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围了上来,有陌生人闯入,也是一件新鲜事儿,我和奥里耶有些手足无措,我俩两手空空,什么都没给孩子们带。
“你带什么了?”我问奥里耶。
“我什么也没有啊!早知道就带些糖果了!”
“要不然你出个洋相吧?让大家开心开心!”
奥里耶大白眼一翻:“你怎么不出个丑,有病!”
“钱呢?掏钱。”
“给钱往哪儿花啊?大哥!”
“你别管,快掏钱!”
奥里耶一脸无奈,将钱包掏了出来,趁他不备,我一把把钱包抢了过来。
不错,挺厚的一沓!
还没等奥里耶因钱包和我起争执,一个声音由南向北,贯穿而来,驱散孩子们的同时也把我和奥里耶的注意力转移了。
我眼睛瞪的像铜铃,差点儿就喊出主语加青草的国骂!
这女人……***的遗孀?
目瞪口呆间,***遗孀挺着肚子,向我和奥里耶缓缓走来。
哦,对,我突然想起,洛丽塔婶婶说过,她的确暂时住在这个地方,这也太他妈简陋了,从豪华宫殿搬到这种地方,从天上到地下,这断崖式的居住环境……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吗?
“她怎么会在这儿?”奥里耶眉头一皱。
我故意知而不答:“对啊,你说奇不奇怪?真奇怪,真奇怪!”
“滚,没让你唱出来!”
我左嘴角一撇,右嘴角一捺,迎上前去,遗孀对我们的到来吃惊不已,但还是笑脸相迎。
“你们怎么来了?”
“哦,路过,过来转转,你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从小在这儿长起来的,一草一木都很熟,哪有什么不适应。”
“那就好,不像有的人,过惯了醉纸金迷的日子再过苦日子就混不下去了,咱这儿有多少人?”
“八十多个孩子,六个老师,也包括我。”
“你们院长在吗?”奥里耶插嘴道。
遗孀看了看手表:“我想这个时候,院长应该在休息,毕竟她已经七十多岁了,这两天旧病复发,整夜难眠,也就在上午还能勉强睡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那就麻烦你了!”我客气道。
穿过草地,曲径通幽,在福利院的西南角有一排更老旧的房子,看上去只要有大风就要倒塌一样。
“一直没有钱是不是?”
遗孀无奈地摇摇头:“习惯了,就看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吧,我们现在靠着国际援助在艰难度日。”
“基金会的事儿……我很抱歉!好吧,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毕竟对你来说***的死是一场噩梦,威可多是***家族最后的希望,他存活下来就意味着钱不可能到这里,但***的死,我们现在依然没有更多的办法。”
对,我撒了一个谎,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多说无益。
遗孀点点头,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顺其自然吧,我现在只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把他养大,至于这个福利院还能存在多久,我更无能为力了,不过我还是希望……看到真相!”
语毕,遗孀已是泪流满面。
我赶紧把奥里耶的钱包拿出来,将钱拍在遗孀的手里。
“拿着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给孩子们买点东西!”
“不行,院长知道也不会同意的!”遗孀推辞道。
“那就也给院长买点儿,补补身体!”
“拿着吧”,奥里耶再次插嘴,“又不是他自己的钱!”
妈的!
在福利院大概转了一圈,看来这一次注定是白跑一趟,我问遗孀对胖子这个人有没有印象,遗孀摇摇头,毫无印象,从年龄来看,他俩差着十五六岁,可能遗孀来的时候,胖子已经走了。
之前的老师走的走,死的死,现在的老师在福利院干的最长的不过十年左右,对胖子这个人更是无从谈起。
话说回来,就福利院这个条件,也不可能把胖子养这么大,十有八九是胖子后来自己发奋图强变胖的。
在回去的路上,奥里耶问我下一步怎么办,我摇摇头:“只能改天再来了,看老院长是不是还能记得胖子这个人。”
“你说现在胖子应该藏在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阿比让那么大,沧海一粟的问题你来问我?”
“我觉得……福利院就不错!”
我与奥里耶面面相觑,我去,一个杀人狂魔住在有八十多个孩子的福利院?
我抹了一把脸,提醒奥里耶:“大哥,你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别说的那么吓人,我这个人色胆包天,其他的胆量胆小如鼠!”
“还有一件事,从今天开始你欠我八百块钱!”
