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南风被抢救过来后,顾野便给她看了一段视频。只有短短几秒,画质不清, 还不停晃动,一看就是偷录的。
但戚南风还是从那一闪即逝的画面里捕捉到了她想看的人。
那是穿着病号服的官莫北,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身上插满了管子……
戚南风眼眶发热,却忍着不肯眨眼,她将画面定格,再放大,静静地看着。
顾野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嫉妒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戚南风被救回来的喜悦。
“你现在肯吃饭了吧?只要你好好吃饭,我保证,以后还让你看他,好不好?”
戚南风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体力不支再次昏睡过去。
只是这次她脸上是挂着笑的。
再次醒来,她终于肯进食,顾野大喜过望,恨不得顿顿安排满汉全席给她。但是遵照医嘱现在只能吃些流食。
顾野便命人用各种昂贵的食材药材熬粥煮汤,每餐换着花样,亲眼看着他吃进去才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连着这么多天足不出户,积攒了不少的工作等着他。
从他决定贩毒开始,就斥巨资建了个dp工厂,研发人员的技术也是业界顶尖的,生产出的dp纯度高,量也大,刚一面世就迅速铺开了销售网,目前已经是m国毒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也幸好有组织托底,不然生意越做越大,嫉妒眼红的人可真不少。
这天,他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地出门了,他前脚刚走,这栋别墅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戚南风坐在沙发上,正打算吃饭,却见门口倚着个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呦,不闹绝食了?你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能让那两个男人都对你念念不忘,痴心成这样?我真想学学。”
季雨浓踩着细高跟,大衣下的紧身长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妖妖娆娆地走过来,脸上带着揶揄的笑。
戚南风在看到她的一刹那,着实惊了惊,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季雨浓和顾野……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混到一起?
但是她立马想到上次秦戈声讨官莫北时,提到的关于季市长的事……
两下一联想,她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顾野回华国时搭上了季叔平的线,后来也是季叔平帮他逃回m国,季叔平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在那之前提前安排好季雨浓的后路也就不奇怪。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袭来,戚南风激动得心跳加速,可是面上仍表现得很镇定。
只是她这副神情落在季雨浓眼里,却被曲解成另一种意思,还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得无言以对了。
“怎么,你不是对官莫北情深义重吗?前两天还要死要活的,这么快就被顾野感动了,要跟他在一起?”季雨浓奚落个不停,心里涌上一股报复的快感,可还来不及高兴就被莫大的嫉恨冲散了。
她真是不明白,戚南风都瘦成这样了,顾野到底是看上她什么。
戚南风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迹象,反而表情有些愉悦,这让季雨浓更加不满,她抱着双臂,有椅子也不坐,居高临下地站在戚南风面前,好像要在气势上压她一头。
戚南风突然笑了笑,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她往沙发上一靠,微微抬起下巴,“看好了,姐给你演示一遍。”
你不是想学怎么让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吗?那就来次现场教学吧。
至于招数……她何须用什么招数。
戚南风朝身边的佣人道:“把东西撤下去吧,有个苍蝇乱飞,都没胃口了。”
佣人左右为难,埋怨地看了季雨浓一眼,端着餐食下楼了。
季雨浓听她把自己比成苍蝇,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又隐隐意识到什么,语气生硬地说道:“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戚南风示意她看墙上的挂钟,嘴边噙着笑,“两分钟。”
然而,秒针堪堪转过一圈,电话就来了。
佣人捧着电话,打开免提,递到戚南风面前。
顾野焦急担忧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Rachel,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重做,多少吃一点,行吗?”那语气别提多温柔了。
“季雨浓也是你派来监视我的?”戚南风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季雨浓,很期待看到她的反应。
更重要的是,她想验证一下心里的猜测。
这样才好制定下一步计划。
“怎么会呢,她去烦你了?别生气,怪我没交待清楚,以后我让人拦着她,让她滚远点,行吧?”顾野慌忙解释,这两天戚南风刚好一点,他巴不得供着她,哪敢惹她生气,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女人的问题上。
不管他说什么,戚南风都没再理,从头到尾只跟他说了那一句话。
这边电话刚挂断,季雨浓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才接听,顾野声音大到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到,季雨浓脸色焦黑,强压着怒火和尴尬,又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地听着。
看着被训得跟狗一样的季雨浓,戚南风就想再给她加把料,好好催化一下。
等她挨完骂,戚南风耸耸肩,“抱歉,你看我也没说什么,他们都这么爱我,我也很苦恼。”
季雨浓恨恨地瞪了戚南风一眼,“算你狠。”撂下这句话后,便忿忿转身往外走。
对手仅仅用一句话,就将她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她还怎么赢,没出招就已经输了。
戚南风却又叫住了她。
“季雨浓,顾野现在是你唯一的依靠对吗?那真是对不起了,我不该出现在这里,要不然你还是有机会的。”
季雨浓抓着门框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她回过头,蓦地迎上戚南风的笑脸,居然还冲她眨眼睛。
她被戳中了心思,又羞又恼,简直怒火中烧,却又不肯落了下风,嘴硬道:“我不靠男人依然过得很好,不像你,到哪里都有男人庇护。”
戚南风点点头,善解人意地道:“哦,那就好,本来还有点担心你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旧相识嘛,对了,关于你父亲的事……真是遗憾。”
她话没说完,故意留了一半给季雨浓去猜。
压死骆驼的往往不是重石,而是微不足道的稻草。而对未知的恐惧,就是那根稻草。
果然,季雨浓脸色立刻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