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时节,围场的风带着草木的清气,卷起林恩烨玄甲上的尘沙。灵豹紧跟在他身侧,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肩甲处的旧痕被新磨的银边勾勒,那是上次追偷粮贼时被钝器划的,林恩烨特意让工匠用陨铁补了,说是添道勋章。
哥,你看灵豹这速度!林恩烨勒住马缰,看着灵豹如一道玄色闪电窜入密林,片刻后叼着只肥硕的野兔回来,玄甲上沾着的草叶簌簌落下。他翻身下马,拍了拍灵豹的脖颈,晚上给你加块鹿腿!
林恩灿坐在观景台上,灵狐蜷在他怀里,尾巴尖勾着他的手指玩。他望着林恩烨与灵豹嬉闹的身影,指尖摩挲着玲珑心——里面俊宁师父的灵识轻轻颤动,似在笑这对搭档的活泼。
二哥的灵豹越来越通人性了。林牧捧着刚画好的符纸走来,灵雀停在他肩头,用喙尖点着纸上的速行符,像是在说这符该给灵豹用。清玄子师兄说,玄甲灵豹本是上古异兽,认主后会随主人修为精进,如今灵豹的玄甲能挡三阶魔气了。
话音刚落,密林深处忽然传来灵豹的低吼,带着从未有过的焦躁。林恩烨脸色一变,玄铁刀瞬间出鞘:出事了!
三人策马奔去,只见灵豹正对着一棵老槐树嘶吼,玄甲上的纹路竟泛起红光——那是遇强魔气时的预警。槐树的树洞里,隐约传来孩童的哭声。
是蚀心教的残党!林恩灿的混沌炉化作长枪,枪尖刺破树洞外的黑气,他们竟藏在围场,用孩童炼蛊!
树洞里窜出个黑袍人,手中举着个黑陶蛊罐,罐口爬满细小的毒虫。灵豹猛地扑上,玄甲撞上蛊罐,的一声脆响,蛊罐虽未碎,却被撞得脱手飞出。林恩烨的玄铁刀紧随而至,刀气劈开黑袍人的臂膀,疼得他惨叫着甩出一把毒粉。
用净化符!林牧的灵雀叼着符纸俯冲而下,符光炸开的瞬间,毒粉化作白烟。林恩灿的长枪缠住黑袍人的腰,混沌炉的字纹亮起,将他身上的魔气一点点剥离。
灵豹趁机用利爪勾住蛊罐,玄甲上的红光愈发炽烈,竟将罐口的毒虫烧成了灰。树洞里的孩童哭得更凶,林恩烨一脚踹开树洞,抱起吓得发抖的孩子,灵豹立刻用脑袋蹭了蹭孩子的脸,玄甲的凉意竟让孩子渐渐止了哭。
黑袍人在魔气剥离时露出真面目,竟是礼部尚书的远房侄子,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你们毁我教门,我定要报仇!他忽然咬碎牙里的毒囊,身体迅速干瘪。
林恩灿皱眉看着地上的尸体,灵狐从他袖中窜出,对着尸体旁的草丛轻叫——那里藏着本蚀心教的残卷,记载着最后一处分坛的位置。
看来得再去趟流沙城。林恩烨将孩子交给赶来的侍卫,摸了摸灵豹的玄甲,甲上的红光已退,却留下几道深痕,灵豹,疼不疼?
灵豹用鼻尖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呜咽,像是在说无妨。林牧忙取出伤药,灵雀衔着药棉帮他擦拭灵豹的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像只雀鸟。
夕阳落进围场时,三人牵着马往回走。灵豹走在最前,玄甲上的光在暮色中明明灭灭;灵雀落在林牧肩头,不时低头啄他衣襟上的草籽;灵狐则蜷回林恩灿怀里,尾巴盖住他的手背,像是在暖着方才握枪时用力过度的指节。
灵豹这次立了大功。林恩灿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回宫后让工部给它的玄甲镶层金丝,好看又护身。
林恩烨眼睛一亮:再刻上只小豹子!
林牧笑着点头,灵雀在他肩头欢快地啾鸣。远处的营帐升起炊烟,混着烤鹿肉的香气飘来。林恩灿望着身边的人,望着脚边的灵宠,忽然觉得俊宁师父说得对,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孤勇,而是有人并肩,有兽相护,有一颗愿意为彼此滚烫的心。
灵豹似是听懂了他们的话,忽然加快脚步,玄甲在石板路上敲出轻快的声响,像是在催着回家吃那顿加了鹿腿的晚饭。
暮色漫过围场时,林恩灿抱着灵狐坐在篝火旁,看林恩烨给灵豹卸甲。灵豹的玄甲沾着黑袍人的血渍,肩甲那道新添的裂痕泛着冷光,林恩烨用鹿皮蘸着烈酒擦拭,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这裂痕得找巧匠补,”林恩烨抬头时,鼻尖沾了点酒渍,“用陨铁熔了填进去,比原来还结实。”灵豹低低呜咽一声,用脑袋蹭他手背,玄甲上未褪的微光映着林恩烨的侧脸,竟比篝火还暖。
林牧蹲在一旁整理符纸,灵雀叼来片枯叶,精准地落在“流沙城分坛”的标记旁。“清玄子师兄来信说,蚀心教在流沙城的分坛藏在驼队驿站底下,”他将符纸按类别归好,净化符与速行符分左右排开,“还附了张驿站的地形图,说那里的流沙会吃人,得靠灵雀引路。”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怀里窜出,叼来块烤鹿肉放在灵豹嘴边。灵豹偏头躲开,却用鼻尖碰了碰灵狐的尾巴,玄甲的凉意惊得灵狐炸起绒毛,惹得林恩灿低笑出声:“还是灵狐懂它——知道它嫌烫。”
深夜的营帐里,林恩灿对着烛火研究地形图,灵狐蜷在图上,尾巴圈住“驿站水井”的标记。“从水井下去最隐蔽,”他指尖点过图上的暗渠,“灵豹能破石门,灵雀可探毒气,林牧的净化符对付蛊虫正好。”
林恩烨正给灵豹的伤口涂药膏,闻言头也不抬:“我打头阵,你带林牧走暗渠,记住——听到灵豹嘶吼就往回撤,别逞能。”他往灵豹肩甲裂痕处抹了层药膏,那药膏遇血即融,竟让裂痕泛起淡金色(那是俊宁师父留的“生肌散”,传说是用龙血草炼的)。
灵雀忽然对着帐外啾鸣,林牧掀帘一看,只见月光下站着个白影,竟是清玄子。“师兄?”林牧惊讶地睁大眼睛,清玄子手里提着个木箱,笑道:“你师父怕你们吃亏,让我送‘破邪弩’来——专破蚀心教的魔气。”
木箱打开的瞬间,弩箭泛着银光,林恩灿认出那箭簇是用“雷击木”所制(俊宁师父曾说,雷击木克阴邪)。他接过弩,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护苍生者,先护身边人。”此刻看着眼前的弟弟、灵宠与师兄,忽然懂了这话的分量。
黎明前,队伍整装待发。灵豹的玄甲已补好,陨铁填的裂痕在晨光中泛着暗纹;灵雀站在林牧肩头,喙里衔着枚引路符;灵狐蹲在林恩灿的箭囊上,尾巴扫过破邪弩的扳机。林恩烨拍了拍林恩灿的肩:“哥,等咱们端了分坛,回去让御膳房做全鹿宴。”
林恩灿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忽然扬声道:“走!让蚀心教看看,咱们林家兄弟,从不是好惹的!”
