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去攻略最终boSS，让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
何诚自嘲地笑了笑。
姬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行动方案...已提供。执行与否...取决于救世主大人...自身决策。”
“行吧行吧，有的选总比没得选强。”
何诚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的四肢。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或者说唯一的救命稻草。
就是那个曾经在他心中如同天使般存在的白云曦了。
虽然日月教继承人这个头衔听起来就跟最终反派似的。
但何诚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白云曦会是那种草菅人命的坏蛋。
毕竟，那个网络的天使，会温柔安慰粉丝，并拯救过她的人怎么会是那种恶人呢？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何诚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说不定白云曦也是身不由己，隐瞒自己这一切是因为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天使，你怎么可能是坏人！”
抱着这种心态，以及对许诗萤安危的极度担忧。
何诚最终还是决定，去找白云曦。
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真相。
在姬玲友情提供了一些反侦察技巧和建议路线后，何诚踏上了返回魔都的路。
一路上的心情，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他一会儿觉得白云曦肯定会帮他。
毕竟他们曾经同居过，有着深厚的直播合作情谊。
一会儿又觉得这事儿悬。
万一白云曦真的是坏人呢？
她本来就隐瞒了很多事情，万一她确实有黑暗的那一面呢。
那他现在岂不是自投罗网？
怀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何诚终于站在了魔都那栋熟悉的楼下。
这里，是他和白云曦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何诚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鼓劲一样。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希望像以往一样打开房门，然后迎接白云曦那温柔的笑容。
“天使，我回来了...”
打开门，迎接他的...是被打扫干净的房屋。
甚至可以说是太过干净了。
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他们生活过的痕迹。
他快步冲进白云曦的房间。
空空如也。
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衣柜里空空荡荡。
每个地方都干干净净，曾经她用来直播的设备全都不见了。
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何诚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不死心地在屋子里疯狂寻找。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希望能找到一丝白云曦留下的线索。
但什么都没有。
白云曦，真的离开了。
不告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诚颓然地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呵呵...”
何诚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干笑。
他被抛弃了。
彻彻底底地被抛弃了。
姬玲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回响。
“日月教的继承人...白云曦...”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玩笑。
那个温柔善良的白云曦，就是那个黑暗组织的继承人。
她真的有着不可告人的一面。
而他，何诚，就像一个小丑一样，一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为什么要离开？
难道说...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其实他去水城，让他卷入米乐的事件，让他和许诗萤、姬玲扯上关系。
让他接触到日月教...难道都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他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他甚至怀疑自己去找她的手机也在她的计划之中。
天使想利用他做什么？
还是说，她只是觉得他太碍眼，所以用这种方式，把他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清除出去？
无数的疑问和猜测，啃噬着何诚的心。
他感觉自己的信任，自己的感情，都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碾得粉碎。
“真傻啊，何诚...”
他喃喃自语，有些崩溃。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还真以为自己能拯救谁了？”
“到头来，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弃子罢了...”
就在何诚沉浸在自我怀疑的情绪中，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的时候。
姬玲走来了。
“姬玲，你来干什么？”
“救世主大人，我收到消息...许诗晴被物理清除了...原因是反抗激烈。”
“许诗萤...当前状态，被日月教拘押...地点未知。”
“什么？许诗晴...死了？”
那个有点聒噪可爱的辣妹，就这么...没了？
“是真的...”
“你确定你没收到假消息？”
“是真的...”
何诚感觉十分地绝望。
寒意袭来，他现在感觉身体都有些站不稳。
他想起了许诗晴表白他时的眼神，想起了两人的结婚证。
“啊啊啊啊啊啊！！！”
何诚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面前的墙上。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
他只是想守护自己珍视的人。
他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为什么到头来，却害死了所有人？！”
“我真蠢...”
“我真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我以为自己很清醒，我以为自己能看透一切，我以为自己能用自爆解决所有问题...”
