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7时,日军第20联队在联队长大野宣明的指挥下发起第一波进攻。
十二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呈扇形展开,后面跟随着约两个大队的步兵。
日军显然低估了守军的抵抗力,采取密集进攻队形,结果很快陷入了守军预设的火力陷阱。
当日军先头部队进入距离阵地约五百米时,守军阵地上依然一片寂静。
只有偶尔飞过的水鸟打破清晨的宁静,这种反常的平静让经验丰富的大野联队长感到不安。
“停止前进!”他刚刚下达命令,对面的阵地上就喷出了无数火舌。
隐藏在永备工事内的马克沁重机枪首先开火,密集的子弹如同镰刀般扫过日军进攻队列。
紧接着,配置在侧翼的迫击炮开始发言,炮弹准确地落在日军后续部队中间。
最让日军意外的是,守军竟然还配备了战防炮,37毫米穿甲弹轻易击穿了日军坦克薄弱的装甲。
“报告!第3中队中队长阵亡!”传令兵向大野报告:“我军被压制在河滩地带,进退两难!”
大野联队长透过望远镜看到,他的部队正被困在泊渎河东岸的开阔地上。
这里原本是一片稻田,秋收后留下的稻茬根本无法提供有效掩护。
士兵们被迫趴在泥泞的河滩上,任凭守军火力收割。
上午9时,日军调整战术,集中所有火炮对守军阵地进行压制射击。
第16师团属炮兵联队的36门75毫米山炮,12门105毫米榴弹炮同时开火,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守军阵地。
“注意炮击!全体隐蔽!”守军阵地上传来军官们的呼喊声。
炮击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东亭镇外围阵地几乎被翻了个遍。
许多永备工事被直接命中,但德式标准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显示了其优越的防护性能,大部分工事只是外表破损。
炮火延伸后,日军第20联队第2大队在大队长吉田少佐率领下发起第二轮进攻。
这次日军改变了战术,以散兵线交替掩护前进,同时派出工兵分队试图在泊渎河上架设浮桥。
“瞄准工兵!打!”守军指挥官敏锐地发现了日军意图。机枪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河面,正在架桥的日军工兵接连倒下,浮桥搭建工作被迫中断。
吉田少佐见状,亲自率队发起冲锋。
这位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军官挥舞着军刀,率先涉过齐腰深的河水。
日军士兵见状士气大振,纷纷跳入河中向对岸冲去。
守军阵地上,一营长张振武握紧手中的步枪,冷静地等待着。
当日军先头部队即将登岸时,他猛地一挥手下令开火。顿时,阵地上的所有武器同时喷出火舌,刚刚登岸的日军成片倒下。
吉田少佐身中七弹,倒在河岸边,手中的军刀断成两截。
就在正面进攻受挫的同时,日军第38联队负责的翼侧迂回行动也遭遇顽强阻击。
联队长助川静二大佐命令部队向长大厦镇方向迂回,企图包抄东亭镇守军侧后。
然而,这一行动早在华夏守军预料之中。
第105师师长王铁汉提前在长大厦镇部署了一个加强营,配属了四门战防炮和一个工兵排。
上午10时30分,日军第38联队先头部队进至长大厦镇外缘,立即陷入守军预设的防御体系。
镇子外围布设了密集的地雷区,街道上设置了多重路障,几乎每栋房屋都经过了加固改造。
最让日军头疼的是镇子中心的一座三层砖石结构钟楼,守军在上面设置了观测所和机枪阵地,可以控制整个镇子及周边地区。
日军连续发动三次冲锋,均被钟楼上的火力击退。
“调用步兵炮!”
两门九二式步兵炮被推上前沿,对准钟楼连续射击。
第七发炮弹终于命中钟楼顶部,守军机枪手当场牺牲。
但就在日军以为得手时,钟楼中层突然又喷出新的火舌。。。。守军预备机枪手迅速补上了位置。
午后1时,日军在长大厦镇的进攻进入白热化阶段。
守军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与日军展开逐屋争夺。
与此同时,在东亭镇正面,日军第20联队虽然损失惨重,但仍然不断施加压力。
联队长大野宣明孤注一掷,将最后的预备队,第1大队投入战斗。
下午3时,东亭镇防线出现了第一个危机。
日军一发150毫米榴弹炮炮弹偶然命中了一个关键机枪工事,工事顶盖被完全掀翻,里面的官兵全部牺牲。
日军趁机从这个缺口突入,占领了一段约五十米长的阵地。
“三连,跟我上!”营长李国栋亲自率领预备队发起反冲击。
这场发生在突破口附近的战斗异常惨烈,双方士兵在狭窄的战壕内拼杀,刺刀,工兵铲,都成为了武器。
李国栋营长在搏斗中被日军刺刀刺中腹部,但仍然坚持指挥,直到将日军赶出阵地才倒下。。。。
与此同时,在长大厦镇方向,日军第38联队终于取得突破。
下午4时,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日军占领了镇子大部,残余守军退守镇西最后一道防线。
助川大佐兴奋地向师团部报捷:“我已攻占长大厦镇,正在向西追击。”
晚7时,夜幕完全降临,枪声逐渐稀疏。
东亭镇战线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零星的交火和伤员的呻吟声不时响起。
这一天东亭镇方向日军伤亡超过800人,其中第20联队损失尤为惨重,包括吉田少佐在内的多名军官阵亡。
华夏守军也付出约900人的伤亡代价,艰难守住了主要阵地。。。。
王铁汉师长连夜调整部署,将预备队填充到受损严重的单位,同时命令工兵加紧修复工事。
第16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对当天的战果极为不满。
“这是帝国陆军的耻辱!”他在电话里对第20联队长大野宣明吼道:“明天必须突破东亭镇,否则你就切腹谢罪吧!”
这个寒冷的夜晚,双方都在积极准备明天的战斗。
卫生兵打着灯笼在战场上寻找伤员,炊事班送来了热食,通讯兵忙着修复线路。
月光下,泊渎河水泛着诡异的红光,那是阵亡将士的鲜血染成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