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里耶摸着我的额头,脸色铁青。
“大哥,大哥哥,大哥大,哥哥大……”
我甩开他的手:“行了,什么咯咯哒,都快变成老母鸡了!”
“老母鸡?你配变成老母鸡吗?我看你就是一个怕死的鬼!”
“怕死的鬼?我都成鬼了我他妈还怕死?”
“是胆小鬼!到嘴的鸭子啊,让你放了,你不知道那是一个杀人狂魔吗?你为了抓住他费了多大劲儿,你是咋想的,居然把他放了!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说过我要放过他吗?”
“你没说,但你这样做了!你还想怎样?给他买张飞机票送他离开吗?”
“临走前再请他吃顿饭如何?”
一听这话,奥里耶翻了白眼,就差口吐白沫了,上次有人被我气到这个模样,还是我的小学语文老师,他让我们写作文,看图说话,名字叫《悄悄话》,然后我什么都没写,老师问为什么,我告诉他,我什么都没听见!
我距离奥里耶近在咫尺,感觉他就要炸了!
“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奥里耶含恨九泉道。
“不,这只是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大爷的,你这是做人流广告呢!我这样嫉恶如仇的人,能让这种禽兽不如的人逃之夭夭?”
奥里耶一头雾水,云山雾罩,镜头拉进,都是一片模糊。
“你知道胖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奥里耶摇摇头。
“因为***让他家破人亡,他想要报仇!维克多利为他提供了空间,他又是***家族管家式的人物,所以消息灵通,在***家族各怀鬼胎的时候,能精准地实施谋杀,除此之外,他还告诉了我另一个重要线索。”
“什么意思?”
“胖子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奥里耶一愣:“所以说……这就是他的作案动机!把***家族的遗产注入基金会,基金会再捐献给福利机构!既把人给杀了,又能钱财散尽,落入他最想要去的地方!”
“所以说,***家族的人必须都得死,要不然钱途未卜!我们现在需要知道胖子是在哪家福利院出来的,有必要去一趟。”
“有必要吗?凶手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我们最应该做的不是抓紧时间抓人吗?”
“如你所说,我为什么还要放他走?”
奥里耶斜愣着我:“那还不是怕死!”
妈的,被他说中了!
“对,我的确是怕死,我俩要是真打起来,死的肯定是我。”
“说实话了吧?”
“我自己放走的人我自己抓,不捞您费心,不过胖子不用追,你也不用兴师动众,我会让他自己走进监狱。”
奥里耶翻着白眼,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弄你大爷啊!”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转眼间就来到了夜晚……对,这时间跨度用上这么两个词,有点儿杀鸡焉用牛刀的意思。
月光皎洁,我躺在床上,威可多和他的姥爷已经睡着了,今天的大火给医院所有人都上了一课,据说排查出的原因是电器老化所致,对此我只能信个鬼!
我并没有告诉威可多胖子就是凶手的事,因为我感觉事情另有隐情,而这份隐情我也没告诉奥里耶。
胖子拿枪指着我的时候提到去医院救火的警察朋友……而我并没有告诉他医院失火的事,威可多在医院也没有遭受任何意外,显然,医院大火只是胖子调虎离山的手段。
医院失火的时候,胖子肯定已经在庄园附近伺机而动了,不可能在医院放一把火再往庄园赶,时间根本来不及。
那么,是谁在医院放的火?是谁在胖子调虎离山?
如果今天我不把胖子放走,我俩十有八九得死一个,大概率是我,如果我能制服胖子,胖子肯定毫无疑问地揽下全部,即使存在一个帮手,胖子都是要死的人了,也没道理把他背后的人给供出来。
这是一个什么人?
一无所知,他会不会重蹈胖子的覆辙,为胖子报仇?
不好说。
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炸,谁都不知道它有多大威力,谁都不知道它是不是一颗哑弹!
所以,我得欲擒故纵、放虎归山,舍不得老虎套不着孩子啊!
还有,我看过警方搜集的案发现场的前后照片,但都没见过胖子的身影。
这里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情况,胖子是凶手,他如果有帮手的话,帮手在外一关电闸,胖子伺机而动,冲进去把人杀了,灯亮之前,他又逃出了房间,所以案发前后都见不到他的人;第二种情况,如果胖子没有帮手,他需要自己关上电闸,而后实施杀人,但电闸所在位置与案发现场有一百多米,来回二百多米,电停了不过一分钟,还要急匆匆杀个人……这说得过去吗?
