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军看了他一眼:“大雷,这几次我来冰城,你都没跟着,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咱庆生的这位老太太,背后的焦元南,那可是相当牛逼的人物——我刘铁军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焦元南绝对算一个!先不说人家在冰城混得多大,单凭他那份江湖义气、那股狠劲儿…那份担当,就值得深交,知道不?”
大雷咧嘴一笑:“行行行,大哥,你当家你做主,你说了算,你这不一言堂嘛!你咋说我咋听就完事儿了!”
说完回头照着刘铁东的后脑勺“啪”就一下,“我眯瞪一会儿,你开车给我稳当点!你他妈不想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听没听见?”
刘铁东赶紧点头:“知道了雷哥,知道了!”
咱这儿就得说说了,刘铁军好好的咋想起去冰城给焦元南的母亲过寿?
焦元南现在做人挺低调,从来没借着啥机会办事儿、让大伙儿随礼敛财。
但今年不一样,老太太过生日,他手底下的兄弟都一个劲儿撺掇:“南哥,今年老太太大寿,咱必须得好好办一场!”
王俊英、白博涛那帮老兄弟也劝他:“元南,这事儿咱不是为了收礼,就是想把亲近的兄弟聚到一块儿,给老太太热闹热闹,你就把相熟的这帮兄弟喊过来就完事了呗!”
焦元南一听,行吧,这事儿没毛病!他琢磨着,得把这帮知近兄弟挨个通知到,这里面就有刘铁军。
在焦元南心里,刘铁军那绝对是古典流氓里的佼佼者,讲究义气,跟自己说话唠嗑也对撇子,俩人从来没红过脸。
没过一会儿,车就干到道外区物流园不远的金太阳酒店了——这也是焦元南的场子,里头夜总会、洗浴中心一条龙服务,啥玩意儿都齐全。
刚到地方,对讲机里就传来小弟的声音:“南哥,南哥!”
“咋的了?!”对讲机那头回了一句。
“楼底下来人了,说是尚志来的,叫军爷!”
“操?刘铁军啊!军哥来了?等着,我这就下去!”
焦元南对刘铁军那是打心眼儿里尊重,相当尊敬的那种。
说完,他领着几个兄弟从楼上噔噔噔往下跑。
刚下楼,离老远就看见刘铁军了,焦元南立马摆手打招呼:“哎,军哥!”
“我操,元南啊!”
刘铁军笑着迎上来,俩人啪地一握手。“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子,这是我兄弟大雷,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大雷,快叫南哥!”
其实大雷比焦元南岁数大,大雷是58年的,焦元南是62年的,但在道上混,规矩不能乱。
大雷赶紧往前凑了一步,客客气气地喊:“南哥!”
焦元南赶紧摆手:“哎哎,哥你可别这么叫,叫元南就行…!
哪能乱了规矩!”
说着啪地跟大雷握了握手,“走,楼上请,咱上去唠!”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就上了楼,到了办公室里啪啪一坐,大雷就开始拿眼睛上下打量屋里的情况,旁边的苏晴他们也在瞅着。
这时候刘铁军拉过苏晴,对焦元南说:“元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儿!”
焦元南一瞅苏晴,小姑娘也就二十来岁,虽说岁数不大,但道上的礼仪不能差。
他立马站起身,客客气气地喊:“嫂子好!”
苏晴也挺会来事儿,笑着回了一句:“南哥客气了!”
道上就是这样,各论各的,他叫她嫂子,她就得回叫他南哥,这规矩就是规矩。
大雷在旁边看着,心里琢磨着:能让自己大哥这么捧着的人,果然不一般。
这夜总会看着是挺像样,但办公室里加上焦元南的兄弟,也没多少人——他哪儿知道,焦元南早就把大部分兄弟安排到亚细亚大酒店住下了,都是为了后面办事儿方便。
坐了没一会儿,焦元南就开口了:“军哥,咱先出去吃口饭,晚上宾馆啥的我都给你们安排妥当了,亚细亚大酒店,条件杠杠的!”
“行,听你的!”刘铁军点点头。
一群人哐哐站起身,浩浩荡荡地就奔着粤福楼去了。
酒桌上推杯换盏,菜也硬,酒也足,大伙儿喝得非常尽兴。
吃完饭,焦元南让人把刘铁军这帮人送到亚细亚大酒店,看着他们都安顿好了,这才带着自己的兄弟回了金太阳酒店。
到了晚上,亚细亚大酒店的房间里,大雷往沙发上一瘫,咋瞅咋不得劲儿,对着刘铁军嘟囔:“老大,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说话也太不着调了!焦元南让你捧得跟啥似的,可我瞅着他办事儿,身边也没多少哥们儿朋友啊,真有你说的那么牛逼?”
