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觉得天塌地陷般颠簸,等五感回神,自己已经身处一片黑暗。
浓墨一样的黑暗舱底,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似乎还掺杂着另一个人的喘息。
她跪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四周,身下似乎是软垫。
四周慢慢亮起暗红色的灯笼,她的眼睛缓缓适应……
赫然看到身前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穿着黑色长衫,一头银发披在身上,面色苍白,眼眸透着荧蓝的光,如鬼魅一样。
“陛下,你我终于坦诚相见了。”
阴柔的声音响起。
“你是林宗严?!”
陈吉祥仰头看着对方,原来这才是林宗严的真面目。
虽然她知道林宗严有白化病,但见到他的真面目却还是胆战心惊。
对方缓缓俯下身,将脸凑近:“在这里,你看上去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林宗严姿容冶丽,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露齿一笑,白森森。
陈吉祥往后退了退,环顾四周,想着这可能是战船的舱底,阮天泽一定在甲板上和敌人恶斗,只要坚持一会,就可以等到他来救自己。
于是镇定情绪,尽量语气平稳:“林宗严,朕知道你这种病症,朕有出色的医师,可以帮助你治疗。”
林宗严听了她的话,并没有理会,只是慢慢站直脊背。
“我的病?”他笑了几声,像是自我解嘲。
“刚才陛下不是嘲笑我是宦官吗?那就给你看看我的身子。”
他说着,慢慢解开腰带,将黑色长衫渐渐褪下,身体裸露在陈吉祥面前。
陈吉祥震惊的目光被锁在他身上,修长俊美的身形,肌肉流畅坚挺,虽然没有男人的特征,竟然也有一种奇异的美。
他歪歪头,单膝触地慢慢跪在女孩面前,将手臂搭在女孩肩膀上,红唇微启:
“我美吗?或者,是个怪物?”
陈吉祥瞪着他,紧紧咬唇镇定,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您的心啊,我说过的。”林宗严低下头,抬起浓密白色睫毛,冰蓝色的眸子看着女孩,缓缓从身后拿出闪着寒光的匕首。
陈吉祥大惊,原来“心”是这个意思!
她手臂往后支起,抽身往后退,林宗严眼眸一沉,跨在她身子上方,陈吉祥往后退,他就往前进,亦步亦趋,越靠越近。
他像绝美诡异的怪兽,缠着陈吉祥不放,也不进攻也撤后半分。
像是蛇锁住目标,在寻找一口吞下的时机。
陈吉祥咽了咽喉咙,强压下恐惧:“林宗严,你就算吃了我的心脏,也治不好你的病,我的内阁会将扶桑踏平,你得不偿失。”
“陛下,这是两国的交易,您收了我的药,将心给我,公平合理,你们没有出兵的理由。”
“我死在你手上还需要什么理由!”陈吉祥觉得气势回来一点:“你这种病我了解,根本不可能治好,你不要白费心机!”
林宗严又笑起来,声音阴森又莫名迷人:“我吃过很多女人的心脏,确实没有作用,可是你的一定有用。”
说着,他的修长的手指拉开陈吉祥的腰带,继而,掀开她的月白龙袍,又退下白纱内衬,手法温柔,像轻轻剥开多汁的荔枝。
他的手拢住女孩的半月,抬眸凝着她:“你一定很美味。”
陈吉祥眼眸闪动,难以呼吸,她瞥了一眼对方手上的匕首,身子一动,林宗严立刻紧紧按住她。
锋利的匕首在陈吉祥眼前晃过:“别动。”
宽阔的肩膀缓缓压下来,伏在女孩身上,林宗严埋首在女孩胸前,右手依然紧紧握着匕首,高大身子死死压住她。
陈吉祥呼吸急促,她不知道这个怪物要怎么虐杀她,她环顾四周,触手可及的也没有能抓到手抵抗的武器。
天命绝我?!
她喘息着,咬着嘴唇在做垂死思考,忽然觉得对方的手从自己身前滑了下去,伸到了敏感的位置。
陈吉祥顾不得再想,拼命推着对方的肩背,却丝毫撼动不了:
“滚开!你这个怪物!我死之后,你一定会被华玦砍成肉泥喂狗!”
海面上,战船的甲板上,两军激战,白墨天怕误伤陈吉祥,没有动用火炮,他找遍了船舱也找不到女孩身影。
他又跑上夹板,看到阮天泽。
“底仓找了吗?”
“都找遍了!”
白墨天气恼不已,他拉着缆绳爬上桅杆,张望下,四面全是茫茫大海,除了水就是浮在海面上的尸体,哪有什么可以脱身的地方?
他将眼神落在船舷上,似乎船身吃水有些大……
底仓有夹层!
他一跃跳下桅杆,对阮天泽说:“你看着上面,我再看下去看看!”
底仓中。
陈吉祥咬牙忍耐着,从齿缝嘶出:“林宗严,你食用人的心脏,你的病会越来越严重,从古至今,食同类的动物都会患病而死。”
林宗严缓缓抬起头,喘息着盯视她:“喜欢吗?比你的摄政王如何?”
陈吉祥脸颊涨红,鬓角渗出细汗,咬了咬嘴唇。
“我有办法治你得病,只要你现在住手,立刻放我出去!”
“现在住手,不觉得遗憾吗?”林宗严扬起红唇笑道。
仓顶忽然响起敲击声,林宗严眼眸一凛,右手放开匕首,捂住陈吉祥的嘴。
陈吉祥抓住千载难逢的时机,她拿起匕首向林宗严刺去。
林宗严闪身躲开,脖颈上还是被划开,血如泉涌,陈吉祥大声呼喊:
“我在这里!”
头顶上隐藏的舱门被白墨天破开,林宗严见势,捂住脖子,从底舱侧门逃走。
白墨天从舱门跳下来,抱起陈吉祥:“你没事吧?!”
陈吉祥指着侧门:“他从那里跑了!”
等两人从侧门追到夹板,林宗严已经不见踪影。
阮天泽连忙跑过来上下打量女孩,眼神落在她胸口的吻痕上。
陈吉祥气恼地收紧衣领:“那个死天阉,等我抓住他,割了他的舌头!”
还不止这个地方,陈吉祥眼眸冒火,羞耻难当,忽然想起华玦,连忙问白墨天:“华玦的药呢?”
白墨天摇摇头,无奈说:“一开火,遗失了。”
陈吉祥气得直跺脚。
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时,林宗严正乘坐小船登上自己的战船,他披着黑色斗篷,带着帽子,回到自己豪华船舱。
门窗关严后,他扒了衣服丢到地上,长腿踏进浴桶,沉重地喘着粗气。
自己刚才居然放开拿匕首的手,而没有将另一只手从她身上抽出,居然有情难自抑的感觉,从未有过。
他觉得身上有一股热浪冲向腰腹,疼痛难忍。
他低声呻吟,不禁伏在浴桶边缘,用手按着小腹。
蓝色的眸子猛然一震,他似乎感到有一棵强劲春笋正在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