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柯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沈清棠,脸上是赞赏还有惊讶,“你弄的这个杂交水稻,产量比普通的水稻产量要多二分之一。
我跟父亲商量了下,干脆把温泉旁的空地腾出来都种了水稻,想着等再丰收,就能收获许多水稻种,明年开春就能多种几亩地。”
沈清棠点点头,“是啊!杂交水稻之父可不是白叫的。他研究出来的水稻可是喂饱了很多人。”
“杂交水稻之父?”沈清柯疑惑。
“哦!就是写杂交水稻教程的人。”沈清棠半真半假道。
她随机抽检了几株水稻。
长势还行。
不过沈清棠记得自己还留了一部分野稻,打算回头培育杂交三代试试。
在温泉旁绕了一圈,兄妹俩抬脚往南。
东边靠山脚的位置,圈出来一大片地方用于养殖。
远远看着就很热闹。
养殖区和果蔬粮食区之间一沟之隔。
一群鸭子、大鹅在水里游泳。
鸡们在四处觅食。
群羊咩咩乱叫,在野地里奔跑。
猪圈里是探出头等着投喂的大猪和小猪。
生机勃勃,很是热闹。
就是味道不太好闻。
不等沈清棠到跟前,一只大白鹅就伸长脖子朝她奔过来。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不会来拧她的吧?!
沈清柯熟门熟路的伸手攥住白鹅脖子,训:“小迷糊!睁开你的眼好好看清楚。这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连救命恩人也要咬吗?”
“这是小迷糊?”沈清棠惊了,“就三个月不见,它长这么大了?”
她走之前,小迷糊正在褪毛。
绒毛褪掉换成大毛。
“三个月对鹅生来说可不算短。”
沈清棠:“……”
也是。
小迷糊不知道是认出沈清棠的人还是认出她的声音,嘎嘎叫了两声,放弃攻击。
沈清柯这才松开手。
沈清棠“啧!”了声,“我才离开了三个月,像离开了半辈子,谷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她走之前,这些家禽大都是散养着。
如今虽也算散养着,总归还是给它们圈出了一块地盘。
沈清棠想了想问沈清柯:“你答应当县令之后,钱越他们的家人就搬来北川了?”
沈清柯点头,“也不是之后。差不多同时吧!在盖房子的时候他们提议的。我也是盖房子时收到信的。
怎么?你怀疑他们算计我?”
沈清棠摇头,“不是。我就是随口一问。”
她不怀疑。
百分之百是季宴时的手笔。
“其实他们来的人也不多。
那一万人大都是年轻将士,成家的本就不算多。这些成家的人里面,能够放弃老家杂七杂八的关系说搬家就能搬家的更是屈指可数。”沈清柯指了指村子,“总共有三百多户人家。”
也就是说一万将士里,能让家人过来的,只有三百余人。
沈清棠点点头,“也就是说其实还是相当于那一万人只是加了千八百的家属?”
季宴时摇头,“其实没有一万人了。最起码一万人不会同时出现。我仔细观察过,如今每天出来劳作的最多有三分之一。
剩余三千人不知道在忙什么。”
每天少的人都不是固定的,如果不是持续观察,很难发现。
沈清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沈清柯抬头,迎着太阳的方向看过去,轻叹:“北川恐怕安稳不了多少日子了!”
沈清棠瞳孔倏地缩起,停住脚步看向沈清柯。
沈清柯含笑在沈清棠头顶摸了摸,“看我也没用。有些事你左右不了,我也不行。”
他应下这县令差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尽可能的想庇护这一方百姓。
北川,乃边关。
战争一旦突破北面的城墙,首当其冲的就是北川百姓。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沈家恐怕也不能幸免。
沈清棠想了想,摇头,“事情可能没那么糟。否则那些将士的家属怎么会千里迢迢来送死?”
“外患是死,内忧就不是死了吗?”
沈清棠没说话,直直的看向沈清柯。
三个月不见,二哥的眼神越发坚毅。
整个人像被剥去青葱外壳,蜕变成顶天立地的青年。
心有丘壑,胸有成竹。
那些纸上的文字,在过去一年多渐渐化成现实削去少年的青涩,凿圆青年的棱角。
“你当这县令,大伯没找你麻烦?”沈清棠转身继续走。
才抬脚就看见远处有一团橙色小火朝自己滚了过来。
跟在身旁的小迷糊听见动静,再次伸长脖子,张开翅膀冲了过去。
“大伯不知道。我明面上的差事就是分管文书的小吏。恰好负责登记百姓户籍、田地。
我才去衙门时,大伯看我不爽,总喜欢端着架子教育我。
我嫌他烦找了个由头把他轰出了衙门。”
“你是不见光的县令,见光的是谁?总不能一直没县令吧?!”
“不知道。直说会新调来两个县丞。一个已经到位,改日得空我领你见见。另外一个据说有事外出,还有段时日才能来。没来的那个才是明面上代理县令的人选。”
沈清棠点点头,听二哥提起新同事的语气,应当相处的不错。
还待开口,就见小迷糊跟那团火厮打在一起。
说厮打都是客气的。
是小迷糊单方面殴打那团火。
沈清棠挑眉感慨:“啧!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三月不见,总被欺负的小迷糊还能欺负别的……嗯……”
沈清棠指着跟小迷糊掐架的小火团侧头问沈清柯,“那是猫还是狗?”
看动作像猫,看体型像狗。
沈清柯古怪的看了沈清棠眼,“你忘了?”
沈清棠茫然看着沈清柯。
沈清柯失笑,“这是你抱回来那只小老虎。”
沈清棠:“……”
老虎被鹅单方面殴打?!
太丢虎脸了!
沈清柯疾步超过沈清棠,跑去给一鹅一虎拉架。
沈清柯抱起老虎后,沈清棠看着缩在沈清柯怀里委屈巴巴的老虎,一脸无语。
沈清棠跟上前,伸手轻轻戳了戳老虎头上的王字,“你这样的怎么当山大王?”
顺带嫌弃沈清柯,“他是虎不是猫,你怎么还动不动抱着?”
溺子如杀子。
溺虎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