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把头盔扣在头上,调整好角度,让帽檐遮住额头。
当他再次出现在街上时,俨然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巷弄里,电动车在狭窄的巷弄里灵活穿梭,两旁的墙壁斑驳陆离,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黑灰色的砖块,仿佛是岁月刻下的伤痕。头顶上,杂乱的电线像蛛网般交织,偶尔有几件晾晒的衣物随风飘动,投下一片片晃动的阴影。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煤烟味和饭菜的香气,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犬吠和孩子们的嬉闹声。但郑建国无心欣赏这一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道路和身后是否有可疑的跟踪者上。
后座的保温箱里,静静地藏着那个牛皮纸袋。那纸袋看似普通,却承载着无比关键的信息,宛如一颗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一旦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郑建国能感觉到,保温箱仿佛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时不时地伸手摸一下保温箱的盖子,确认它是否盖好,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多一份安心。
每拐过一个街角,他都会通过电动车的后视镜快速观察身后的情况。
只要看到有车辆或者行人有一丝可疑的举动,他的心就会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他清楚地知道,那些腐败势力绝不会轻易放过他,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
郑建国骑着电动车穿梭许久,终于,那熟悉的工作点轮廓在视线中渐渐清晰起来。
郑建国的神经瞬间紧绷,仿佛一张拉满的弓弦,同时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表的期待。一路上,他如同一只警觉的羚羊,时刻提防着身后的猎食者。
每经过一个转角,每听到一阵陌生的脚步声,他都要仔细辨别是否被追踪。此刻,能与赵宇汇合,他感觉或许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郑建国将电动车稳稳停在隐蔽的角落,那角落被一堆废弃的杂物遮挡,从外面很难一眼发现。
他动作迅速地从后座保温箱里取出那个藏着关键秘密的牛皮纸袋,仿佛捧着自己的生命一般,紧紧抱在怀中。
那纸袋经过一路的颠簸,表面已有了些许褶皱,但里面的情报却完好无损。他左右张望,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迹象。街边的垃圾桶旁,一只流浪狗在翻找食物;远处的电线杆下,一个男人正低头摆弄着手机。他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确认四周安全后,才疾步走向工作点的入口。
推开门,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纸张油墨味,那是无数资料在打印过程中留下的独特气息。
赵宇正背对着门,站在一张堆满文件的桌子前。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知识火山。赵宇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高大,他正专注地研究着手中的资料,手中的笔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到声响,他迅速转过身来,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郑建国心中残留的紧张。“可算把你盼来了。” 赵宇说着,快步迎了上去,脚步轻快而急切。
郑建国将牛皮纸袋递给赵宇,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一路上还算顺利,没被跟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的轻松。
赵宇接过纸袋,轻轻拍了拍郑建国的肩膀,目光坚定地说:“辛苦你了,这边我也有重要发现。” 说着,他指向桌子上那厚厚一摞打印好的资料。
那些纸张被整齐地堆叠着,边角因为频繁翻阅而微微卷曲,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记录着无数次探寻真相的痕迹。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和标注的重点,红的、蓝的、黑的笔迹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幅复杂的密码图。
“我把找到的资料都打印出来了,你看看。” 赵宇说着,将资料推到郑建国面前。郑建国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那椅子发出一阵嘎吱的声响,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他迫不及待地拿起资料翻阅起来,眼睛紧紧盯着纸上的文字,仿佛要把它们都吸进自己的脑海。
“你瞧,这个张明。” 赵宇指着其中一份资料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他过去是出生在那个村子里面,但是那个村子原本并不富裕。
村民们大多靠几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那田地贫瘠得很,庄稼长得稀稀拉拉。房屋破旧不堪,许多房子的屋顶都是用茅草搭建的,一下雨就漏个不停。村里的道路也是坑坑洼洼,一下雨就泥泞难行,村民们出门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脚踩进泥坑摔个狗啃泥。可是突然有一天,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整个村子富裕了起来。村里的新房子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宽阔的马路修起来了,还建起了工厂,机器的轰鸣声整天响个不停。”
郑建国皱着眉头,仔细看着资料上关于那个村子的描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在思考的鼓点。
“这背后肯定有问题,平白无故怎么会突然富裕起来,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景,心中的疑惑如同翻滚的乌云。
赵宇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随后张明回去大肆扩建,才壮大了整个村子。
郑建国听着赵宇的讲述,眉头紧锁,手指依旧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梳理出这突如其来富裕背后的脉络。
他的目光在资料上不断扫视,试图捕捉到更多关键信息。就在这时,几张夹在资料里的航拍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轻轻拿起照片,照片表面有些光滑,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反光。他将照片凑得更近,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的画面,仿佛要把每一个像素都看穿。
