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和姜烛夫妇俩都松了口气。
事情点破就好。
最起码可以确定，圣上对她没有兴趣，但也印证了这件事情没有周旋余地。
“有什么就说什么。”
“继续遮掩，你丈夫就得去当太监，你则得去当宫女。”
“以后你们就只能吃对食了。”
此刻的沈仙佑没有杀意，只有满满的恶趣味。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也没准等会就来了杀意。
姜烛不敢踌躇。
“启奏圣上，贱身所信奉的佛法，并非中原佛法，而是天竺佛法，而那些刺杀我丈夫的恶徒，并非冲他一人而来，也是想将贱身灭杀，因为贱身也是佛母教的余孽之一！”
本以为，说出这话，能引得沈仙佑神色大变，但他仍然是波澜不惊。
沈仙佑问道：“锦衣司查出来的和姜烛所说对得上吗？”
“基本没有出入，但姜烛还有话没说，她早年间的确是一个中原佛门的尼姑，法号明烛，后来因与还是书生的叶芝苟合被逐出师门。”
沈仙佑笑道：“你们俩比朕玩的还花。”
这下，神色大变的就是他们夫妇俩了。
那些陈年旧事都能挖的出来？！
当然，也仅限于这些，锦衣司的能力有限，能查到姜烛的大概已经很不错了，并没有了解到其他细节。
现在就得让姜烛自己交代。
姜烛神色阴沉，语气沉重。
“圣上，前朝灭过一次佛，大玄开国后也灭过一次佛，大大遏制天竺佛法在中原的传播。”
“可西牛贺洲并不想放过这片净土。”
“佛母教当初被灭，只是一个表象，而这些年来，他们不再声张，而是默默以中原僧侣的身份待在各大佛门，如今有名有姓的佛门势力，都有着佛母教的人，而佛母教的背后，则是西牛贺洲！”
沈仙佑直接问道：“你和洛氏女是什么关系？”
“我其实并不愿意掺和这档子事，觉得当个官老爷夫人也就够了，但与高慈皇太后比起来，我这种女人比蝼蚁还不如。
“她亲自来找我，要我替她经营一些佛母教的暗中勾当，我又怎么敢拒绝？”
“洛家大案，最初是被我丈夫牵出来的，其中不乏有着我的作用，可我的本意是想借着这件事让我能够脱离险境，也能让我丈夫能再进一步。”
扑通！
姜烛再次重重叩首：“贱身不敢欺瞒圣上，贱身也知道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犯下不赦之罪，贱身也愿意自尽谢罪，只求圣上莫再追责他，他只是一个自私小人，可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沈仙佑持剑走到他们身后，缓缓吐出一句话。
“真亦假时假亦真，起码你对你丈夫很真情，但现在让你领死也太早了些，把那些佛母教的人都供出来。”
笔墨已经拿来。
沈仙佑还说：“名单写清楚后，你们俩就可以离开。”
“叩谢圣上隆恩！”
姜烛又一次叩头，而她的丈夫叶芝还在惊愕当中，被扯了扯袖子过后，也就反应过来。
名单很快落成。
沈仙佑拿在手上看了看，转而叫来司礼监的玉公公。
“脏事交给你们司礼监来做。”
“谨遵圣谕，但是圣上，还有件事情，奴婢得向您禀报。”
说着，她还看了眼叶姜夫妇。
等到这俩人离去后，才拿出了一封傍晚才到的密信，书写者是已经回到玄京的凤公公。
内容很简单，即是请沈仙佑亲自回一趟玄京皇城，其他的没有过多赘述，但和高慈皇太后有关。
沈仙佑并不介意，只是看向萧灵珍笑道：“那今天晚上就只好委屈你了，自己睡吧。”
萧灵珍脸蛋微红，低声道：“圣上，玉公公还在呢……”
“她不介意。”
沈仙佑回朝龙殿和白清寒打了声招呼后，便孤身前往玄京。
不到一个时辰，便看到久违的玄京皇城。
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禁卫和几百个太监宫女留守，即便每天都有人打扫，但给人的感觉还是一种破败感。
沈仙佑回头看了眼言王府的方向。
凤公公这时快步走来。
“圣上，请移步坤宁宫。”
坤宁宫，乃为高慈皇太后生前居所，在她薨世过后则被沈圣昀封禁，二十年多年来也没有重新册立皇后。
这地方，也就二十年没接触过人气。
凤公公重新打开了，还在坤宁宫之中发现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拿给沈仙佑看了看，看起来就是一把种子而已。
“圣上，您今夜不妨回先帝的养心殿暂歇一夜，明日太阳只要出来，您就能看到变化，奴婢的一言两语可说不清楚。”
“好。”
凤公公在伺候沈圣昀时，就很了解他的喜好，而在伺候沈仙佑上，也同样了解。
沈仙佑一进养心殿，就看到好几个姿色极佳的侍女，就连床都已经被暖好了。
这般情形，自然是盛情难却。
否则养心殿要是空荡荡的，沈仙佑难保又会联想起先帝在的时候，与其给他徒增伤感，不如给他增些欢愉。
次日上午，沈仙佑笑道：“若不是你满心想着给我爹守陵，说实话，我还想让你去当掌印太监。”
凤公公也笑道：“圣上，今时不同往日，先帝时内大于外，所以才需要奴婢来掌管司礼监，如今外大于内，玉公公比起奴婢更加合适。”
“而且，一个大太监连管两朝的司礼监，会给后世开一个很不好的头。”
“容易养出权宦。”
沈仙佑欣然点头：“也对，一朝天子一朝臣嘛。但你要给我看的变化呢？”
“圣上请看。”
凤公公随后带着沈仙佑来到坤宁宫的后花园。
这里有着一棵槐树。
乍看没什么异常，但皇城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种槐树。
凤公公开口道：“奴婢斗胆，请圣上滴一些自己的血至树根。”
沈仙佑没有多问，干脆利落的照做。
在鲜血接触到树根的一瞬间，枝桠上也有了动静。
沈仙佑凝眸看去。
看着那些在枝桠上疯狂生长的“人参果”！
“圣上，这么看来，高慈皇太后的所作所为，反而促成了您掌控人灵草的绝佳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