“什么时候的事?青天白日你就拦路抢劫?钱呢?”
“被你捐了!”
“我……那不是替你献爱心吗?”
“你怎么不帮我捐个肾呢!”
“我怎么不帮你捐个脑子呢?”
“你有吗?”
这两天维克多利派人对医院的改造进行了实地考察,我与设计人员忙前忙后,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大大大,建建建,好好好!
又不是花自己的钱,对维克多利而言这也是做慈善,再说,盖几栋楼的钱对人家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
当然,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有出于私心的原因,***家族的案件调查应该是到了尾声,虽然若隐若现的嫌疑人一个都没抓到,但我总有一天会离开阿比让,离开医院,离开洛丽塔婶婶,但我在这儿不能白吃白住这么长的时间,我得给洛丽塔婶婶和这座医院留下点儿什么东西或者是念想,让洛丽塔婶婶看到这层层大楼的时候,能想到早已不知去向的我。
唉,如此一想,的确令人惆怅,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除非大家一直吃不饱!
听说我拉来了赞助,院长都对我刮目相看了,每天早晨起来都要到正在筑地基的工地,揉半天眼睛来刮目,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说打算在医院的公园里给我立一个雕像,全裸的那种,让人们永远不能忘记对医院做出重大贡献的人。
我义正言辞选择了拒绝,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示人的!
晚些时候,碎花姑娘神神秘秘地将我拉扯到她的房间,看她更加神秘兮兮的表情,不得不让我产生联想:难道今晚有好事发生?
这样一想,我还特意松了松裤腰带!
“凌凌发,今晚半夜出发!”
“出发?谁出发?去哪儿?”
“哎呀,你忘了,我们的国宝,前些天我联系上我爸了,他派船过来了,今晚就到,我们的东西今晚就能运走,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我点点头:“这么说,我们还需要一辆车,将三个箱子运出去?”
“你傻瓜了?”
“我傻瓜了?大姐,咱俩手搬啊?从这儿搬到阿比让港口?”
“医院有救护车啊,还能掩人耳目!”
哎,我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可以啊,都说你傻,我看你一点儿也不聪明……我呸!是一点儿也不傻!”
碎花姑娘翻手就是一巴掌:“我和院长说好了,你可记住了,今晚我去敲你的门,让威可多也出来帮忙!”
“话说你把三个大箱子藏哪儿了?万一那个日本女人没走,就不怕她惦记?”
碎花姑娘小辫一翘:“把三个箱子摆她面前她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闻言,我揉了揉眼,刮目相看:“你这么会藏东西,哪天要是在外面找个男人,即使满城风雨,看来也难抓到你的把柄啊!”
“对,所以……你愿意是那个头上绿油油的男人吗?”
我瞬间就后悔刚才说过的话了,因为碎花姑娘眼睛正在灼热地看着我,我仿佛看到了她心里的那团火。
完了,女人要认真了,我要玩火自焚了!
就在此时,一个脑瓜崩在我脑海打响,我声色俱厉指着外面的窗户:“看!UFo!”
哈哈,碎花姑娘再回头……再回头已百年身,我早就逃之夭夭了,哪管他身后的骂声巨浪滔天!
晚上吃过晚饭,我就躺平了,今晚需要搬箱子,需要动力气,除了多吃了两碗大米饭,还得多休息。
多吃两碗大米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今晚我放开吃了,以前只吃一碗,吃不饱,毕竟医院也不富裕,现在不一样了,我为医院拉来了赞助,盖了好几栋楼,吃两碗大米饭不算过分吧?
打完嗝,我正想眯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不是别人,奥里耶。
这他妈黑灯瞎火的要干什么?
阿比让也没有夜生活啊!
“喂!”
“凌凌发,院长死了!”
“谁?哪个院长?”我垂死病中惊坐起。
“福利院的院长,福利院这样的福利机构负责人如果去世需要来我们警局登记。”
“去警局登记?不应该去人社局登记吗?”
电话另一头沉默片刻,突然爆发:“大哥,我在和你讨论应该去哪儿登记的事儿吗?我在告诉你,那个老院长死了!”
哦,对啊!
我赶紧拧一把大腿,让自己清醒清醒。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三天前。”
“三天前……”
“我们离开的第二天。”
“离开的第二天……”
我眉头一皱,不得不让人多想:大爷的,这是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