那是村子的全貌,错落有致的房屋、崭新的道路和工厂都清晰可见。而在村子的后山位置,有一片区域格外显眼。
这片区域被一圈铁丝网围了起来,铁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铁丝网沿着山势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区域入口处标注着 “生态保护区” 几个大字,字体规整,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违和感。
郑建国凑近仔细观察,发现周围还有几个小小的黑点在移动,他将照片拿远一些,眯起眼睛辨认,原来是保安在巡逻。那些保安步伐沉稳,身姿挺拔,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腰间别着警棍,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你看这里。” 郑建国将照片递给赵宇,手指用力点了点那片被围起来的区域,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疑惑,“这个所谓的生态保护区,看起来可不简单。
好好的保护区为什么要拉铁丝网,还安排保安巡逻,这明显是在防范着什么。”
郑建国和赵宇深知其中必定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室内昏黄的灯光愈发显得黯淡,郑建国意识到是时候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他站起身来,动作迅速且利落。资料上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至关重要的资料一一整理好,塞进保温箱的最底层。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资料的边缘,像是在和这些承载着秘密的纸张作短暂告别,又像是在传递一份无声的嘱托。他清楚,这些资料一旦暴露,不仅之前的努力会付诸东流,还会让自己和赵宇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塞好资料后,他开始进行伪装。从一旁随意拿了几份外卖单,轻轻盖在资料上面。
那些外卖单有些皱巴巴的,边角还带着油渍,看起来就是普通外卖员会携带的东西。他用手轻轻抚平外卖单,确保它们能完美地遮住下面的资料,让整个保温箱看起来毫无破绽。
郑建国跨上电动车,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即将到来的紧张和危险都吸进肺里,再转化为前行的勇气。
他拧动把手,电动车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缓缓驶出。此时,天空被一层厚厚的暮色笼罩,像是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路边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洒在路面上,拉出他长长的影子。
他朝着城郊的方向骑行,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沉稳而谨慎。城郊的道路不像市区那样繁华热闹,这里车辆稀少,路边偶尔可见几处破旧的房屋和荒芜的田地。
风在耳边呼啸,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但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他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观察身后的情况。那小小的后视镜,此刻就像是他的 “千里眼”,能让他察觉到任何潜在的危险。
每一次转动眼球看向后视镜,他的心脏都会微微收紧。他留意着每一辆经过的车辆、每一个出现在视线中的行人。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远处缓缓行驶,他的神经瞬间紧绷,眼睛紧紧盯着它,直到确认它只是正常行驶,没有跟踪的迹象,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远处,那栋老旧的六层居民楼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轮廓显得格外模糊,却又无比熟悉,那便是他的安全屋。
这栋楼历经岁月的洗礼,墙面斑驳陆离,墙皮像一片片即将脱落的鳞片,窗户上的玻璃也有些破碎,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他缓缓将电动车停在后门垃圾站旁边。垃圾站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各种垃圾堆积如山,苍蝇在周围嗡嗡乱飞。
垃圾桶破旧不堪,桶身锈迹斑斑,有些地方还出现了裂缝,污水正从里面缓缓流出,在地面上形成一滩黑色的污渍。郑建国将车停稳后,轻轻拍了拍车座,像是在安抚陪伴他一路的伙伴,随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没有直接上楼,心里清楚,越是接近安全的地方,可能潜藏的危险就越大。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敌人或许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
于是,他决定先去楼下的小卖部买包烟,顺便以此为借口观察四周的情况。
小卖部的灯光昏黄而温暖,门口挂着一个破旧的铃铛,随着他推门而入,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卖部不大,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商品,零食、饮料、日用品等琳琅满目,但都显得有些陈旧。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盹,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
“来包烟。” 郑建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平静,就像一个普通的顾客。老头点了点头,从货架上拿下一包烟递给他。
郑建国接过烟,假装不经意地和老头闲聊了几句:“今晚挺安静的哈。” 老头打着哈欠回答:“嗯,一直都这样,没啥事儿。”
在和老头交谈的过程中,郑建国的眼睛却一刻也没闲着。他透过小卖部的窗户,仔细观察着居民楼周围的动静。
确认安全后,他佯装若无其事地离开小卖部,可内心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他一边缓缓往居民楼方向走去,一边用余光持续留意着那辆黑色轿车和黑衣男子的动向。那轿车依旧静静地停在原地,没有任何发动的迹象;黑衣男子也只是偶尔低头摆弄下手机,并未有特别的举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初步判断周围暂时没有明显的危险。
尽管如此,郑建国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绕到居民楼侧面,快速闪身进入消防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墙壁上的墙皮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灰色的砖块。楼梯间的灯光昏暗,灯泡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他脚步轻盈且敏捷,像一只在黑暗中穿梭的猫,迅速踏上楼梯,朝着四楼迈进。每上一级台阶,他都尽量放轻脚步,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终于,郑建国来到四楼。他站在自家门口,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掏出钥匙轻轻插入锁孔。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门缓缓打开,他侧身进入屋内,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一进屋,郑建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快步走到窗户边,将厚重的窗帘紧紧拉上。
