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晔抓着卷网机,本来不想动手捡鱼虾,但是,谁让一条金黄色的鱼就在他旁边不足一米的地方蹦跶呢。
那可是大黄鱼,而且个头还不小,有个4斤左右。
他也只好往旁边跨了一步,弯下腰将其笑纳了。
大黄鱼被他抓在手里,还在不停挣扎,鱼鳞在雨水中闪烁着金光。
他把大黄鱼放进旁边的桶里后,继续留意着周围,还真就又发现了一条好货。
这是一条三刀鱼。
斑马色的它在一众鱼儿之中格外显眼,大倒是不大,也就两斤左右,但价格高啊。
冯晔自然是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将其收入囊中。
在随后的二十几分钟里,他又陆续捡到了不少好鱼,其中包括一条东星斑和一条红瓜子斑。
石斑鱼多栖息在海底,估计是翻腾的海浪将它们卷到了上层,又裹挟上了甲板。
要不然怎么说风浪越大鱼越贵呢?
反观六个船工,倒是不像他那样挑挑拣拣,而是见什么抓什么。
不管是鱼还是虾,只要是能卖钱的,他们就一股脑儿地往筐子里装。
一个个是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拖网浮出水面,冯晔才叫停了大家的捡鱼行动。
“别捡了,该起网了……”
“好嘞!”
船工们应声而停,虽然一个个都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暂时放弃,转身投入到收网的工作中。
只是鱼虾不停地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看得他们心痒痒的,恨不得全数收入囊中。
不过,大家也清楚收网才是正事,不能因小失大。
船身摇晃,海浪依旧汹涌,给收网工作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冯晔站在一旁,看着慢慢吊起的渔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阵惊喜。
早就预想过这一网会有不小的收获,但没想到竟如此丰盛。
单说重量就不轻,少说也有一万五千斤以上。
关键是他在网里面看到了不少红彤彤的鱼。
不管怎么说,红色的鱼看着就喜庆,让人心生欢喜。
而且,红颜色的海鱼大多数都不便宜,仅有少数几种是便宜货,比如红娘鱼、石九公等。
鱼货倒出来后,发现其中不乏珍贵的红斑,还有红友鱼、红笛鲷、红杉鱼、红目鲢等。
冯晔欣喜不已,拿了个筐就开始分拣,首选当然是那些高价的鱼虾。
浪还很大,船头时不时就有海浪拍打上来,将前甲板的鱼冲向船尾。
他可不想看到这些价值高的鱼虾被海水冲走。
而六个船工却分成了两拨,其中四个人留在前甲板和他一起分拣,另有两个人拿着筐子去了后甲板。
冯晔本想让不要管后甲板那些鱼虾,但转念一想,后甲板被海浪裹挟上来的鱼虾当中,也有不少值钱的货色,于是就没有吭声制止。
拖网收上来后,也没有再放下去。
这种恶劣的天气,谁也不知道后续会怎样变化?
如果再把网放下去,万一风雨加大需要跑路,收网会严重耽误时间,甚至可能危及船只安全。
宁愿风雨再小一点,海况平息下去一点,再下网也不迟。
毕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分拣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雨也一直持续不停地下着。
忙碌到下午两点多,大家才堪堪将满船的鱼虾分拣结束。
船一直摇晃不定,又下着雨,干起来活来哪有平常时候那么利索,自然是多费了不少时间。
否则,以他们这么多人的效率,一个小时前就该搞定了。
分拣结束后,冯晔就让大家赶紧去换衣服。
至于甲板上剩下的那些不要的海货和水草泥沙等垃圾,就不用管了,打上来的海浪会将它们冲刷的干干净净。
又是淋雨又是浪打上来的,尽管穿了雨衣,但衣服还是难免会打湿。
冯晔也去将有些湿了的上衣换了下来,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甩了一根烟给开船的杜玉林,他自己也点了一根。
烟雾缭绕中,他问道:“天气预报怎么说?”
杜玉林深吸一口烟,眉头微皱:“不太妙,天气预报说这两三天都是雨,风浪也不会小。”
“那看来是有些麻烦了。”
冯晔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是啊,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肯定是没法作业了,是不是考虑回去,或者找个避风港先歇歇脚,等天气好转再继续作业?”
“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况也能勉强作业,但怕就怕风浪会加大。”
“我也担心这一点,这鬼天气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杜玉林望着海面,叹了口气,“我看还是稳妥一些,往回开吧,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真要是风浪加大,这附近又没有海岛,躲都没处躲。”
冯晔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安全第一,那就往回开吧。”
杜玉林“嗯”了一声,当即加大了油门,提升船速。
实际上,在起网之后,紫气号就在往回航的方向移动了,只不过先前的速度比较慢罢了。
冯晔靠在驾驶室的窗边,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外面汹涌的海面。
海水浑浊不堪,不复往日的碧蓝,像是一锅煮沸的墨汁,翻滚着白色的泡沫。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一点也没有停息的意思。
远处的海天交界处,乌云压得更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驾驶室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风雨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杜玉林突然开口道:“也不知道昨天回去的三条船咋样了?按理来说,都一天了,早就该出来了,可却一直没有和我们联系。”
冯晔掐灭烟头,沉声道:“可能是停在某个地方避风吧,早上那会儿的风浪那么大,又是空船,贸然航行的风险有些大。”
“也许吧,希望他们没出啥事。”
杜玉林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心。
“应该不至于。”
冯晔摇了摇头,“这样,你每隔一段时间呼叫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们。”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