灵豹率先冲出营帐,玄甲划破晨雾,身后,破邪弩的弓弦在风中轻颤,似在应和这即将到来的决战。
流沙城的风裹着砂砾,打在破邪弩的箭簇上噼啪作响。林恩灿伏在驿站的沙丘后,灵狐蜷在他颈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扣着扳机的手,似在平复他的气息。远处的驿站门口,两个黑袍人正守着水井,腰间的骷髅令牌在阳光下泛着黑气。
“灵豹,上。”林恩烨低喝一声,玄铁刀在袖中泛着冷光。灵豹如一道玄色闪电窜出,玄甲撞开驿站木门的刹那,林恩烨已跟着冲出,刀气劈向左侧的黑袍人,灵豹则用利爪撕开右侧那人的黑袍,露出里面爬满蛊虫的皮肤。
“净化符!”林牧的灵雀衔着符纸俯冲而下,符光炸开的瞬间,蛊虫化作黑烟。林恩灿趁机举起破邪弩,弩箭带着雷光射向水井的辘轳——那里藏着暗渠的机关,被雷光击中的刹那,辘轳“咔哒”转动,井口露出深不见底的暗梯。
“下去。”林恩灿率先跃入,混沌炉化作莹白的光球照亮前路。暗梯狭窄,灵狐从他袖中窜出,在前方探路,不时回头轻叫,提醒他们避开松动的石阶。林恩烨的玄铁刀敲击着岩壁,回声在通道里荡开,竟与灵豹的低吼形成奇妙的共鸣。
行至暗渠尽头,一扇黑石门将去路堵住,门上刻着蚀心教的锁灵阵。林牧刚要布化蛊阵,灵雀忽然对着石门轻啄,银翅扫过阵眼的位置——那里竟嵌着块与玲珑心相似的玉石。
“是玲珑心的碎片!”林恩灿按住玉石,玲珑心立刻从怀中飞出,两物相触的瞬间,石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数百个黑陶蛊罐整齐排列,罐口的黑气凝成妖影,正围着中央的祭坛盘旋。祭坛上,一个白发老者正用孩童的血绘制阵法,见他们闯入,眼中闪过疯狂:“来得正好!用太子的心头血祭阵,我的蚀心大法就能成了!”
“老东西找死!”林恩烨的玄铁刀带着破妄之力劈向祭坛,灵豹则扑向那些妖影,玄甲的金光将黑气撞得溃散。林牧的护灵符卷展开,金光护住散落的蛊罐,灵雀叼着净化符,逐个贴在罐口,黑气遇光即散。
林恩灿的破邪弩对准老者,却见他忽然抓起个蛊罐掷来。灵狐闪电般窜出,用身体撞开蛊罐,罐碎的瞬间,无数毒虫涌出,灵狐的皮毛却泛起白光——那是俊宁师父留的护心鳞,专克阴邪。
“师父的灵识!”林恩灿心头一震,玲珑心忽然爆发出刺眼的光,俊宁的虚影在光中显现,指尖弹出一道灵气,直刺老者眉心。老者惨叫一声,周身的黑气瞬间溃散,显露出枯槁的真容——竟是蚀心教最后一位长老。
“不可能……俊宁你没死……”长老在光中化为飞灰,祭坛上的阵法渐渐熄灭。
林恩灿接住坠落的玲珑心,俊宁的虚影在光中微笑:“灿儿,蚀心教百年祸根,终被你们斩断了。”他的身影渐渐透明,“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弟弟们……”
“师父!”林恩灿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片温暖的光。玲珑心落在他掌心,里面的灵识已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晕,再不会消散。
暗渠外传来清玄子的声音:“小师弟,搞定了吗?我带医官来救孩子了!”
林恩烨扛着玄铁刀,灵豹叼着个空蛊罐跟在他身后,脸上沾着黑灰却笑得灿烂:“哥,咱们赢了!”
林牧的灵雀落在祭坛上,衔起片未被魔气侵蚀的花瓣,轻轻放在玲珑心上。林恩灿握紧玉石,忽然觉得师父从未离开——他的智慧藏在《安邦策》里,他的守护融在玲珑心中,他的牵挂,早已化作他们兄弟并肩的力量。
走出暗渠时,流沙城的阳光正好。灵狐蹲在林恩灿肩头,灵雀与灵豹在身前嬉闹,林牧和林恩烨的笑声混着风沙,格外清亮。林恩灿望着手中的玲珑心,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不是血脉的延续,而是有人将信念种在你心里,有人陪你将路走到底,有人让你知道,无论走多远,身后总有温暖的光。
远处的驼队扬起沙尘,清玄子的身影在尘烟中越来越近。林恩灿深吸一口气,带着弟弟们迎了上去。前路还长,但他知道,只要身边有他们,有灵宠相伴,有师父留下的光,便敢踏遍千山,护这人间安宁。
流沙城的风沙渐渐平息,清玄子带着医官们匆匆赶来,见到获救的孩子们个个安好,捋着长须感叹:“亏得你们兄弟三人默契,不然这百年祸根怕是还得藏在暗处作祟。”
林恩烨把灵豹往旁边一推,凑到清玄子跟前:“清玄子师兄,你那‘醒神散’还有吗?刚那老东西的魔气呛得我嗓子疼。”灵豹似懂非懂,用脑袋蹭着林恩烨的手背,玄甲上还沾着没擦净的黑气灰屑。
清玄子笑着从药囊里摸出个小瓷瓶:“早给你备着呢。”又转向林牧,“小师弟,你那护灵符用得愈发娴熟了,刚才若不是你及时护住蛊罐,怕是要伤着孩子。”
林牧的灵雀在他肩头蹭了蹭,嘴里还叼着那片花瓣。他脸颊微红:“是灵雀提醒我,花瓣能净化残留的魔气。”
林恩灿站在一旁,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玲珑心,俊宁师父的光晕在玉石里轻轻流转。灵狐蜷在他臂弯,尾巴勾着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慰。他抬眼看向清玄子:“清玄子师兄,师父的灵识虽稳,但我总觉得,蚀心教的余孽未必斩尽了。”
清玄子收起笑容,点头道:“你说得是。方才搜查时,发现长老的卧房里有本密册,记载着他们在各州府的联络点,看来得麻烦你们兄弟再跑几趟了。”
“跑就跑!”林恩烨拍着灵豹的脖颈,“正好让它活动活动筋骨,刚才没尽兴呢!”灵豹低吼一声,用鼻尖顶了顶他的腰,像是在应和。
林牧已翻开密册,灵雀落在册页上,用喙尖点了点其中一页:“师兄你看,青州的联络点藏在一家药铺里,名字和我去年采草药时去过的‘回春堂’很像。”
林恩灿接过密册,玲珑心忽然微微发烫,俊宁师父的声音似在耳畔回响:“为政者,当以民生为要,除恶需务尽。”他合上册子,目光坚定:“青州离此最近,咱们先去那里。”
灵狐从他臂弯跳下,朝来路跑去,又回头叫了两声,像是在引路。灵雀振翅飞起,在众人头顶盘旋,银翅划破风沙。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背,翻身跃上它宽阔的脊背:“走喽!灵豹,咱们比比谁先到城门口!”