“结果呢？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我只会害死我在乎的人！”
强烈的悔恨和无力感充斥大脑。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写满了bUG的劣质游戏。
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只会导向bAd ENdING。
这一刻，何诚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
白云曦的背叛，许诗晴的死讯，许诗萤的被囚...
一桩桩一件件，把他那颗原本就有点玻璃渣心态的心锤得稀烂。
“我真是个废物，我真是个废物，我真是个废物...”
何诚眼神空洞。
就在他的SAN值即将跌破安全线，准备上演自杀时。
姬玲开口了。
“许诗晴逝去...但许诗萤存在营救可能性，需要救世主大人...执行高风险行动方案。”
“哈？”
何诚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对啊，许诗萤还活着。
他并非失去了一切，他还有许诗萤。
这个一直爱着他的女人。
虽然这一切只是谎言，但是也是他目前需要珍视的人。
“告诉我，姬玲，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救到她？”
姬玲顿了顿，像是在加载新的语言模块。
“当前日月教内部...构成...复杂。除继承人白云曦外，尚存在其他关键人物。”
“如白云曦之长兄...白泽宁。白云曦之次兄...白泽安。以及...现阶段最高掌控者...白超雄...白云曦之父，这些都是你可以求救的人...”
“白云曦还有两个哥哥？！我一直以为她只有妹妹...等会儿，这不重要！”
“你先告诉我，许诗萤怎么办？”
“等等...”
何诚很快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从这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理论上...可行。”
姬玲的声音依旧平稳。
“继承人白云曦...目前处于放养状态...日月教最高掌控者白超雄...仍是日月教的核心。”
“如果...救世主大人...能主动向白超雄陈述实际情况，并提交关键物证...例如，白云曦的旧手机...最后加入日月教。”
“以证明你的初始动机并非针对日月教，也并非受其他敌对势力指使...”
“那么，白超雄...有一定概率...重新评估你的威胁等级，并赦免你的过失行为。”
何诚听得一愣一愣的。
向敌人投诚？还要上交手机以证清白？
“等会儿！”
何诚突然反应过来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岂不是就等于...跟日月教同流合污了？！”
“他们可是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破事！”
“让我跟他们合作？甚至成为他们的一员？开什么玩笑！”
他一想到要跟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组织合作。
甚至可能还要帮他们干一些脏活累活。
他就觉得人格被侮辱。
自己虽然是个死宅，偶尔还有点小阴暗，但他也是有底线的。
至少，他自认为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此为...当前状况下...唯一可行性方案。”
姬玲的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救世主大人...目前处于日月教追捕名单...自身安全...无法保障。”
“其次，许诗萤...仍被日月教拘押，若想营救，必须得到白超雄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
何诚的语气有些艰难。
“我想要救许诗萤，就必须先把自己卖了，换取白超雄的信任，然后才能有机会？”
“可以这么理解。”
姬玲顿了顿，补充道。
“此方案...既可最大限度保全你的生命安全，营救目标许诗萤...成功率最高的路径选择。”
何诚沉默了。
他看着窗外魔都那灯火辉煌的夜景，只觉得一阵阵的讽刺。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这个城市里一个不起眼的死宅，过着平静而略带无聊的生活。
现在，他却被卷入了一场足以颠覆他三观的黑暗旋涡。
甚至要考虑是否要弃明投暗，加入一个自己鄙视和憎恶的组织。
为了什么？
为了活下去？
不，他何诚虽然惜命，但还没到为了活命就什么都肯做的地步。
他有他的自爆美学，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跪着生强。
但是...许诗萤呢？
那个倔强的、偏执的、会为了他而奋不顾身引开追兵的女孩。
现在还被关在日月教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里，生死未卜。
如果他死了，谁来救她？
何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又看到了许诗萤那张迷人病娇的脸，听到了她在他耳边说的“活下去”。
“好吧...”
许久，何诚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我答应你。”
“明智的决策。”
“可是我应该怎么去见那个白超雄，万一我去投靠时就被日月教的人抓了怎么办？”
姬玲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无需担忧，你的大学辅导员...即为日月教的人，你只需将你的诉求...告知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