着案上的瓷碗。

王宁端起一碗药膏,递到他面前:“郑先生,这是炮制好的闹羊花药膏,每日涂抹一次,三日可见效。”他故意放慢语速,“不过此药毒性未完全去除,涂抹时需避开破损皮肤,且不可与其他寒性药材同用。”

郑钦文的管家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接过药膏:“多谢王掌柜,我们这就回去试用。”

两人刚走不久,王雪就小声道:“哥,我看到刘二跟在他们身后,鬼鬼祟祟的。”

“鱼儿上钩了。”王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林婉儿道,“林姑娘,麻烦你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去哪里。我和钱兄去破庙附近探查,汇合后再做打算。”

林婉儿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门外。王宁和钱多多则换上粗布短褂,背着药篓,装作采药人的样子,向镇外的破庙走去。

破庙位于云栖坡下的山谷中,墙体斑驳,屋顶漏着天光,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王宁刚走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辛涩气息——正是闹羊花的味道。他示意钱多多隐蔽,自己则顺着气味走到庙后的山洞前。

山洞门口堆着几捆干草,里面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王宁小心翼翼地拨开干草,只见洞内堆放着数十个陶罐,每个陶罐上都贴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羊踯躅”三个字。刘二正站在陶罐旁,与一个陌生汉子交谈。

“孙掌柜说了,等郑钦文用了假药膏,闹出人命,百草堂就彻底完了。”陌生汉子的声音粗哑,“到时候我们把这些毒花制成毒药,销往周边城镇,保管能赚大钱。”

刘二得意地笑了:“那是!王宁那小子还以为我们想要《毒理本草》,其实我们早就拿到了解毒秘方的残页,只要没人能破解我们的毒药,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发财。”

王宁心中一震,没想到孙玉国竟然已经拿到了残页。他正想退出去报信,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谁在外面?”刘二警觉地回头,看到王宁,脸色骤变,“是你!给我拿下!”

陌生汉子立刻抄起身边的木棍,朝着王宁打来。王宁侧身避开,从腰间抽出砍柴刀,与两人缠斗起来。钱多多也从隐蔽处冲出,帮忙阻拦。

就在这时,林婉儿及时赶到,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闪,瞬间制服了陌生汉子。刘二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王宁一脚绊倒。

“说!孙玉国在哪里?你们的毒药还藏在什么地方?”王宁踩着刘二的后背,声音冰冷。

刘二疼得龇牙咧嘴,却嘴硬道:“我不知道!孙掌柜说了,就算被抓,也不能泄露半个字!”

林婉儿走到他面前,将一点闹羊花的粉末撒在他的鼻尖:“这是未炮制的闹羊花粉末,吸入一点就会头晕目眩,再多吸几口,怕是会抽搐而死。你要不要试试?”

刘二闻到粉末的辛涩气息,脸色瞬间惨白。他想起之前误食闹羊花的村民的惨状,连忙求饶:“我说!我说!孙掌柜在济生堂的后院藏了更多毒药,他还计划今晚子时,将毒药倒入镇中的水井里!”

王宁心中一紧,立刻起身:“不好!我们得赶紧回去通知村民!”

就在这时,钱多多突然指着山洞深处,惊呼道:“王掌柜,你看那是什么?”

王宁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洞最里面的石壁上,刻着一幅奇特的图案,图案上画着一株闹羊花,旁边还刻着几行模糊的字迹。他走上前仔细辨认,发现那竟是《毒理本草》中缺失的解毒秘方的完整记载!

“原来如此!”王宁又惊又喜,“孙玉国只撕去了书中的残页,却没想到完整的秘方刻在这里!”

林婉儿看着图案,眼神郑重:“这应该是你先祖留下的后手。看来,你祖上早就料到会有人觊觎《毒理本草》,所以将关键秘方藏在了这里。”

王宁快速记下石壁上的秘方,对众人道:“事不宜迟,我们兵分两路。林姑娘,你带着刘二去济生堂抓捕孙玉国;钱兄,你去通知村民,让大家暂时不要饮用井水;我和阿娜、雪儿回家准备解毒药,以防有人中毒。”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王宁背着药篓,快步向镇上跑去。夕阳西下,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知道,今晚将是一场硬仗,不仅要阻止孙玉国的阴谋,还要守护青石镇的安宁,守护祖辈传承的药道正气。而那石壁上的解毒秘方,将是他们克敌制胜的关键。