那窗帘是深蓝色的,质地厚实,拉上之后,房间瞬间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仿佛与外界隔绝开来。
他不想让一丝光线透出去,以免被外面的人察觉到屋内的动静。
确认房间安全无虞后,郑建国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咕噜声,提醒着他已经奔波了许久,该补充些能量了。
他走到简易的小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桶泡面。那泡面的包装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微微翘起,像是陪伴他历经了无数风雨。
他撕开泡面桶的盖子,将调料包依次倒进去,滚烫的热水从水壶里倾泻而下,瞬间升腾起一股带着浓郁香料味的热气。
他静静地等待着泡面泡熟,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放在一旁的保温箱,里面装着那些至关重要的资料。
简单吃过泡面,郑建国顾不上收拾碗筷,径直将保温箱里的资料小心翼翼地铺在茶几上。茶几表面有些划痕,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资料纸张参差不齐地摊开,仿佛是一幅等待他去解读的神秘地图。他坐进那把有些破旧的沙发里,沙发凹陷下去,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
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而坚定,手指轻轻摩挲着资料的边缘,像是在和这些线索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资料中关于张明的部分吸引住了。原来张明名下有个建材公司,专门给村里供应建筑材料。
郑建国正沉浸在对张明建材公司的资料分析中,思绪如乱麻般交织,试图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突然,一阵轻微却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他瞬间警觉起来,手本能地摸向藏在身边的防身器具,眼神锐利地盯着门口,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是我,候亮平。” 门外传来熟悉而沉稳的声音。郑建国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他快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确认是候亮平后,迅速打开了门。
候亮平走进屋内,他身材挺拔,面容坚毅,眼神中透着一股正义的光芒。他的脚步匆匆,风尘仆仆,显然是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来。
“情况怎么样?” 候亮平一边脱外套一边急切地问道。
郑建国指了指茶几上摊开的资料,说道:“我发现张明名下的建材公司有很大问题,专门给村里供应建筑材料,可其中似乎藏着猫腻。”
候亮平走到茶几旁,目光迅速扫过那些资料,眉头也随之紧紧皱起。“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这个公司很可能是腐败链条中的重要一环。”
他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那是他在赶来的路上收集到的关于该建材公司的最新账目资料。
两人顾不上休息,立刻凑到一起仔细研究起来。灯光下,他们的神情专注而严肃,眼睛紧紧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交易记录。
公司账目显示大量资金往来,各种收支款项让人眼花缭乱。然而,当他们将这些资金往来与实际业务量进行对比时,问题立刻凸显出来。实际业务量根本对不上那些庞大的资金流动,就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基础与表象严重不符。
“这明显是有问题的,这么多资金进进出出,可实际业务根本消化不了,钱都去哪儿了?”
郑建国的手指用力点着账目上的数字,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时钟的指针缓缓走向凌晨两点,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安全屋内,郑建国和候亮平刚刚结束了对建材公司账目资料的紧张研究,疲惫像潮水一般袭来,但他们仍不敢有丝毫懈怠。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只偶尔能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两人轻轻的交谈声。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那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放轻了脚步,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郑建国的心上。
他的神经瞬间紧绷,睡意全无,心脏也猛地加速跳动。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立刻意识到可能有危险正在逼近。
郑建国迅速伸手关掉台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向门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他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耳朵仔细捕捉着楼道里的每一丝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终于走到门边,他缓缓蹲下身子,眼睛凑近猫眼向外看去。此时,走廊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原本明亮的走廊变得昏暗阴森,像一条深邃的黑洞。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停在隔壁门前。那黑影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郑建国努力瞪大了眼睛,试图从那模糊的轮廓中分辨出更多的信息,但除了一个大致的人形外,什么也看不清。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是敌人追踪到了这里,准备对他们下手?还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夜归人?
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候亮平,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楼道里有情况,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