灵豹低吼一声,四蹄扬起沙尘,载着林恩烨往前冲去。林牧笑着跟上,灵雀在他肩头啾鸣不已。林恩灿望着他们的背影,握紧玲珑心,快步追了上去。
风沙再次扬起,却遮不住少年们的身影。阳光下,灵狐的白毛、灵雀的银翅、灵豹的玄甲,还有玲珑心透出的暖光,交织成一道明亮的线,沿着官道向青州延伸。俊宁师父的声音或许已淡,但那份守护苍生的信念,正通过他们的脚步,一点点踏遍这片土地。
青州城的城门在暮色中泛着青灰色,灵狐轻盈地跃过门槛,忽然在一家挂着“回春堂”木牌的药铺前停下,回头对着林恩灿轻轻叫了一声。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脖颈,翻身落地时玄甲撞得门环叮当响:“就是这儿?看着倒像个正经药铺。”灵豹低低吼着,鼻尖在门板上嗅来嗅去,忽然对着侧门龇了龇牙。
林牧已绕到后院,灵雀落在他肩头,用喙尖啄了啄墙上的砖缝。“师兄你看,”他指尖拂过砖缝里露出的黑布,“这砖是松的。”
林恩灿上前按住砖块轻轻一推,墙面竟暗开一道石门。灵狐率先窜了进去,尾巴扫过地面的浮尘,露出暗格里藏着的名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州潜伏的教众姓名。
“果然有猫腻。”林恩烨抽出玄铁刀,灵豹绷紧肌肉护在他身前,“清玄子师兄说的没错,蚀心教最爱在正经行当里藏污纳垢。”
林牧展开名册,灵雀衔来火把照亮字迹:“这些名字里,有三个是上个月刚补录的,说不定还在青州。”他指尖点向其中一个名字,“‘百草翁’,这名号倒是和药铺应景。”
灵狐忽然毛发竖起,对着内室发出警告的低鸣。林恩灿握紧玲珑心,玉石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那是俊宁师父留给他的念想,此刻仿佛在说“沉住气”。他推开门,只见一个穿灰袍的老者正往药罐里撒着黑色粉末,见人闯入,竟反手将药罐朝林牧掷来!
“小心!”林恩烨挥刀劈开药罐,黑色粉末遇 air (空气)化作毒烟。灵豹猛地窜起,用玄甲撞向老者,却被对方袖口射出的银针擦过脊背,顿时低吼一声。
“是蚀心散!”林牧迅速甩出几张净化符,灵雀衔着符纸飞绕,金光将毒烟驱散,“师兄,他袖口有机关!”
林恩灿指尖凝聚灵力,玲珑心的光芒注入掌间,一掌拍向老者后心。老者踉跄着转身,露出脸上狰狞的疤痕——正是名册上的“百草翁”。“你们毁我根基……”他嘶声说着,忽然咬破舌尖,嘴角溢出黑血。
灵狐闪电般窜到他脚边,用尾巴缠住他的脚踝。林恩烨趁机将玄铁刀架在他颈间:“想自绝?没那么容易!”
林牧翻看老者怀中的密信,眉头紧锁:“师兄,他们计划下个月在各州药铺投毒,目标是……”
“是粮仓。”林恩灿接过密信,目光冷冽,“师父曾说,蚀心教最擅用毒祸乱民生。林牧,速将密信送呈巡抚;恩烨,看好俘虏。咱们得赶在他们动手前,端了所有联络点。”
灵雀振翅飞向空中,银翅划破暮色,带着消息往巡抚府飞去。灵豹舔了舔背上的银针伤口,对着林恩烨低吼,似在请战。灵狐蹭了蹭林恩灿的手背,玲珑心的暖光映在它雪白的皮毛上,仿佛在说:“师父的嘱托,我们定会守住。”
暮色渐浓,青州城的灯火次第亮起,而暗巷里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林恩灿将密信交给灵雀时,指尖刻意多停顿了一瞬——灵雀脚环上挂着俊宁师父留的平安符,此刻在暮色里泛着微光。“直接送巡抚亲启,别经他人手。”他叮嘱道,灵雀啾鸣一声,振翅冲向巡抚府方向,银翅在灯火中划出弧线。
林恩烨已将“百草翁”捆在药柜旁,玄铁刀压着对方脖颈:“说!其他联络点的人什么时候接头?”老者梗着脖子不吭声,嘴角却偷偷往药罐方向瞥。灵豹立刻察觉到不对,猛地用头撞翻药罐,里面残留的黑色粉末撒了一地,遇水冒出刺鼻的白烟。
“想毁证据?”林恩烨冷笑一声,抬脚踩住他手腕,“灵豹,搜他身。”灵豹低低吼着上前,鼻尖在老者身上仔细嗅闻,忽然咬住他腰间的香囊扯了下来——里面不是香料,而是卷成细条的纸条。
林牧展开纸条,瞳孔一缩:“是各州接头暗号!还有时间,三天后卯时,在各地‘回春堂’分号用‘百草’为记。”他抬头看向林恩灿,“咱们赶不及通知所有州府,怎么办?”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玲珑心,暖意从掌心漫开:“灵雀刚传信,巡抚已调动各州府兵,咱们负责青州周边三个联络点。恩烨,你带灵豹去城西药铺,那里是‘百草翁’的副手‘毒蝎’;林牧,你跟我去城南布庄,他们用染坊做掩护;灵狐,你去盯紧城北酒肆,有动静就发信号。”
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仿佛应下。林恩烨已解开灵豹的玄甲扣,拍了拍它的脖颈:“走,灵豹,让他们见识下你的厉害!”灵豹低吼一声,驮着林恩烨冲出后门,玄甲在石板路上撞出急促的声响。
城南布庄的伙计见人闯入,慌忙往染缸里扔东西。林牧眼疾手快甩出净化符,符纸贴在染缸沿,黑色液体瞬间凝固。“是蚀骨水!”他喊道,灵雀不知何时已飞回,正用喙啄着伙计的手腕——那里藏着沾了毒液的针。
林恩灿一掌劈开柜台,后面果然藏着个穿锦袍的中年人,手里攥着暗号纸条。“‘锦雀’?”他认出名册上的名字,玲珑心光芒骤盛,“束手就擒吧,你的同党已经招了。”中年人还想反抗,灵狐忽然窜出咬住他脚踝,林恩灿顺势将其制服。
城西方向忽然传来灵豹的咆哮,夹杂着玄铁刀劈砍的脆响。林恩烨的声音远远传来:“搞定!这‘毒蝎’不经打!”