夕阳的余晖穿过青石镇的街巷,将朱漆门窗染成暖红色。王宁背着装满药材的竹篓,脚步匆匆地赶回百草堂,衣襟被汗水浸湿,紧贴在后背。刚到门口,就见张娜正站在台阶上张望,脸上满是焦急。

“阿娜,快准备器具!”王宁推门而入,声音带着喘息,“孙玉国要在子时往井里投毒,我们得赶紧炮制解毒药!”他将竹篓往案上一放,里面的甘草、绿豆、金银花等药材滚落出来,“山洞里找到了完整的解毒秘方,除了甘草绿豆,还需加薄荷、连翘清毒,再用蜂蜜调和药性。”

张娜闻言立刻行动起来,点燃灶火,将大铁锅架在上面,倒入清水。王雪也手脚麻利地清洗药材,她双丫髻上的野菊沾了水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原本天真的脸上此刻满是凝重:“哥,需要我去通知邻里吗?让大家提前备些干净水。”

“不用,钱兄已经去了。”王宁一边将甘草切段,一边叮嘱,“你帮阿娜筛药粉,注意分量,甘草三钱、绿豆五钱、薄荷二钱,一丝都不能错。”他的手指粗糙却灵活,常年炮制药材留下的老茧在灯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每一味药材的用量都烂熟于心。

夜幕渐深,百草堂内灯火通明。药香弥漫在空气中,与窗外的夜色交融。王宁专注地搅拌着锅中的药汤,火苗映在他脸上,神情肃穆。张娜坐在一旁搓制药丸,将熬好的药汁与蜂蜜混合,揉成一个个圆润的药丸,动作娴熟而沉稳。

“哥,你看!”王雪突然指向窗外,只见镇西方向亮起一片火光,伴随着隐约的喧闹声,“好像是济生堂那边!”

王宁心中一紧,放下药勺:“怕是林姑娘动手了。我们走,去看看!”他抓起一把刚制好的解毒丸,塞进怀中,又拿起案上的砍柴刀,“阿娜,你留在药铺守着,若有村民中毒,立刻用解毒药救治;雪儿,你跟我来。”

两人快步冲出药铺,街上已有不少村民聚集,都朝着济生堂的方向张望。“是王掌柜!”有人喊道,“听说济生堂的孙玉国要投毒害我们!”

王宁边走边喊:“大家不要慌,解毒药已经备好!若有人感到头晕恶心,立刻去百草堂取药!”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让慌乱的村民渐渐安定下来。

济生堂外,火光冲天。林婉儿正与几个黑衣汉子缠斗,她青色的劲装在火光中翻飞,手中的短刀寒光凛冽,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刘二被绑在门口的柱子上,吓得瑟瑟发抖。孙玉国站在台阶上,手中举着一个黑色陶罐,面目狰狞:“王宁,你别过来!这罐子里是我特制的毒粉,只要一撒出去,整个青石镇都得遭殃!”

王宁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孙玉国,你为了钱财,不惜用闹羊花制毒,残害乡邻,就不怕遭天谴吗?”

孙玉国冷笑一声,脸上的横肉扭曲:“天谴?我只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百草堂占着青石镇的药材生意这么多年,也该让给我了!”他举起陶罐,“要么你把《毒理本草》交出来,再把百草堂让给我,要么我就投毒,大家同归于尽!”

“你做梦!”林婉儿一脚踢倒一个黑衣汉子,纵身跃到孙玉国面前,短刀直指他的咽喉,“放下陶罐!”

孙玉国却突然将陶罐扔向旁边的水井,王宁眼疾手快,猛地扑过去,用砍柴刀将陶罐劈碎。黑色的毒粉散落一地,伴随着浓烈的辛涩气息,正是混合了闹羊花毒素和冰叶的剧毒。

“不好!”王宁脸色大变,“毒粉可能溅到井里了!”

孙玉国见状哈哈大笑:“晚了!这毒粉遇水即溶,不出半个时辰,全镇的人都得中毒!王宁,你斗不过我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正是郑钦文。他拄着拐杖,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孙玉国,你错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帮你吗?”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王掌柜之前给我的药膏,我根本没敢用。你让管家买的冰叶,我也一直收着,就是为了收集你的罪证!”

孙玉国脸色骤变:“你……你竟然背叛我?”