刘铁军眉头一皱,沉脸骂道:“大雷,你现在咋回事儿?翅膀硬了?狂得没边儿了是吧?记住了,人在外面得收敛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焦元南跟你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在冰城那地界,他的实力我知道,你别瞎逼逼!再说你咋这么势力呢?”
“我不是势力,我就是就事论事儿!”大雷还想辩解。
“论个屁事儿!”刘铁军刚要接着说,旁边“啪”地一声,电话响了。
是大雷的电话。
“雷哥!不好了!东辉让人给打了!”
“打啥样?”大雷瞬间坐直了身子。
“后背让人砍了两刀,血哗哗淌!”
“他妈谁干的?他妈活腻歪啦?”大雷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是李岩的兄弟,赵宏军!”
“操他妈的赵宏军!”刘铁军呲牙骂道,“大力,你现在就带着兄弟过去,一点逼脸都不用给他留!真他妈是给惯的,敢动我的兄弟,他是疯了吧?去,把家伙事儿都抄上,给我崩了他!出啥事儿我兜着,听见没?不要个逼脸的,还敢在这儿作妖!我告诉你,要是大脑袋也在那儿,他敢逼逼一句没用的,连他一块儿收拾,听见没?”
“行,哥!我现在就去!”大力应了一声就要挂电话。
“等会儿!”刘铁军突然喊住大雷,从床上下来走到电话跟前,“你火气咋这么大呢?”
“大哥,咱兄弟让人剁了,这能忍?”大雷不服气地说。
“我知道兄弟让人砍了上火,但你上去就干,这事儿不越闹越大吗?”
刘铁军沉着脸,接过电话说,“大力你先别带人过去,给李岩打个电话,问问到底咋回事儿,先跟他唠唠,别上来就动家伙。”
“行,那我先打电话问问,大哥你等我信儿!”
大雷嘟囔着,“妈的,这李万岩也太不要个逼脸了!”
挂了大力的电话,大雷琢磨了琢磨,直接拿起自己的电话,“咣咣咣”拨给了李岩。
电话一接通,就劈头盖脸的骂:“你妈的李岩!你他妈是不是作死?”
电话那头的李岩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啊?大雷?不是,你啥意思啊?”
“大雷也是你叫的?叫雷哥!”。
“哦,雷哥,雷哥!你这是咋了?发这么大火?”李岩赶紧改口,语气透着心虚。
“咋了?你他妈还装傻?我问问你,赵宏军是不是把我兄弟东辉给砍了?”
“雷哥,这事儿里面有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岩还想解释。
“误会个屁!我跟你在这儿断官司呢?”大雷打断他,“不管他妈啥前因后果,你兄弟把我兄弟给剁了,这事儿我就得找你!别鸡巴跟我俩装逼,记住了李岩,你要是敢跟我俩嘚瑟,我他妈直接把你从尚志打出去,听见没?”
电话那头的李岩吓得赶紧应着:“别别别,雷哥!你看这事儿咱能不能商量商量?”
“商量个鸡巴!”大雷嗓门儿又提了八度,“我就明告诉你,领着你那个鸡巴赵宏军,赶紧上医院去!到那儿让东辉随便整,他想咋出气就咋收拾赵宏军,听见没?少他妈废话!”
李岩还想讨价还价:“别介啊雷哥,这么整不行啊!要不我给你拿钱赔偿?这事儿里面的缘由你要是不想问,我直接拿钱给东辉兄弟养伤,行不行?”
“拿钱?”大雷冷笑一声,“合着你兄弟剁了我兄弟两刀,你还想不掏钱?还他妈你给拿钱儿,说得轻巧!我告诉你,五万块钱,一分不能少!另外,东辉必须得亲手出这口气,这两件事儿少一样都不行!”
他顿了顿,语气更冲了:“差一件事儿,等我在冰城把正事儿办完,明后天就回尚志,到时候我必干你!你他妈也有点眉眼高低,我瞅你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别在这节骨眼上给我火上浇油!真把我的火勾起来,你也知道我大雷啥脾气,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听见没?”
李岩吓得连连点头:“行行行,雷哥!都按你说的办,都按你说的来!”
“啪”的一声,大雷直接挂了电话。
就这一番通话,谁都能看出来,大雷在尚志那地界说话有多管用,刘铁军这伙人有多牛逼,根本没人敢招惹。
这边刘铁军往沙发上一靠,他小媳妇儿在旁边哐哐给他捶着后背。
刘铁军瞅了瞅大雷,慢悠悠地说:“咋地呀?你现在混社会是不是混得有点拧歪了?”