林牧笑着收起符纸:“师兄,灵雀说城北酒肆的‘醉翁’也被灵狐堵在酒窖里了,正等着咱们去收网呢。”
暮色彻底沉了下来,青州城的灯火映着三人的身影,灵狐叼着缴获的暗号纸条跑在前面,灵雀在头顶盘旋,银翅沾着夜风。林恩灿握紧玲珑心,暖意顺着血脉流淌——师父,您看,这人间烟火,我们正好好守着。
青州城的更漏敲过三更,林恩烨蹲在回春堂后院的老槐树下,灵豹趴在他脚边,玄甲上的寒光被月光镀得愈发冷冽。他指尖转着枚青铜令牌——那是从百草翁腰间搜出的,刻着蚀心教的蛇形纹,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灵豹,你说,”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这教众藏得这么深,光靠咱们仨跑州府,得跑到什么时候?”灵豹用鼻尖蹭他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说“总会跑完的”。
林恩烨却摇头,将令牌往地上一磕:“不行。哥心思重,总想着顾全大局,小牧又心软,见不得血腥。但这些人,不狠狠治治,迟早还会冒出来。”他摸出块碎银,在地上画着什么,灵豹凑近一看,竟是张简易的地图,上面圈着十几个红点。
“清玄子师兄给的密册里,这十几个州府的联络点最隐蔽,”林恩烨指尖点过红点,“哥肯定想按规矩来,先报朝廷再清剿。但规矩是给好人定的,对这些藏在暗处的老鼠,得用猫的法子。”
灵豹忽然竖起耳朵,对着墙头低吼。林恩烨迅速将碎银扫进袖中,只见灵狐从墙头上跳下来,嘴里叼着片染了墨的布角——是林恩灿让灵狐来传信,说巡抚已备好马车,明日一早就启程回皇都。
“知道了。”林恩烨摸了摸灵狐的头,等它消失在夜色里,才重新掏出密册,灵雀不知何时落在他肩头,正歪头看着册页上的字。“灵雀,帮我个忙,”他低声道,“把这几个红点的位置,传给清玄子师兄的弟子,就说……按老规矩办。”
灵雀啾鸣一声,衔起密册的一角,振翅飞向夜空。林恩烨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又拍了拍灵豹的颈甲:“咱们也该回去了,别让哥起疑。”
回到驿站时,林恩灿正对着灯火研究各州布防图,玲珑心在他手边泛着暖光。“回来了?”他抬头时眼中带着笑意,“明天回皇都,让御膳房给灵豹做顿好的。”
林恩烨咧嘴一笑,状似随意地靠在桌边:“哥,你说咱们这趟出来,是不是漏了什么?我总觉得蚀心教的根还没挖干净。”
林牧正在整理符纸,闻言抬头:“师兄,清玄子师兄说,剩下的教众都是些小鱼小虾,交给地方官府就行。”
林恩灿指尖点过地图上的青州:“小鱼小虾也能掀起风浪,回去后让星阵营再查三个月。”他合上地图,看向林恩烨,“你今晚好像有心事?”
“哪能啊!”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就是觉得灵豹这趟没尽兴,想让它多活动活动。”灵豹配合地低吼一声,用脑袋蹭他的腰。
深夜,林恩灿被玲珑心的轻颤惊醒,只见窗外掠过道玄色影子,是灵豹驮着林恩烨出了驿站。他没有声张,只是握紧玉石——俊宁师父的光晕在里面轻轻流转,仿佛在说“信他”。
三日后,皇都收到消息:青州周边五州的蚀心教联络点,一夜之间被不明身份的人捣毁,俘虏全被捆在官府门口,身上贴着罪状,正是林恩烨圈出的那几个红点。
林恩烨正在校场教灵豹新的扑杀招式,闻言对着灵豹挑眉:“你看,还是咱们的法子快。”灵豹低吼着跃起,玄甲在阳光下闪得耀眼。
林恩灿站在廊下看着,灵狐蜷在他肩头,尾巴尖扫过他的脸颊。他忽然对着校场喊道:“恩烨,晚上来我房里,尝尝林牧新酿的青梅酒。”
林恩烨动作一顿,回头时对上林恩灿的目光,那里面没有责备,只有了然的笑意。他挠了挠头,拉着灵豹往廊下跑:“来了!”
夜风里飘着青梅酒的香气,林恩灿给林恩烨斟酒时,忽然道:“下次再暗筹谋,记得叫上我。”
林恩烨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灵豹用头撞了撞他的胳膊,像是在说“早说了会被发现”。
林牧的灵雀落在酒坛上,啾鸣着仿佛在笑。林恩灿望着窗外的月色,玲珑心的暖光映着他眼底的温柔——他知道,弟弟的“暗筹谋”里,藏着和他一样的守护,只是用了更烈的方式。
就像这青梅酒,入口微涩,回味却藏着蜜般的甜。
皇都的秋意浸着桂花香,林恩烨蹲在演武场的兵器架后,灵豹趴在他脚边,玄甲上落了几片金黄的桂花。他手里捏着张字条,是清玄子的弟子传来的——“江南漕帮有异动,似与蚀心教余孽勾结”。
“漕帮……”林恩烨指尖碾着字条边缘,“哥若知道了,定会先派星阵营去查,一来二去,怕是又让他们跑了。”灵豹用鼻尖顶了顶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问“那怎么办”。
林恩烨忽然笑了,从怀里摸出枚玄铁令牌,上面刻着“烨”字——这是父皇私下给的,可调动京郊暗卫。“灵豹,咱们去趟江南。”他将令牌塞回怀中,“就当……替哥去看看漕运是否通畅。”
灵雀不知何时落在他肩头,嘴里叼着片桂花,轻轻放在字条上。林恩烨认得,这是林牧养的灵雀,定是小牧察觉了他的心思,特意让灵雀来送信。他展开灵雀脚边的小纸条,上面是林牧清秀的字迹:“江南多雨,带好避水符,我已告假,陪你去。”
“这小子。”林恩烨失笑,将纸条揣进怀里,“也好,有小牧在,哥那边也好交代。”
深夜,两人一豹悄然离京。林牧坐在灵豹背上,怀里揣着清玄子给的“分水符”,灵雀在他头顶盘旋:“二哥,你说漕帮真敢勾结蚀心教?他们就不怕朝廷清剿吗?”