如果存在这样一个帮手,他与医院放火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天色大亮,但我昨晚一点儿也没睡,我用脚趾头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被杀当晚,胖子在其中的来来往往。
按照计划,今天一大早我和奥里耶需要去一趟福利院,就是那家将胖子养大的福利机构,也不知道胖子是从小就这么胖还是后来胖的,如果从小就比较胖,说明本就不富裕的福利院养这么个胃口大的孩子压力还不小。
说实话,去这一趟也没什么具体目的,只是想找个人了解了解胖子的过去。
奥里耶今天倒是挺准时,在我吃第四个包子的时候他的车出现在了门口,经历昨天一场大火,医院近三分之一的建筑被毁坏,洛丽塔婶婶很是伤心,眼皮都肿了好几圈。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况理由还有理有据、铿锵有力!
我掏出手机给维克多利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法国美女。
“哈啰,凌凌发,还活着呢?”
“你好,姑娘,托您的福,还支愣着,我找维克多利有要事相商!”
“董事长在开会,我替你转告他吧!”
“行,我住的医院昨天失火了,损毁严重,我想让你家董事长出钱帮我一次,最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扩建,还有条件的话,再购买点儿医疗设备。”
“你这是三个请求啊!”
“就一个,出钱就行!大坏蛋不都喜欢做表面文章嘛,尤其是做慈善,还能得个好名声,何乐不为?”
“凌凌发,你说话注意点儿,董事长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姑娘,你说话注意点儿,不是让我办,是委托,我俩是平等关系,那件事现在的情况是老母猪配种,开始有点儿眉目了!”
“那你可给老板配好了,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知道,我这不整天研究配种的姿势嘛,姑娘,以你亲身经历,你觉得什么角度比较不错?”
然后对方果断挂掉了电话。
经过一夜的平复,奥里耶看上去已经心如死灰了,这平静的状态正是我想看到的,在路上,我将昨晚想了一夜的事给他复述了一遍,眼看着他又行了,眼睛又亮了起来。
“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吗?”奥里耶自言自语道。
“应该存在,我就是想挖出这个人,然后用他把胖子给逼出来!”
“他会出来吗?”
“会,胖子算是重情重义的人,他是主犯,他不出现,所有的罪责都将惩罚到帮凶身上,他下半生是不愿受这个煎熬的。”
“你打算怎么找出这个帮凶?”
我与奥里耶面面相觑。
“大哥,别看我,好好开车,我如果想到了办法,还会是现在这副要出家的模样吗?”
“我再告诉你一个出家的理由,刚才听了你的想法,我觉得你的推断中有一点儿漏洞!”
“漏洞?什么意思?大不大?”我颇为紧张。
“在你的推断中,胖子如果没有帮手,他需要一个人跑去关电闸,然后再跑回来杀人,然后再去打开电闸,是不是?”
“是。”
“但你有没有想过,胖子也许不会去打开电闸,他已经杀完人了,电闸什么时候打开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咦?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所以一分钟的时间,胖子只需要跑一个百米左右就行……博尔特只需要不到十秒,正常人二十秒足够了,还剩四十多秒,杀个人算是绰绰有余了。
这也就是说,***被杀,胖子有没有帮手都能完成!
我仰天长啸:“好吧,你做到了伙计,你做到了釜底抽薪!但我还是坚信,胖子身后还有一个人,拭目以待吧!”
福利院位于阿比让的东北方向,是一个郊区的位置,距离城市不远不近,房屋看上去也不少,只是一排排的平房,有些老旧甚至有的已经年久失修。
动荡不安的国家,没有直接死亡的威胁就算好地方了,要什么白墙红瓦啊!
在大门口简单做了登记,我和奥里耶便走了进来,与外面的老旧不同,院子里整洁有序,植被被精心打理过,有些孩子们正在草地上玩耍,穿着有些破烂但干干净净。
看来除了钱能办到的,其他都已经尽力而为了。
“在科特迪瓦,这里算是世外桃源了!”奥里耶有感而发!
我往向远方,突然想起我的一个胖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