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一波的敌军冲破了城头的防线,登上了城墙,守军将士们立刻扑上去,与敌军展开近身肉搏。
刀光剑影交错,惨叫声、怒吼声此起彼伏,双方你来我往,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
每一寸城墙都染满了鲜血,每一个角落都在进行着生死较量,士兵们早已忘却了恐惧,眼中只有杀敌的执念,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道防线,将登上城墙的敌军一次次击退。
关项天浑身浴血,提着染满敌血的长枪来到赵飞虎身边,厚重的铠甲上布满了刀痕,呼吸也有些急促:“赵将军!这般死守下去,士兵们体力消耗太大,伤亡越来越重!不如让我和卢将军再带骑兵杀出去一次,打乱敌军的攻城节奏,为城上兄弟缓解压力!”
卢开山也策马赶来,脸上溅满了血污,眼中带着一丝急切:“正是!敌军攻城正猛,我们从侧翼冲袭,定能让他们阵脚大乱!”
赵飞虎眉头紧蹙,目光紧紧盯着城下密集的敌军阵型,缓缓摇头:“不可!敌军吃过一次骑兵突袭的亏,如今早有防备,你们此刻杀出去,恐怕难以奏效,反而会白白折损兵力。”
关项天闻言,沉默片刻,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凑近道:“赵将军,我倒有一计!我和卢将军先带兵杀出南门,吸引敌军注意力,待回城之际,我悄悄分出一万骑兵,绕路去劫杀他们的运输队,破坏其补给线!”
“补给线?”赵飞虎和卢开山同时眼前一亮,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赵飞虎沉吟道:“此计甚妙!敌军劳师远征,粮草补给至关重要。你带一万骑兵潜行,目标小,不易被察觉。若能成功破坏其补给,敌军粮草短缺,军心必乱,攻城之势自会瓦解!”
卢开山也连连点头:“好主意!我带你杀出重围,吸引敌军主力,为你创造机会!”
赵飞虎拍了拍关项天的肩膀,语气凝重:“那就按计划行事!关将军,此行凶险,务必小心谨慎,切记不可恋战!”
“末将遵命!”关项天抱拳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片刻后,泰城南门轰然开启,关项天与卢开山率领六万骑兵,如两道黑色闪电般冲杀而出,直扑敌军的攻城阵列。
然而,张道远早已料到他们会再度出击,早就在南门城外暗中挖好了数道宽深的壕沟,上面用浮土和茅草掩盖,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杀机。
骑兵冲锋的速度极快,猝不及防之下,前排的骑兵纷纷坠入壕沟,人仰马翻,惨叫声接连响起。
一瞬间,便有数千骑兵折损在壕沟之中,冲锋的阵型也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远处尘土飞扬,张道远部署在南门的两万精锐骑兵疾驰而来,如潮水般涌向关项天和卢开山的队伍,气势汹汹。
万幸的是,关项天恰好跟在卢开山队伍的后方,见状立刻下令,率领麾下骑兵调转方向,迎向敌军的阻拦部队。
两支骑兵轰然相撞,刀枪交锋的脆响刺耳,战马的嘶鸣与士兵的呐喊交织在一起。
关项天一马当先,长枪舞动如飞,接连挑杀数名敌兵,黑甲卫骑兵们也个个奋勇当先,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敌军将领见关项天麾下骑兵人数众多,且战力强悍,一时难以抵挡,生怕陷入纠缠,当即下令撤退。
卢开山吃了亏,心中怒火中烧,见状便要率军追击。
关项天立刻勒住缰绳,高声喝止:“卢将军,不可追击!张道远此番设伏,显然是有备而来,前方说不定还有埋伏!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速速按计划回城,我好趁机脱身!”
卢开山闻言,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静下来一想,确实如此。他点了点头,不再坚持,率领剩余骑兵迅速撤回城中。
城门缓缓关闭,将追击的敌军挡在城外。而关项天则趁着混乱,悄悄带领一万精锐黑甲卫骑兵,从泰城北门疾驰而出,一路避开敌军的眼线,朝着敌军补给线的方向疾速进发。
南门城外,壕沟旁的血迹尚未干涸,探马飞速来报,泰城骑兵已然狼狈撤回城中,折损数千之众时,中军大帐内顿时响起一声轻笑。
张道远负手立于沙盘前,指尖摩挲着泰城的模型,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舒展,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早料到敌军骑兵会再度突袭,那些暗藏的壕沟便是专为克制骑兵所设——战马疾驰之下,一旦坠入宽深数丈的壕沟,便是人仰马翻,再难形成冲击之势。
如此一来,泰城最引以为傲的骑兵战力大损,往后攻城便少了最大的隐患。
“大将军英明!”身旁的副将连忙上前躬身恭维,脸上满是钦佩之色,“您提前布设壕沟,一招便化解了敌军骑兵的锋芒,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若不是您深谋远虑,我军怕是又要遭骑兵突袭之祸。”
帐下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连声称赞张道远的妙计。
张道远摆了摆手,眼中却不见多少得意,反而多了几分审慎:“此计虽成,却也多亏卢开山和关项天还算冷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下诸将,语气带着一丝冷冽,“方才我军骑兵佯退,便是设下了埋伏,若他们敢贸然追击,踏入我早已布好的口袋阵,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一个也别想活着逃回泰城!”
“哈哈哈!”帐内顿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将领们脸上满是不屑。一名将领抚掌笑道:“大将军所言极是!那些骑兵没了战马,跟步兵无异,战斗力锐减大半,真要是追来,不过是给我军送人头罢了!”
众人深以为然,骑兵的优势全在战马的冲击力,一旦弃战马,便如同断了翅膀的鹰,再难掀起风浪。
谈笑间,夜幕已然降临,残阳的余晖被浓重的夜色吞噬,泰城上下被一片死寂的黑暗笼罩,唯有城头的火把如繁星般闪烁,映照着城墙上疲惫的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