“不是我背叛你,是你丧尽天良!”郑钦文声音洪亮,“我祖上也是行医之人,深知药道贵在仁心。你用毒性药材害人,根本不配做药师!”

王宁趁机上前,一把揪住孙玉国的衣领:“快说!有没有解药?”

孙玉国挣扎着:“没有!这毒药是我独门配制,除了我,没人能解!”

“未必。”王宁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正是从山洞石壁上抄下的解毒秘方,“我已有完整的解毒之法,你以为撕去《毒理本草》的残页,就能阻止我吗?”

孙玉国看着秘方,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这秘方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是我先祖留下的后手,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觊觎秘典、滥用毒药的恶人!”王宁将他推倒在地,对村民喊道,“大家听着,井水暂时不能饮用,我已经备好解毒药,每家每户都去百草堂领取,以防万一!”

村民们纷纷响应,涌向百草堂。孙玉国的手下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林婉儿将孙玉国绑起来,对王宁道:“这里交给我,你快去处理井水,避免有人误食。”

王宁点点头,转身对王雪道:“雪儿,你去通知张娜,让她多熬些解毒汤,我去镇上的几口井边设置警示。”

夜色中,王宁奔波在青石镇的街巷里,每到一口井边,就插上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井水有毒,切勿饮用”,再撒上一些薄荷和艾草,掩盖毒粉的气息。村民们也纷纷赶来帮忙,有的抬着水桶,有的拿着工具,齐心协力守护着家园。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青石镇终于恢复了平静。孙玉国被扭送官府,他藏在济生堂后院的毒药也被全部销毁。王宁站在百草堂前,看着陆续前来感谢的村民,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张娜端来一碗温热的药汤:“喝了歇歇吧,忙活了一整夜。”

王宁接过药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全身。他看向身边的王雪和林婉儿,心中感慨万千:“这场风波,多亏了大家。也让我明白,药脉正气,不仅在于传承秘典,更在于坚守仁心。”

林婉儿点点头,眼神郑重:“王掌柜,你守住了药道,也守住了人心。这闹羊花虽毒,但在你手中,却成了守护乡邻的利器。”

王宁望着庭院中悄然绽放的黄色杜鹃,晨光洒在花瓣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他知道,这场围绕着闹羊花的对决,不仅是善恶的较量,更是药道的传承。而他,将带着祖辈的训诫,继续坚守在百草堂,用手中的药材,守护一方平安。

春雨初歇,青石镇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药草混合的清新气息。百草堂前的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朱漆门楣下挂着的铜铃随风轻响,堂内早已恢复了往日的规整——药柜里的药材分门别类摆放整齐,案几上的药臼、药杵擦拭得锃亮,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宁身着月白色长衫,正坐在案前修补《毒理本草》。他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蘸着特制的墨汁,小心翼翼地将山洞石壁上的解毒秘方补写在缺失的书页上。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祖辈的字迹与他的笔墨渐渐交融,仿佛跨越时空的对话。

“哥,钱大叔送药材来了!”王雪蹦蹦跳跳地跑进堂内,双丫髻上的野菊沾着水珠,背上的粗布药篓沉甸甸的。她如今褪去了往日的天真莽撞,眼神中多了几分沉稳,清点药材时动作麻利,还会时不时提醒钱多多哪些药材的晾晒方式不对。

钱多多跟着走进来,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脸上带着笑意:“王掌柜,这是你要的薄荷、连翘,都是刚从云栖坡采的,新鲜得很!”他将药材放在案上,压低声音道,“孙玉国那小子被判了流放,济生堂也被官府查封了,以后青石镇的药材生意,可就靠你了!”

王宁放下笔,拱手道:“钱兄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他看向庭院中那株刚移栽的闹羊花,花朵在晨光中绽放,嫩黄的花瓣带着晶莹的露珠,“这闹羊花虽毒,但只要用之有道,便能造福乡邻。我打算联合镇上的药铺,编一本《毒草辨识图谱》,把闹羊花、乌头这些毒性药材的特征、用途和禁忌都写清楚,分发给村民。”

“好主意!”张娜端着一碗刚沏好的药茶走来,她身着淡青色衣裙,眉宇间温婉依旧,却多了几分干练,“我已经整理好了之前救治中毒村民的病例,正好可以作为图谱的附录,让大家更直观地了解误食毒草的危害。”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郑钦文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气色好了许多,步履也稳健了不少,脸上带着真切的笑容:“王掌柜,多亏了你炮制的药膏,我这腿疾好了大半!今日特意来道谢,还想请你再给我开个巩固的方子。”