“利欲熏心罢了。”林恩烨勒住灵豹的缰绳,“蚀心教手里有‘易容蛊’,能让人变成任何模样,漕帮想靠这个走私盐铁,自然敢铤而走险。”
灵豹忽然放慢脚步,对着路边的茶摊低吼。林恩烨示意林牧噤声,两人隐在树后,只见茶摊老板正给几个漕帮打扮的人递茶,茶杯底下藏着个蛇形令牌——正是蚀心教的标记。
“三更,码头仓库见。”老板压低声音,“教主说了,这次的货要亲自验。”
林牧迅速掏出符纸,灵雀叼着符纸飞绕一圈,将“监听符”贴在茶摊的柱子上。符纸亮起微光,隐约传来他们的对话:“……用孩童的血养蛊,这次的易容蛊定能成……”
林恩烨的玄铁刀在袖中泛出冷光:“果然如此。林牧,你去码头附近的官府报信,我带灵豹去仓库埋伏。”
林牧却拉住他:“二哥,等我一起。清玄子师兄说,蚀心教的蛊怕‘镇魂铃’,我带了。”他从符囊里摸出个铜铃,铃身刻着繁复的符文。
三更的码头雾气弥漫,仓库里点着鬼火般的油灯。林恩烨带着灵豹隐在梁上,见一个黑袍人正用匕首划开孩童的手腕,鲜血滴进陶罐,里面的蛊虫发出刺耳的嘶鸣。
“动手!”林恩烨跃下横梁,玄铁刀劈开陶罐,灵豹扑向黑袍人,玄甲撞碎他手中的令牌。林牧及时摇响镇魂铃,铃声清亮,罐里的蛊虫瞬间僵住,化作黑水。
“是你们!”黑袍人认出他们,甩出一把毒粉。灵豹用玄甲挡住毒粉,林恩烨的刀已架在他颈间:“说!教主在哪?”
黑袍人却忽然怪笑:“你们中计了!”仓库的地面突然裂开,涌出无数毒蝎。林牧迅速甩出“焚火符”,符纸燃起烈焰,毒蝎在火中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马蹄声,是林恩灿带着星阵营赶到。“恩烨,林牧!”他翻身下马,玲珑心的暖光驱散雾气,“我收到灵雀的传信,就知你们在这。”
林恩烨挠了挠头,灵豹凑到林恩灿脚边,用头蹭他的靴子,像是在撒娇。林牧举着镇魂铃笑道:“哥,我们抓到活的了。”
林恩灿看着仓库里的孩童,眼底闪过怒意,却还是对林恩烨道:“下次暗筹谋,记得带上我。”他摸了摸灵豹的头,“还有你,灵豹,也该受赏。”
灵雀落在林恩灿肩头,叼着片桂花放在他手心。林恩烨望着哥哥眼底的暖意,忽然明白,所谓暗筹谋,从来不是孤身冒险,而是知道身后有可以托付的人——就像此刻,月光穿过雾气,照亮他们兄弟三人的身影,灵狐、灵雀、灵豹依偎在旁,铃铛声混着刀光,竟是说不出的安稳。
江南的雾气带着水汽,打湿了星阵营的甲胄。林恩灿站在仓库门口,看着被解救的孩童们依偎在一起,灵狐蜷在他臂弯,用尾巴轻轻扫过一个孩子冻得发红的脸颊。
“带孩子们去医官那里,”他对身后的侍卫道,“仔细检查有没有蛊毒残留。”转身时,正撞见林恩烨挠着头往灵豹身后躲,便故意板起脸:“林恩烨,过来。”
林恩烨磨磨蹭蹭地挪过来,灵豹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把他露在前面。“哥,我错了……”
“错在哪了?”林恩灿挑眉。
“不该瞒着你……”
“不对。”林恩灿打断他,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错在明知仓库有诈,却不先等星阵营接应。你以为灵豹的玄甲是铁打的?刚才毒蝎爬上来时,它后腿的甲片都被蛰出了洞。”
灵豹果然低低呜咽一声,抬起后腿,玄甲上果然有个细小的破洞,渗出点血珠。林恩烨顿时急了,蹲下身就要查看,被林恩灿一把拉住:“林牧,你的金疮药呢?”
林牧早已掏出药瓶,灵雀衔着棉签凑过来,帮他轻轻擦拭灵豹的伤口。“哥,二哥也是急着救人,”他帮腔道,“再说清玄子师兄给的焚火符很管用,没让毒蝎伤到咱们。”
林恩灿看着灵豹乖乖舔着药膏,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怪你们冒险,是怕你们出事。蚀心教余孽狡猾,咱们兄弟三个,少一个都不行。”他从怀里摸出个锦囊,递给林恩烨,“这是师父留下的‘避毒丹’,下次再冲动,先把这个吃了。”
林恩烨接过锦囊,指尖触到里面圆润的药丸,忽然想起小时候闯祸,哥哥也是这样,先板着脸教训,转头又偷偷塞糖给他。灵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说“别难过”。
雾散时,朝阳照在码头上,粼粼波光里浮着几片桂花。清玄子带着弟子赶来,见到仓库里的狼藉,抚着长髯道:“亏得你们来得及时,这易容蛊若炼成,不知要祸害多少人。”他递给林牧一个木盒,“这是‘解蛊丸’,给孩子们服下,能除根。”
林牧接过木盒,灵雀在他肩头啾鸣,像是在谢过清玄子。林恩烨忽然拍了下大腿:“对了!那黑袍人招了,说蚀心教还有个总坛在海外三仙岛,教主就在岛上炼‘不死蛊’!”
