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抬手一挥,巨树的光影中浮现出古老的画面 —— 一群穿着兽皮的人,将一块陨石碎片嵌入地心,与当时的地心之王立下盟约:地表与地心互为表里,共同守护星球的核心。
“五十号的机械军团,正在啃食星球的筋骨。” 王的声音沉了下去,光带般的手指指向巨树的一根枯枝,“你们避难于此,却也肩负着使命。” 它将一缕银光注入清华的印记,“这是地心的本源之力,能唤醒地表沉睡的守护节点。”
清华突然想起暖境中感受到的星球脉动,原来那是王在传递讯息。张倩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所以我们不是偶然来到这里。”
王的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光带轻轻缠绕住他们的手腕:“当你们的印记与我的本源共振时,便是回归契约的时刻。黑虎守护地心七域,你们则要唤醒地表的力量,内外夹击,才能驱逐啃食星球的蛀虫。”
它转向黑虎,额头的螺旋纹与王的眼眸同时亮起:“你拓展的地盘,恰好堵住了机械军团渗透地心的暗渠。这不是巧合,是星球的自我保护在借你的爪牙行事。”
黑虎似懂非懂地低吼一声,蹭了蹭清华的裤腿。王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巨树的光芒也渐渐黯淡:“去吧,当你们准备好时,印记会指引方向。” 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留下一句余音,“记住,星球的脉动,永远与守护者的心跳同频。”
回到议事坪时,黑虎额头的螺旋纹仍在闪烁。所有地心猛兽看到这印记,都匍匐在地,比之前的臣服多了份神圣的敬畏。清华将王的讯息告诉蓝星和何燕,两人看着全息模型上与印记完全吻合的能量网,终于明白这场地心之行,从一开始就是场注定的回归。
夜里,黑虎第一次没有去巡视领地,而是趴在清华和张倩的洞穴外。清华抚摸着它额头的螺旋纹,腕间的印记与之呼应,泛起同样的银光。“原来你不只是在拓展地盘,” 张倩靠在他肩上,看着黑虎满足的睡颜,“你是在帮这颗星球疗伤。”
清华望着洞外璀璨的星网,突然无比想念地面的阳光。但他知道,当他们回去时,不再是仓皇的避难者,而是带着地心的力量与契约的守护者。而黑虎,这位在地心之主见证下诞生的地表王,终将与他们并肩,让星球的脉动,重新清澈而有力。
从能量平台返回的第三夜,洞穴外的鸣叶鸟突然集体噤声。张倩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睁眼时正对上一双悬浮在半空的眼睛 —— 那是只由冰晶构成的巨鸟,翅膀展开有十米宽,每片羽毛都是锋利的冰刃,瞳孔却是两团燃烧的火焰,正透过藤蔓缝隙盯着他们。
“别动。” 清华按住她的肩膀,腕间的印记烫得惊人。冰晶巨鸟没有攻击,只是扇动翅膀,带起的寒风让洞穴内结了层薄霜,随后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原地留下几根闪着寒光的冰羽。“是地心之王。” 清华捏碎冰羽,粉末在掌心化作星点,“它在试探我们。”
次日清晨,沼鳄首领慌张地汇报:三只年轻的沼鳄失踪了,湿地边缘只留下几片沾着银光的鳞片。黑虎在现场嗅出了熟悉的能量气息,对着天空低吼,额头的螺旋纹忽明忽暗,却不敢擅自闯入地心之王的领域 —— 那是所有地心生物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接下来的日子,地心之王的试探愈发频繁。它时而化作流淌的岩浆河,挡在队伍前行的路上,看着清华他们踩着巨熊搭建的石桥通过;时而变成透明的雾团,渗入议事坪,偷听清华和蓝星讨论地形数据;甚至有一次,它化作黑虎的模样,混入兽群,直到清华发现 “假黑虎” 额头没有螺旋纹,才在对方消失前看清那双属于王的、冰冷的星云眼眸。
最令人不安的是失踪事件接连发生。先是两只灵猴在采摘果实后没回来,树杈上只挂着半截发光藤蔓;接着是三名负责巡逻的士兵,他们的战术通讯器最后传回的画面,是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以及一声非人的尖啸。
“它在研究我们。” 张倩将士兵的遗物 —— 一枚磨损的徽章放在石桌上,声音发颤,“不管是野兽还是人类,它都想弄清楚我们的弱点。” 清华的拳头攥得发白,腕间的印记持续发烫,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与某种力量对抗。
这天,当队伍穿过晶簇山脉时,整片山脉的水晶突然同时折射强光,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囚笼。地心之王的身影在光笼外显现,这次它化作了混合形态 —— 上半身是披着岩甲的人形,手臂是沼鳄的利爪,下半身是火蜥蜴的尾巴,背后还长着飞狼的翅膀,面容依旧模糊,唯有眼睛闪烁着审视的光。
“外来者,你们的存在打破了平衡。” 声音不再是灵魂共振,而是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这些生物追随你们,已经偏离了地心的法则。” 光笼突然收缩,将两只石鳞豹和一名士兵困在中央,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被能量分解。
“住手!” 清华冲向光笼,腕间的印记爆发出刺眼的绿光,与水晶的光芒碰撞,激起层层涟漪。黑虎猛地撞向光笼,白虎也跟着发力,火蜥蜴首领喷出岩浆试图融化能量壁,却都被弹了回来。
地心之王看着清华印记的光芒,似乎有些意外:“景星的后裔,果然带着不一样的力量。” 它的翅膀扇动,卷起一阵狂风,“但这力量是否可控,还需要验证。” 被困的生物和士兵在光笼中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的透明度越来越高。
张倩突然想起蓝星说过的能量共振原理,她对着清华大喊:“用印记的力量引导它们的能量!” 清华立刻会意,将掌心贴在光笼壁上,印记的绿光顺着水晶流淌,渗入被困者体内。那些即将消散的身影渐渐凝实,石鳞豹发出感激的低吼,士兵也挣扎着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