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真不是梦?它真能感觉到邪祟?”
方汉青没吭声,嘴唇抿成一条线,脑门嗡嗡响。
他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盯着红衣女鬼:“除了这个,它还有没有别的……意思?比如……它想干啥?或者知道啥?”
红衣女鬼皱着眉想了想,摇头:“现在就这一条懂。别的动作我还在琢磨,像是翻滚、扭头、摆尾……我都还没摸清套路。”
方汉青沉默了几秒,抬头再看天。
那黑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没慌,反而有点明白过来了。
这玩意儿不打人,不冲下来,就是悬在头顶上,像个监控探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跟之前一样,打探,观察,伺机而动。
可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这个“活体雷达”,他们不再是瞎子。
方汉青忽然咧嘴笑了,眼里亮得跟刚点的火把似的。
他拍了拍红衣女鬼的肩:“好,从现在开始,它一有动静,你立马告诉我,哪怕它只是抖了下爪子,你也得喊!”
“放心,主人!”红衣女鬼挺直腰板,声音比刚才清亮了十倍。
方汉青心里跟揣了团热炭似的。
螭吻神兽,龙之九子,传说里的镇宅神物。
这玩意儿要是真能跟他沟通——那可不只是多一双眼睛那么简单。
神龙血脉的秘密、其他龙子的下落、甚至……这老鹰邪祟为啥死追不放,全都有可能从这小家伙身上挖出来!
尤其是眼下——它能预警!
意味着他们再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被人在背后盯着还不知道。
方汉青看着红衣女鬼那副认真的脸,终于松了口气。
嘴角一翘,喃喃道:“这下,稳了。”
方汉青朝陈子龙喊了句:“陈统领,你们先走,我断后!后面有动静我喊一声就行!”话一说完,他直接挤进了队伍中间,挨着那些村民站定。
他得离他们近点——真要出事,才能第一时间扑上去救。
陈子龙一听,二话不说,挥了挥手,催着前面那帮异能者快跑。回路他们熟得很,根本不用问方向,一个个埋头狂奔,连喘气的功夫都省了,只顾着往平安村的方向冲。
没多久,大伙儿就下了山。
一路上,除了那只小螭吻早先吼过一嗓子,说天上那老鹰邪祟在盯着,别的啥动静都没有。也多亏没再出幺蛾子,这才让众人赶得这么快。
可一下到平地,方汉青就皱起眉,来回打量着红衣厉鬼和趴她怀里打滚的小螭吻。
“咋回事?”他嘀咕,“那老鹰……真走了?”
这话是问红衣的——这儿就她能听懂那小兽的叫声。
红衣扭头看螭吻,眼神里带着期待。
可那小东西一拍翅膀,在半空转了三圈,乐得跟过年似的,一溜烟又飞回紫衣怀里,爪子扒拉着她衣服,呼哧呼哧直喘。
红衣回过头,表情有点为难:“主人,它……刚才啥也没说。那老鹰的气息,它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方汉青点头。没感应,要么是真跑了,要么——
是藏起来了。
那玩意儿可是冥王级的邪物。普通邪祟哪有这脑子?它刚才一溜烟不见,怕不是去喊兄弟们组团来宰人了。
他心里这么想,没说出来。
可就在螭吻窝在紫衣怀里扑腾翅膀的一瞬——
唰!
它俩眼睛里,猛地窜出一道血红的光!
“主人!!!”红衣厉鬼一声尖啸,脸都白了。
方汉青一愣:“怎么了?”
红衣嘴唇直哆嗦,整个人都在抖:“它说……那老鹰,又回来了!不止它一个……后面……还有别的东西!”
话音一落——
轰!
天空骤然一黑,像有人猛地拉上了一块黑绸,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冷风打着旋儿,卷着腥臭的阴气,扑在脸上,像刀子刮肉。
就在众人头皮发麻的当口——
唰!
一道黑影撕裂空气,从头顶闪电般掠过!
体型庞大,利爪如钩,羽翼遮天!
方汉青瞳孔一缩:“又是它!”
可还没等他缓过气——
唰!唰!唰!
三道、四道、五道……更大更黑的影子,紧跟着从天边涌来,如同地狱裂开的口子,一头撞进了人间!
黑云压顶,阴风怒号。
方汉青、异能者、逃难的村民,全被逼到了一块。
村民们的脸,白得像纸,眼睛瞪得溜圆,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有人直接跪地上磕头:“爹啊娘啊!我不该上山!我错了!放我回去吧——!”
哭爹喊娘,哀嚎一片。
没人笑话他们。换谁都一样。普通人,哪懂什么叫冥王?只知道天上那玩意儿,一翅膀能扇碎一栋楼。
异能者们更狠——他们懂!
懂什么叫碾压,什么叫死无全尸。
他们嘴张着,却发不出声,像被人掐了脖子,连咽口水都不敢。
陈子龙几步窜到方汉青身边,声音发颤:“方天师……咱们……咱们先躲躲?这阵仗,不像是单打独斗啊!”
凤庆也紧跟着哆嗦:“那只老鹰……已经是冥王了,后面的……天啊,要是全是这种货色,我们……我们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话没说完——
呼!!!
狂风炸开,天地都似被撕裂!
一道比之前更粗、更黑、更令人窒息的巨大黑影,自云层深处,缓缓降下。
那几道庞然黑影在头顶盘旋,像猫逗老鼠似的,就是不扑下来,只绕着方汉青他们兜圈子,翅膀搅得风都打转。
方汉青抬头盯着天上,眼神一点点凝住。
五只。
除去最先碰上的那只老鹰邪祟,剩下四只,全是同款——可个头一个比一个大。最大的那只,翅膀张开能盖住半间屋子。
这帮东西,个头越大,越不好惹。
修道境和冥王境,差的不是级别,是命。
一只冥王境,轻松能撕了十来个修道巅峰的玩意儿。
加起来五只,全在冥王境——这要是群起而攻,换谁来都得当场交代。
陈子龙看得手心冒汗,嘴唇动了动,想劝方汉青别硬扛。
“别担心。”方汉青头都没回,挥了下手,“我顶得住,你们管好自己就行,这边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