“海外?”林恩灿望向远处的海平面,玲珑心在怀中轻轻发烫,俊宁师父的灵识似在低语,“三仙岛有上古禁制,需以玲珑心为钥才能破开。”
“那正好!”林恩烨摩拳擦掌,拍着灵豹的颈甲,“咱们坐船去!灵豹水性好,正好让它当先锋!”灵豹低吼一声,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玄甲上的水珠溅了林恩烨一身。
林恩灿望着弟弟雀跃的模样,又看了看林牧认真清点符纸的侧脸,灵狐在他臂弯里打了个哈欠,尾巴勾住他的手指。他忽然觉得,不管是暗筹谋还是明征战,只要身边有他们,有灵宠相伴,哪怕是海外仙岛,也值得一闯。
“备船。”林恩灿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去三仙岛。”
朝阳跃出海面,将三人一兽的影子投在码头上,灵雀振翅飞向船头,银翅划破晨光,像是在为他们指引航向。海风卷起林恩灿的衣袍,玲珑心的暖光透过衣襟,映着他眼底的坚定——师父,您看,这天下的光明,我们正一步一步,亲手守住。
海风卷着咸腥气扑上船舷,林恩灿凭栏而立,灵狐蜷在他肩头,尾巴尖偶尔扫过他手中的海图。图上“三仙岛”的位置被朱砂圈住,旁边批注着清玄子的字迹:“岛分三屿,东屿藏风,西屿聚气,中屿为禁术核心。”
“哥,你看林牧又在捣鼓他的符纸了。”林恩烨趴在船舷边,指着船舱门口的林牧笑出声。
林牧正蹲在甲板上,灵雀衔着朱砂笔在符纸上点画,符纸周围散落着十几张废弃的“破禁符”。见林恩灿望过来,他脸颊微红:“这禁制比清玄子师兄说的更复杂,普通破禁符根本没用。”
灵雀忽然振翅飞起,绕着桅杆盘旋三周,落下时嘴里衔着根银色羽毛——那是从海面上飘来的,羽毛根部刻着极小的符文。林牧捏着羽毛细看,忽然眼睛一亮:“这是‘风语符’的残片!三仙岛的禁制,可能与海风的流动有关。”
林恩灿接过羽毛,灵狐忽然从他肩头跳下,用爪子扒拉着海图上的“东屿”二字。他恍然道:“东屿藏风,想必是禁制的风眼所在。灵狐能感知气流,让它带路。”
灵狐似懂非懂,仰头轻叫一声,纵身跃到船头,对着东方蹲坐下来,尾巴朝着海面轻轻摆动。
三日后,船抵东屿。岛上林木苍郁,风穿林而过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无数人在低语。林恩烨牵着灵豹走在最前,灵豹的玄甲在林间光影里泛着冷光,忽然对着一处藤蔓缠绕的山洞低吼起来。
“这里面有东西。”林恩灿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在风中嗡鸣。灵狐窜进山洞,片刻后叼出块破碎的石碑,碑上刻着“蚀心教总坛”五个字,字迹被海风侵蚀得模糊,却能辨认出下面的小字:“不死蛊需以皇族心头血饲之……”
“皇族血?”林恩烨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咱们仨都是皇子,这老东西是想打咱们的主意?”
话音未落,山洞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黑袍人拄着骨杖走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声音沙哑如磨石:“恭候三位殿下多时了。”
林牧迅速甩出三张破禁符,符纸在空中炸开金光:“你是蚀心教教主?”
黑袍人轻笑:“正是。三位的心头血,够我炼成不死蛊了。”他挥动骨杖,山洞顶部落下无数毒刺,灵豹猛地跃起,玄甲护住林恩烨,毒刺扎在甲上,发出噼啪脆响。
林恩灿剑指黑袍人:“你以为凭这点伎俩能困住我们?”他剑尖凝聚灵力,“灵狐,引风!”
灵狐窜到洞口,尾巴搅动气流,风势骤然变大,卷起林牧的符纸飞向黑袍人。林牧趁机捏诀:“灵雀,燃符!”灵雀衔着燃烧的符纸俯冲,火焰顺着气流缠上黑袍人的骨杖,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找死!”黑袍人怒吼着掀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蛊虫纹路的脸,“不死蛊,醒!”
山洞深处传来虫鸣般的嘶响,无数白色蛊虫爬出,朝着三人涌来。林恩烨拍了拍灵豹:“该你显本事了!”灵豹低吼一声,玄甲上的纹路亮起,冲出一条金色豹影,蛊虫触到豹影便化作青烟。
林恩灿趁机一剑刺向黑袍人心脏,却被对方用骨杖挡住。“皇子血,果然滚烫。”黑袍人抓住剑刃,掌心流出黑血,腐蚀得剑身滋滋作响,“可惜,你们今日都要成为蛊的养料。”
“未必。”林恩灿忽然冷笑,灵狐已绕到黑袍人身后,尾巴扫过他的后颈,那里露出块与林恩灿胸前相同的玉佩——那是皇家子弟的信物。
“你也是皇族?”林牧惊道。
黑袍人浑身一震,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张与林恩灿有几分相似的脸:“我是先皇废子,你们的皇叔。”他眼中闪过疯狂,“凭什么你们能当皇子,我只能躲在这荒岛炼蛊?”
灵雀忽然落在林牧肩头,对着黑袍人鸣叫,声音清亮如钟。林牧恍然大悟:“清玄子师兄说过,皇族血脉能克制不死蛊!”他将灵雀的尾羽蘸上自己的血,画了道镇邪符,符纸贴在黑袍人眉心,黑袍人顿时惨叫起来,身上的蛊虫纹路迅速消退。
林恩烨趁机让灵豹撞向黑袍人,灵豹的玄甲撞上骨杖,骨杖应声而断。林恩灿一剑穿心,黑袍人倒在地上,看着林恩灿胸口的玉佩,喃喃道:“原来……皇族血不是养料……是克星……”
山洞渐渐安静,林牧捡起黑袍人的骨杖,发现杖头刻着“清玄子赠”四个字。“师兄怎么会给他这个?”
