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特么是卖命钱。”
郑爱国吐槽道:
“你想干啊?要不我给你牵个线儿?”
“别,我怕有命挣没命花。”
李学习讪笑道:
“我这人胆子小,对现在的生活挺满足,也不缺钱花,不至于,不至于。”
“哼!”
郑爱国白了他一眼,然后冲杨庆有努嘴道:
“笔墨伺候。”
“好嘞,爷,您稍候。”
杨庆有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千儿,立马屁嘚转身进屋拿纸笔去了。
紧接着身后便传来郑爱国的笑骂声。
“我是看出来了,你丫生错了年头,早个几十年,都特么没李莲英的事儿。”
杨庆有搁里屋没好气回道:
“滚蛋,你特么才想当太监。”
名字、职务、大致长相,郑爱国写的详细,尽管如此,当他写完把纸条递给杨庆有时,还是郑重说道:
“庆有,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你丫别通知我,也别想着搞依依不舍恶心人那套,该走就走,具体日子谁也别说,哥几个嘴碎,怕是守不住秘密,而且你特么也不是一般人,万一将来倒查,也特么省的连累哥几个。”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点头,很是赞成郑爱国的说辞。
“庆有啊!你跟别人不一样,树大招风,搞不好还真会倒查。”
“没有搞不好,一准会倒查,所以说,打今儿起,你特么少联系哥几个,除非风头过去,否则非要命的事儿,还是不见的好。”
“有道理,保持距离,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拉一把,要是还天天混一块儿,关键时刻都特么得倒霉。”
“得,这么说,今儿就是散伙饭了?”
杨庆有闻言苦笑不得道:
“散你妹的散,这时局啊!月月变,谁也说不好以后会怎么着,就按文柏说的来,近一两年风头过去之前,咱们还是少联系的好,不止我,你们之间也一样,世事无常,长辈们的事儿咱们做不了主,只能尽力减少损失,防止被牵连,等待将来吧!”
“牛逼,不愧是文化人,想的就特么多。”
郑爱国拍了拍杨庆有的肩膀,语气沉闷道:
“那哥们就不多说了,趁着现在你们院的邻居们还没回来,我就先撤了,当然了,出了事儿,该打招呼也别客气,帮不帮我心里有数。”
说罢,丫痛快的接过杨庆有递来的香烟,标准的后世去皮软中华,整整两包,放鼻子上深深嗅了口,撂下句。
“奇了怪了,你特么什么稀罕玩意儿都能弄的到。”
然后转身就走,第一个出了门。
剩下几人也差不多,撂句鼓励的话,接过递来的烟,排着队的相继离开。
看来杨庆有的话他们是听进去了,没再像以往那样,嘻嘻哈哈的聚团走。
直至屋内只剩下李学习和杨庆有俩人。
李学习接过烟,反手就叼了根,续上火,吐着烟雾说道:
“你丫来真的?”
“不然呢?”
杨庆有笑道:
“我对你弟妹的家庭成分一点信心都没有,而且说实话,时局怎么样,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七八年前还可以上大学,过了60年,上面便悄悄的断了这条路,如今连稍微重要点的岗位都不让待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凉拌。”
李学习在杨庆有的影响下,没少学俏皮话,甚至不经意间,说话的方式都改变了不少。
“就像你说的,既然改变不了大势,那就随波逐流,人家走,你也走就是了,不得不说,哥们还是挺佩服你的,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但心思比哥们缜密多了,要是我,说不定只会发牢骚,顶多想法找找人,看看能不能调个轻松点的岗位,压根想不了这么长远。”
“那是你压根遇不到我这种问题。”
杨庆有锤了他一下,笑道:
“哥们也不是说必须走,看情况吧!少说丧气话,怎么着,你打算再坐会儿?”
“坐个嘚儿,哥们还是避嫌吧!你丫说的太特么吓人了。”
说罢,李学习走到门口伸头瞧了瞧外面,见倒座房前没人,便笑着摆了摆手,踏出了房门。
“搞定。”
杨庆有再次看了眼郑爱国留下的纸条,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进空间。
别看他说的严重,其实压根没放心里。
照他的性子来说,不就是走嘛!
屋子工作全是公家的,没啥可留恋的,走就是了,又不是不能回来。
用句后世比较二逼的话来说,今日的远行,是为了明日更好的相聚。
如果真走了,将来再相逢,哥几个说不定都已成一方大佬,相聚时必定别有滋味。
.................
“庆有你朋友都走了?”
“是啊朱婶儿,您没出去逛庙会啊?”
朱婶闻言吐槽道:
“人挤人,有什么好逛的,有那工夫还不如在家待着省点钱,说到省钱,我得说你两句,如今你有孩子了,也该安生过日子了,瞧你大手大脚的,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拿大锅炖肉吧?”
“您说的对。”
杨庆有当即认怂。
“我以后注意,不过今儿您可冤枉我了,肉我可没花钱,都是那几位带来的,大伙平日里忙,就想趁着过年休息,好好喝几杯。”
“找借口呢吧?”
朱婶没好气道:
“周日不能聚啊?非得过年了这么糟蹋好东西。”
“您看您又误会了不是。”
杨庆有嬉皮笑脸道:
“哥几个都是厨子,哪有什么周日啊!周日得出去掌勺。”
朱婶闻言惊愕道:
“都是厨子啊!那怪不得拿肉不当好东西,还是老话说的好,荒年饿不着厨子,平日里东家都没少给好处吧?”
“嗐!您这话说的。”
杨庆有苦笑回道:
“都是普通人家,能给什么好处啊!顶多饿不着就是了。”
“是吗?”
朱婶深深看了杨庆有一眼,明显不信他的鬼话。
要是顶多饿不着,那中院的傻柱为嘛天天能有肉给媳妇孩子吃?
净扯淡。
“不听你瞎掰扯了,你有数就好。”
“得嘞,您慢走。”
瞧着回屋的朱婶,杨庆有拍着胸脯很是松了口气。
以后坚决不能在院里折腾了,这帮邻居的鼻子是真尼玛尖。
炒菜时,明明院里没人瞎溜达,仅剩的老几位也都在屋里待着取暖。
没成想,味儿还是让他们闻见了。
这算是特殊年代练就的神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