王宁起身迎上前,为他诊脉后笑道:“郑先生脉象平稳,痹痛已去大半。我再给你加几味活血通络的药材,配合药膏使用,不出一月便能痊愈。”他转身从药柜里取药,一边包药一边道,“之前多谢你收集孙玉国的罪证,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揭穿他的阴谋。”

郑钦文摆摆手:“该谢的是你。我祖上也是行医之人,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转行经商。看到你坚守药道仁心,我才明白,真正的传承不在于钱财,而在于守住初心。”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这是我祖上留下的《痹症良方》,里面有几味与闹羊花配伍的外用方剂,或许对你有用。”

王宁接过小册子,心中一暖:“多谢郑先生信任。这本册子我会好好珍藏,日后定当与大家共享。”

这时,一道青色身影从门外走来,正是林婉儿。她依旧身着青色劲装,腰间的草药香囊随风飘动,只是眉宇间的锐利柔和了许多。“王掌柜,我是来告别的。”她递过一个瓷瓶,“这是用闹羊花花蜜炮制的药膏,可治皮肤顽癣,按照《毒理本草》的记载改良而成,你收下吧。”

王宁接过瓷瓶,入手温润,打开盖子,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林姑娘,这就要走了?不多留几日?”

林婉儿摇摇头,眼神望向远方:“我还要去追查其他滥用毒性药材的恶人,守护药脉正气,道阻且长。”她看向王宁,神色郑重,“你守住了青石镇的药道,也守住了人心。这本《毒理本草》,还有你心中的仁心,都是最珍贵的传承。”

王雪舍不得地问道:“林姑娘,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林婉儿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会的。等我了结了手头的事,一定回来看看你们,看看这青石镇的山山水水,还有这株守护一方的闹羊花。”

送别林婉儿后,王宁站在庭院中,望着那株闹羊花。春雨过后,花瓣更显鲜嫩,黄色的花朵在绿叶的映衬下,竟透着几分温柔。他想起祖辈的训诫“毒药用之有道”,想起这场围绕着闹羊花的风波,想起众人齐心协力守护青石镇的日夜,心中豁然开朗。

几日后,青石镇的药铺联合举办了一场药道交流会。王宁将《毒草辨识图谱》分发给大家,还现场演示了闹羊花的炮制过程——三次蒸煮时,他精准控制火候,让毒素缓缓析出;两次晾晒时,他仔细翻动花瓣,确保药效不流失。张阳药师也赶来助阵,详细讲解了闹羊花与其他药材的配伍禁忌,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

交流会现场,王宁还展示了林婉儿留下的皮肤顽癣药膏,以及郑钦文祖上的《痹症良方》,将这些珍贵的医药知识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众人。钱多多带来了各地的珍稀药材样本,现场讲解辨别真伪的技巧,不少药铺掌柜和村民都受益匪浅。

交流会结束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百草堂的庭院中。王宁看着身边忙碌的妻子、日渐成熟的妹妹,看着镇上药铺掌柜们真诚的笑容,看着村民们手中捧着的图谱,心中满是欣慰。

他走到那株闹羊花前,轻轻抚摸着花瓣。这株曾引发风波的毒花,如今成了药道传承的见证。它有毒,却也能救人,正如人心有善有恶,关键在于如何选择。

王雪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哥,以后我们要一直守住百草堂,守住祖辈的训诫,对吗?”

王宁点点头,眼神坚定:“对。药脉传承,不仅在于秘典和药方,更在于守住仁心、用之有道。只要我们坚守初心,这株闹羊花,这百草堂,这青石镇的药道,就会一直传承下去。”

晚风轻拂,朱漆门楣下的铜铃作响,浓郁的药香弥漫在青石镇的街巷中。月色升起,温柔地笼罩着这座历经风波却愈发安宁的小镇。王宁知道,这场关于闹羊花的故事已经落幕,但药道传承的路,才刚刚开始。而他,将带着祖辈的期望、乡邻的信任,在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用手中的药材,守护一方平安,映照着医者的初心,让药脉正气如同庭院中那株闹羊花一般,在岁月流转中,始终绽放着坚韧而温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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