林恩灿望着洞外的海平线:“或许清玄子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想借咱们的手除了他。”灵狐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林恩烨踢了踢地上的蛊虫尸体:“管他呢,解决了这老东西,总算没白费力气。”灵豹用脑袋蹭他的胳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海风穿过山洞,带着潮湿的气息。林恩灿望着两个弟弟的背影,灵狐蜷回他肩头,灵雀落在林牧指尖,灵豹跟在林恩烨脚边——灵宠与主人的默契,兄弟间的配合,让这场险战终得平息。他忽然想起俊宁师父的话:“皇族的责任,从来不是独享尊荣,而是守得住血脉里的光明。”
此刻,朝阳正从海平面升起,照亮三人年轻的脸庞,也照亮了海面上归航的船帆。
船行至江心时,暮色已漫过水面,将粼粼波光染成一片墨蓝。林恩灿凭栏而立,灵狐蜷在他臂弯里,尾巴扫过腕间的玉佩,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哥,清玄子师兄说,前面水域有妖兽出没,让咱们当心。”林牧抱着灵雀从船舱出来,灵雀的翅膀蹭着他的脸颊,留下几片细羽。
林恩烨扛着长弓站在船尾,灵豹趴在他脚边舔着爪子,闻言嗤笑一声:“妖兽?来一只我射一只,正好给灵豹当点心。”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怀里窜出,对着水面低吼一声,碧绿色的瞳孔在夜里亮得惊人。林恩灿立刻按住腰间的佩剑——他认得这是灵狐示警的模样,当年在昆仑墟,就是它提前察觉了雪蛟的踪迹,才让他们躲过一劫。
“来了。”林恩灿沉声道。
水面突然翻起巨浪,一只长着蛇身鹰首的妖兽破水而出,尖啸着扑向船头。林牧迅速甩出几张符咒,金光在妖兽身上炸开,却只留下几道浅痕。
“这是‘蛟鹰’,皮糙肉厚,得打它的七寸!”林恩烨搭箭拉弓,箭矢带着灵力直射妖兽颈间。
“我引开它的注意力,你们找机会动手!”林恩灿脚尖一点,带着灵狐跃至半空,佩剑划出一道银弧,剑气逼得蛟鹰连连后退。灵狐趁机绕到妖兽身后,利爪在它尾鳍上划出深痕,碧血瞬间染红了江面。
“就是现在!”林牧将灵雀抛向空中,灵雀展开翅膀,嘴里吐出青色火焰,精准落在蛟鹰的七寸处。妖兽痛得狂啸,身体剧烈扭动,掀起的巨浪差点掀翻小船。
林恩烨瞅准时机,一箭射穿了蛟鹰的左眼。妖兽彻底暴怒,猛地撞向船身,船舱顿时裂开一道缝隙。
“撑住!”林恩灿翻身落回船头,灵狐顺势跳上妖兽脊背,死死咬住它的脖颈。林恩烨再补一箭,蛟鹰的动作渐渐迟缓,最终沉入江底,激起一圈圈涟漪。
船身晃了晃,总算稳住。林牧抹了把脸上的水,灵雀落在他肩头梳理羽毛,嘴里还叼着一小撮妖兽的羽毛。
“差点成了蛟鹰的晚餐。”林恩烨收了弓,灵豹正趴在船舷边,舔着爪子上沾到的妖兽血,一脸满足。
林恩灿检查着船身的裂缝,灵狐用头蹭着他的手背。“还好只是裂缝,补一补还能走。”他转头看向两个弟弟,“你们没事吧?”
“小伤而已。”林恩烨指了指胳膊上被划伤的地方,血珠正慢慢渗出,“倒是灵狐厉害,那一口咬得够狠。”
灵狐像是听懂了夸奖,得意地晃了晃尾巴,跳进林恩灿怀里装乖。
江风卷着水汽吹来,带着夜的凉意。林牧望着蛟鹰沉入的方向,忽然道:“哥,清玄子师兄说这一带的妖兽都是被‘蚀心蛊’控制的,背后肯定有人搞鬼。”
林恩灿点头,指尖摩挲着佩剑的纹路。“不管是谁在捣鬼,敢在咱们的地界撒野,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灵狐,又看了看两个弟弟,“先找地方靠岸修船,今晚得养足精神,明天说不定还有硬仗要打。”
灵雀忽然对着夜空鸣叫,声音清亮。林牧抬头,只见远处亮起一盏渔灯,正缓缓朝他们飘来——那是清玄子的信号,看来师兄早就料到他们会遇袭,特意派人来接应了。
林恩烨吹了声口哨,灵豹立刻凑到他脚边,用头蹭着他的伤口,像是在舔舐止痛。“还是自家灵宠贴心。”他笑道。
林恩灿望着那盏越来越近的渔灯,嘴角扬起一抹淡笑。有弟弟在侧,有灵宠相伴,纵使前路有再多妖兽蛊虫,他也有底气闯一闯。这江夜虽险,却因身边的人而变得踏实,就像当年在俊宁师父身边学剑时,无论练得多晚,师父总会留一盏灯等他,温暖又安心。
渔灯渐近,船头立着个青衫老者,正是清玄子的师弟墨尘子。“三位殿下,师兄料定你们会在此处遇袭,特让我带‘补船符’来。”他递过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纹在灯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这符能让船身自行修复,只是需借灵宠的灵气催动。”
灵狐率先跳上破损处,尾巴扫过裂缝,碧色眼眸泛起微光;灵雀衔着符纸落在船舷,银翅轻拍,符纸化作金粉融入木缝;灵豹则用鼻尖顶着船板,玄甲的金光顺着木纹蔓延。不过片刻,裂开的船身竟完好如初,连木纹都严丝合缝。
“好本事!”林恩烨拍着墨尘子的肩,“清玄子师兄怎么没来?”
“师兄在前方的望月港等你们,”墨尘子引着船往港内驶去,“他说蛟鹰背后的人不简单,是蚀心教最后一位长老‘鬼医’,此人最擅用活物炼蛊,连海中鱼虾都能被他操控。”
林牧闻言皱眉,灵雀在他肩头不安地蹭着:“那望月港的百姓……”
“放心,”墨尘子笑道,“师兄已带医官守住港口,只是鬼医藏在海底石窟,不好对付。”
船抵望月港时,天已微亮。清玄子正站在码头的礁石上,见他们到来,扬手扔过三个水囊:“这里面是避水丹,含着能在水下呼吸半个时辰。”
林恩灿接过水囊,灵狐从他袖中探出头,鼻尖嗅了嗅,忽然对着海面轻叫。清玄子点头:“它闻到蛊气了。鬼医的石窟就在三里外的珊瑚礁下,入口有‘水母阵’看守,那些水母的触手带着蚀骨毒。”
“灵豹的玄甲能挡!”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颈甲,灵豹低吼一声,跃入水中,玄甲在晨光下泛着银辉,竟真的将游来的毒水母撞得粉碎。
林恩灿带着灵狐紧随其后,玲珑心在怀中发热,俊宁师父的灵识似在指引方向。水下光线昏暗,灵狐的碧眼却亮如星辰,避开一处处暗礁。林牧则捏着避水符,灵雀在他身边盘旋,银翅划出的光晕驱散了周围的毒鱼。
石窟入口藏在巨大的珊瑚丛后,石壁上刻满了蚀心教的符文。林恩烨让灵豹用玄甲撞开石门,里面竟豁然开朗——无数玻璃缸整齐排列,缸里养着被蛊虫寄生的海兽,鬼医正站在中央,用骨针往一条鲨鱼的脑中注射黑色液体。
“来得正好。”鬼医转过身,脸上戴着鲨鱼皮面具,“这条‘噬心鲨’,正缺皇族血点睛。”他挥手间,玻璃缸尽数炸裂,海兽们嘶吼着扑来。
灵狐窜到林恩灿身前,尾巴卷起一股水流,将最前面的章鱼卷翻;灵雀喷出青色火焰,烧断了海蛇的信子;灵豹则与噬心鲨缠斗,玄甲与鲨鱼牙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牧甩出净化符,金光笼罩住鬼医:“你的蛊术,在净化符面前没用!”