大雷一愣:“啥意思啊大哥?”
“啥意思?你是不是有点太张狂了?”
刘铁军语气沉了下来,“做人做事儿,咱得稳当点,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大雷“啪”地一下往前探了探腰,说道:“大哥,现在跟咱们以前不一样了!你还当是七八十年代呐?那时候跟谁都讲江湖义气,互相尊重,现在那时代早他妈过去了!”
他越说越激动:“这帮逼崽子,我一点儿不撒谎,你跟他们忍让,跟他们讲理,跟他们玩道义,他们他妈把你当成软弱可欺,拿咱们当孙子耍!真的大哥,你但凡给他们点好脸子,那真是应了那句话,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笑脸就蹬鼻子上脸!”
“所以说跟他们这帮玩意儿,根本不用惯着!”
大雷接着说,“尤其在咱们尚志,不管是陈慧还是杨大伟,有一个算一个,就得给他们来硬的,不然这帮逼早晚得跟你呲牙咧嘴!”
其实大雷说的这话,真没啥毛病。
每个社会大哥的治理方式本来就不一样。
就说冰城的焦元南,在江湖上都是以狠辣义气为先,底下人先敬他们,敬到骨子里才会怕;可像福胜哥那样的,就没什么敬不敬的,纯粹是让人怕,因为谁他妈敢得罪他,他就往死里整谁,能一样吗?
反过来再说大雷,他就是这脾气,火气冲,下手还狠,在尚志那片儿,就是靠着这份狠劲,才能稳稳站住脚,没人敢随便招惹。
到了第二天,焦元南要办的寿宴也总算张罗妥当了。
那时候的冰城,可不像现在这样遍地都是五星七星的大酒店,那会儿压根就没这规格,亚细亚大酒店就算是顶顶牛逼的地界了。
为了这场寿宴,焦元南直接包了俩宴会厅,一个厅根本搁不下——足足办了七八十桌,有的老哥不信了:“你是不是吹牛逼呢?哪儿来这么多人,能凑够七八十桌?”
别急,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这七八十桌人是咋来的。
首先,冰城本地的社会人基本全到齐了。
焦元南身边的好朋友就不用说了,王俊英,白博涛、杨彪,还有王龙江那帮做买卖的、沾点社会边儿的,没一个落下,全到位了。再加上满立柱,沈东洋、六道街的大胖,三棵树的小平,呼兰的小豪!还有你像满福利,还有活地图这帮人!就连老一辈的批流氓子!他们都来了。说白了,冰城地面上叫得上号的流氓子,差不多都聚在这儿了。
不过有个例外,阿城的迟伟东没来。
倒不是他不给焦元南面子,实在是赶巧了——他那会儿没在冰城,去广州办事儿了,咋赶都赶不回来,没招儿,最后让他的大兄弟沈玉杰过来替他道贺。
沈玉杰一见到焦元南,就赶紧解释:“南哥,东哥一个劲儿跟我说,实在对不住,这事儿赶得太巧了,他实在回不来。”
焦元南一摆手,笑着说:“有心了,还特意让你跑一趟,我咋能挑理呢?你来了跟他来了一样!”
说着就冲身边喊:“立强、赶紧把玉杰他们领进去坐,好好招呼着!”
旁边的老棒子,王福国,林汉强、也都跟着忙活,生怕怠慢了客人。
除了冰城本地的,外县和省内各地的社会大哥也都来了不少。
外地的大哥们也都给足了焦元南面子,齐齐哈尔大小地主不用说了,那是黑龙江的,你像吉林的小贤!沈阳的刘勇!反正等等吧!咱在这儿就不一一说了。还有内蒙的史春杰,这还只是挑着说的,要是一一细数,那说不完。
说白了,这场寿宴哪儿是单纯的庆生啊,简直就是一场东北的江湖大聚会,能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足见这时期的焦元南,在江湖上的面子和实力有多硬。
这一下子,大雷彻底懵逼了。
他算是真真切切看明白了,自己大哥刘铁军这个兄弟焦元南,那是真鸡巴牛逼,不是一般二般的牛逼!
来的这些人,往小了说是江湖上的头面人物,往大了说那有的都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全是传说中的狠角色,没一个是他妈吃素的。
直到这时候,大雷才打心眼儿里信服,原来自己大哥之前说的那些话,一点儿没吹牛逼,焦元南的实力是真摆在这儿了。
“大雷,现在看明白了吧?焦元南这能耐,可不是吹出来的吧!”
