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萧承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除了后背的擦伤和青紫痕迹,几乎看不到其他伤口,他这才放心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水汽在他发梢凝结成细碎的水珠,顺着额角滑过下颌。
浴巾松松垮垮地缠在腰间,露出半截精瘦的腰腹,。
看到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女人时,他下意识的将左侧腰部的浴巾往上提了一下,巧妙地遮住了子弹划过的口子。
听到声音,楚荷将脑袋探了出来。
“你,还好吗?”
萧承随手扯过搭在椅背上的黑色浴袍披上,系带松松打了个结,露出胸前大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明显就是没想给她看的意思,可嘴上偏还故意试探。
“还看吗?” 他挑眉,指尖忽然扯松刚扣好的领口,露出跳动的喉结,“要不要来帮我检查伤口?”
话落,他抬眼看向床上的女人,眼尾因热水蒸腾泛起淡淡红意,唇角却噙着惯有的玩世不恭。
其实他看得出楚荷的人虽在这间屋子里,可魂还没从那条船上下来。
这会都不知道脑补多少杀人分尸的情节了,所以才会故意逗逗她,帮她调节一下情绪。
“不用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床上的女人声音很轻,眼神也有些空洞。
萧承轻叹一声,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小盒子,走到床边单膝跪了下去。
他拉过楚荷的手腕,触到她腕间红痕时骤然停顿 ,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紫色,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苍白的雪地里,心疼的吻了上去。
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涂抹药膏,冰冰凉凉的触感从伤口渗进皮肤。
楚荷忽然颤了一下,像是终于从深海浮上水面,瞳孔聚焦在萧承垂落的睫毛上。
男人专注的模样让她喉间发紧。
萧承抬头看她,眼尾的红意被月光揉碎成星子,唇角的笑却比往常柔软许多,像块含在舌尖的薄荷糖,凉丝丝的甜漫过心间。
药膏在腕间晕开透明的光泽,他忽然低头,在她手背落下极轻的一吻,像是怕惊碎了什么易碎的东西。
窗外,夜风吹动窗帘,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被月光浸透的画,模糊了暗与光的边界。
至此,曾经横亘在彼此间的矛盾,都在这月光浸透的温柔里化作绕指柔,悄然消散于无形。
或许是照顾到她的情绪,又或许是怕她发现自己身上的伤,总之萧承没有和她做,而是抱着她,一直到凌晨三点,才起身走出了主卧。
楚荷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只要一闭眼,全是船上那些女孩惊恐的眼睛,和甲板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所以萧承离开后,一直没有回主卧。
今晚这个男人正经的有些过分了,这让楚荷一度以为他是不是伤到了那里。
直到到分房的第三天。楚荷一早便站在楼梯口堵人,可先从客房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个银色的箱子。
男人看到楚荷时,微微颔首礼貌的叫了声太太,便离开了。
楚荷回了了微笑,转身回了厨房,把佣人提前备好的木瓜牛奶端了出来。
转身时,刚好看到萧承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穿了件黑色高领衫,显得人十分精神。
“萧承。”
男人转身,挑眉看她,视线落到她手里的木瓜牛奶时,唇角勾起惯有的戏谑。
“你做的?这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