鬼医却冷笑:“试试这个。”他撕开衣袍,胸口爬满了血色蛊虫,“这是‘血蚕蛊’,遇血即爆!”
林恩灿眼神一凛,玲珑心的光芒骤然爆发,俊宁师父的虚影在光中显现,指尖弹出一道灵气,直刺鬼医胸口。血蚕蛊遇灵气瞬间僵住,鬼医惨叫着后退,面具摔落在地——竟是个面容枯槁的老者,眼角还留着当年被俊宁师父打伤的疤痕。
“是你!”林恩灿认出他,“当年在悬空寺侥幸逃脱的教众!”
“老东西死了,我就是新教主!”鬼医嘶吼着扑来,林恩烨的玄铁刀早已出鞘,一刀将其劈倒在地。
石窟外传来清玄子的声音:“外面的海兽已被制服!”
林恩灿望着满地破碎的玻璃缸,灵狐正舔着爪上的海水,灵雀落在他肩头梳理羽毛,灵豹则趴在一旁喘着气,玄甲上沾着鲨鱼的血。他忽然觉得,所谓成长,就是从最初需要师父护着,到如今能护着更多人,护着这片曾被阴影笼罩的天地。
离开石窟时,朝阳正透过海水照进来,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牧捡起鬼医掉落的骨针,灵雀在上面啄了啄,针身顿时化作飞灰。
“总算结束了。”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回去得让御膳房做顿海鲜宴,给咱们仨和小家伙们补补。”
林恩灿望着逐渐清晰的海面,玲珑心的暖光在掌心流转。他知道,蚀心教的余孽或许还有,但只要兄弟同心,灵宠相伴,只要心中装着师父的教诲与守护苍生的信念,再深的黑暗,也终会被光明驱散。
清玄子的船在前方等候,船头的渔灯尚未熄灭,像一颗永不坠落的星辰,指引着归途。
船靠岸时,码头上的晨雾还没散尽。林恩灿踩着露水走下跳板,灵狐从他袖中窜出,抖了抖湿漉漉的皮毛,碧色的眼睛在雾里亮得像两颗翡翠。清玄子早已备好了马车,车帘掀开时,一股药香混着糕点的甜气飘出来——是俊宁师父留下的方子,清玄子特意让人熬了安神汤。
“鬼医的血蚕蛊虽被制服,但残毒可能附着在衣物上。”清玄子递过三个锦囊,“里面是艾草和苍术,贴身放着能驱邪。”林恩烨接过锦囊往灵豹颈间一系,灵豹舒服地打了个响鼻,用脑袋蹭他的手背。林牧则把锦囊挂在灵雀的脚环上,灵雀衔着锦囊飞了两圈,银翅沾着的雾珠抖落在他发间,凉丝丝的很舒服。
回到王府时,正厅的长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膳。林恩灿刚坐下,就见俊宁师父的虚影在屏风后一闪——这是他炼化玲珑心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师父。虚影对着他温和一笑,指尖指向桌上的莲子羹,林恩灿会意,舀了一勺慢慢喝着,莲子的清苦混着蜜甜,像极了师父当年教他练剑时说的话:“刚则易折,柔则能存。”
午后,三人在演武场复盘石窟里的打斗。林恩烨拎着玄铁刀,灵豹蹲在他脚边,时不时用尾巴扫扫他的裤腿,像是在提醒某个招式的破绽。“鬼医最后那招‘血蚕爆’,其实有个起手式,左肩会微微下沉。”林恩灿说着,灵狐忽然窜到他脚边,用身体模拟出下沉的弧度,“就像这样。”林牧看得大笑,灵雀飞过来,用翅膀拍打林恩烨的左肩,催促他演示。
清玄子带着新炼的解毒丹过来时,正撞见林恩灿被灵狐缠得没法子,灵狐咬着他的衣角不放,非要他陪玩。“这小家伙,倒是越来越黏你了。”清玄子把丹瓶放在石桌上,“这是针对血蚕残毒的,每人三粒,每日辰时服用。”林牧接过丹瓶,灵雀立刻凑过来,用喙轻轻啄着瓶塞,清玄子笑着打趣:“连灵雀都知道这是好东西。”
暮色降临时,俊宁师父的虚影再次出现,这一次,他指向了王府的藏书阁。林恩灿心领神会,带着林牧、林恩烨走了进去。阁楼深处藏着一本泛黄的古籍,里面记载着蚀心教的起源,原来他们的初代教主,竟是三百年前被朝廷流放的太医,因怀恨在心才创立教派,用蛊术报复。
“原来如此。”林恩烨摸着古籍的封面,“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这不能成为伤害无辜的理由。”灵豹似懂非懂地低吼一声,用头蹭他的手背,像是在表示赞同。林牧翻开古籍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蚀心教的总坛地图,标注着“极北冰原”四个小字,灵雀突然兴奋地叫起来,用爪子在地图上一点——那里正是他们下一步要去的地方。
俊宁师父的虚影在烛火里轻轻晃动,林恩灿对着虚影深深一揖:“师父放心,我们会了结这一切。”虚影笑了笑,渐渐融入烛火,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灵狐跳上书架,叼下一本兵法书,林恩灿接过,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字条,是师父的字迹:“以正克邪,以柔化刚,心之所向,即为坦途。”
夜渐深,演武场的灯笼还亮着。林恩灿挥剑劈开最后一道木桩,灵狐在他脚边跳跃,灵雀落在剑尖上,灵豹则趴在林恩烨脚边打盹。林牧收起剑,看着天边的残月:“极北冰原的雪,据说能冻住蛊虫。”林恩灿点头,将师父的字条折好放进怀里,“那我们就去会会蚀心教的老巢,让这场延续三百年的恩怨,在我们手里画上句号。”
灵狐对着月亮叫了两声,像是在应和。林恩灿摸了摸它的头,转身看向两个弟弟,林牧的灵雀正梳理着羽毛,林恩烨的灵豹已站起身,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三人相视一笑,脚步声、灵兽的低鸣、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在寂静的夜里织成一首安稳的曲子——那是属于他们的、带着希望与勇气的序曲,正朝着极北冰原的方向,缓缓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