大雷这人骨子里挺犟,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之前见识短了,但嘴上就是不肯服软,只是默默点点头,啥也没说,没喊一句“确实牛逼”,也没多唠半句奉承的话,可那眼神里的佩服,是藏不住的。
焦元南这场生日宴,办得非常好,场面热闹非凡,从头到尾都顺顺当当,非常圆满。
刘铁军心里清楚,自己这帮人虽说跟焦元南关系铁,但今天这场合不一样,来的都是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要是再在这儿多待,反倒有点添乱了。
果然,焦元南死活不肯让他们走,拉着刘铁军的手说:“大哥,你再在这儿多待两天!等我把这边的活儿忙活完了,咱哥俩找个清静地方,好好喝点酒,好好唠唠嗑,我就愿意跟你处!”
刘铁军摆了摆手,笑着回应:“元南啊,说真的,这辈子能认你这么个弟弟,我心里痛快!但今天实在不是时候,你看你这天南地北的朋友都在这儿,一个个都等着跟你喝酒叙旧呢,你得把他们招待好喽!咱哥俩是自己家人,尚志到冰城也没多远,屁大点儿功夫就到了,你要是想我了,随时开车过来找我,我要是想你了,一脚油门忒儿一下子就来了,还愁没机会喝酒唠嗑?你赶紧去招呼你的客人,把他们都安排妥当,比啥都强!大哥就不在这儿给你添乱了,我先回尚志了。”
焦元南见刘铁军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留,只能点头应下,亲自领着兄弟把刘铁军这帮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车开远了才回去。
事儿过了大概三四天,焦元南的电话突然“叮叮当当”一个劲儿地响。
这两天他可真是忙活坏了,外地来的朋友一波接一波,天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尤其这帮社会人儿,一个个都是酒坛子、酒疯子,就拿大庆的王大庆、和大地主张志新来说,哪一个不是喝起酒来没完没了的主?焦元南这几天清醒的时间都没多少,天天喝得晕头转向。
好在后来焦元南他们这帮外地朋友都送走了,这焦元南喝的小脸蜡黄,焦元南才算松了口气,刚想歇两天,电话就又响了。
焦元南这脑瓜子疼得跟让人闷了两棒子似的,昏沉得厉害,就在这时候,电话“啪”地一下响了。
他强撑着接起来,含糊着问:“哎,谁呀?”
电话那头传来个女声:“是焦元南吧?”
“你哪位呀?”焦元南还没缓过神,没听出对方是谁。
“我是刘铁军的媳妇儿,苏晴啊。”
“哎哎哎!嫂子!”焦元南一下子精神了大半,赶紧赔不是,“不好意思啊嫂子,我这两天喝得晕乎乎的,没听出你声音来!咋样啊,你们到家了吧?我大哥都挺好的吧?”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就不对劲:“南哥,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儿跟你说……铁军他……他出意外啦!!。”
“啥?出意外了?咋的了嫂子?你慢慢说,别着急!”焦元南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嗓门都提了起来。
“是这么回事儿,”苏晴哽咽着,“我们从冰城回来的时候,赶上下雨了,道上全是沙子,车胎一滑,就直接撞树上了,结结实实地怼在树干上。
铁军他伤得太重,送到医院抢救了三天,还是没挺过来,人就这么走了……”
苏晴顿了顿,哭着继续说:“他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念叨你……你俩关系这么好,我寻思着,不管咋的也得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后天就出殡了,你看看你要是方便,就过来送他最后一程,要是没空……”
“必须去!”焦元南没等苏晴说完就打断了她,声音都带着颤,“嫂子,你节哀顺变。我大哥这辈子对我没得说,他的最后一程,我焦元南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去送,必须送!”
“行行行,”苏晴吸了吸鼻子,“那你到时候过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好,嫂子你多保重身体,别太伤心啊…!。”
焦元南挂了电话,心里头堵得慌,别提多难受了。
这人生啊,真是无常得让人没法琢磨。
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人,跟着自己热热闹闹参加生日宴,有说有笑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焦元南心里又疼又闹心,更让他堵得慌的是,他总觉得这事儿多少跟自己有点关系——要是当初自己不办这个寿宴,刘铁军就不会特意从尚志赶过来,也就不会遇上这场车祸了。
越这么想,焦元南心里越不是滋味,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闷得喘不过气。
了解焦元南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对别人狠!!但对兄弟从来不含糊。
当下他也顾不上头疼了,赶紧掏出电话,把身边的兄弟挨个喊过来:“立强、福国、汉强、子龙、黄毛、李丁平!都赶紧收拾收拾,带上家伙事儿,跟我去尚志!送我大哥最后一程!”
没多大一会儿,兄弟们就都聚齐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凝重。
焦元南啥也没多嘱咐,大手一挥:“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钻进车里,引擎轰鸣着,直接朝着尚志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