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匪们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这残酷的现实浇灭。
一名贼匪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又看了看对面坚不可摧的重甲兵,绝望地喊道:
“完了...咱们完了...根本打不过他们...这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是啊...咱们还是投降吧...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
另一名贼匪附和道,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贼匪中蔓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摇,甚至有人已经想要放下武器投降。
窦孝臻看着这一幕,心中焦急万分。
他清楚,一旦队伍彻底溃散,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峡谷中的气氛愈发凝重,贼匪军心濒临崩溃之际,苏定方身后的弓箭手突然停止了抛射箭雨。
苏定方眯着眼睛,紧盯着峡谷中的贼匪。
他在等待,等待贼匪们做出最终的选择——是顽抗到底,还是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平静中,异变突生!
两支流矢突然从贼匪群中射出,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直奔峡谷出口的重甲兵而去。
负责守卫出口的重甲兵猝不及防,其中一支弩箭射中了一名士兵的头盔。
虽然被头盔挡住,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那名士兵闷哼一声,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裸露在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显然是受了内伤;
另一支弩箭则射中了另一名士兵的臂铠,同样被弹开,但那名士兵的手臂也微微颤抖,显然也不好受。
“什么人!”
苏定方目光一凝,循着弩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心中怒火中烧。
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贼匪敢主动挑衅,而且箭术如此精准。
若不是重甲防护,恐怕已经造成了伤亡。
可峡谷中的贼匪人数众多,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出是谁射出的弩箭。
苏定方正欲下令彻查,却突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窦孝臻!
此时的窦孝臻,正趁着混乱,悄悄脱离了贼匪队伍,骑着马朝着峡谷出口的方向疾驰而去,距离出口已经不足百步。
他显然是想趁着双方对峙的间隙,独自逃生!
“休想逃走!”
苏定方心头一震,当即厉声喝道:“窦孝臻想要逃窜!所有人听令,射箭阻拦!绝不能让他跑了!”
话音刚落,苏定方身后的弓箭手立刻搭箭上弦,瞄准了正在逃窜的窦孝臻。
与此同时,堵塞峡谷前方出口和后方退路的重甲兵也结成紧密的阵列,长槊斜指前方,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发起冲锋。
站在悬崖峭壁上的李斯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峡谷中仍在顽抗的贼匪,高声说道:
“今日一战,无关个人恩怨,只为清缴当年叛党,还嶲州百姓一个太平!
诸君,大唐的安危就在我们手中,还请随我一同披荆斩棘,用敌寇的鲜血,洗刷当年的耻辱!
全军听我口令——杀!”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在峡谷中回荡,如同惊雷一般,震慑着每一个贼匪的心神。
前后两路重甲兵握紧手中的长槊,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峡谷贼匪发起了冲锋。
从悬崖上俯瞰,他们就像是两道钢铁洪流,带着无可睥睨的气势,朝着敌人碾压而去。
窦孝臻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心中更是焦急,他拼命催动战马,想要尽快冲出峡谷。
可就在他即将抵达出口时,一阵密集的箭雨突然射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箭矢擦着他的战马飞过,有的甚至射中了马腿。
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差点将窦孝臻掀翻在地。
“该死!”
窦孝臻咒骂一声,只能勒住缰绳,暂时停下了逃窜的脚步。
他回头望去,只见重甲兵已经冲到了贼匪面前,长槊挥舞,每一次落下,都能带走一条生命。
贼匪们根本无法抵挡重甲兵的冲锋,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峡谷中的尸体越来越多,几乎快要堵塞了通路。
窦孝臻身处前阵,身后是拥挤的私兵和贼匪,已经退无可退。
当头顶的箭雨停歇时,他心中竟生出一丝死里逃生的庆幸,以为对面的箭矢已经消耗殆尽。
可当他看到身边一名重甲兵被流矢击中后只是踉跄几步,便重新站稳时。
心中的庆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荒谬的豪迈。
“好!不愧是青峰寨的弟兄!这箭术,就算是皇家禁卫也不过如此!”
窦孝臻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试图以此鼓舞士气。
“兄弟们,你们看!他们的重甲兵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拼死冲锋,就一定能冲出峡谷!
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一名贼寇也跟着喊道:“窦公子说得对!咱们青峰寨的弟兄,什么时候怕过死!
与其放下武器做俘虏,受尽屈辱,不如当场战死,也让这群外地来的知道,咱们青峰寨的厉害!”
在窦孝臻和贼寇的煽动下,那些原本已经心生退意的贼匪,眼中重新燃起了疯狂的光芒。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要么冲出去,要么死在这里。
于是,幸存的四千余名贼匪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嗷嗷怪叫着,朝着峡谷出口的重甲兵疯狂涌去。
一时间,峡谷中喊杀声震天,贼匪们如同疯魔一般,不顾生死地冲向重甲兵。
有的贼匪甚至发起猪突猛进,想要与重甲兵同归于尽。
有的则爬上悬崖,试图从侧面袭击埋伏在上面的弓箭手。
苏定方看着贼匪们疯狂的举动,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他转身对身后的弓箭手下令:“瞄准那些爬上悬崖的悍匪,射杀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靠近!”
弓箭手们立刻调整方向,朝着爬上悬崖的贼匪射去。
箭镞如同雨点般落下,将那些试图偷袭的贼匪纷纷射落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而在峡谷下方,重甲兵们依旧稳稳地坚守着阵地。
他们手中的长槊不断挥舞,将冲来的贼匪一一刺穿。
虽然一众贼匪悍不畏死,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反抗显得如此徒劳,且苍白无力。
每一次冲锋,都会留下大批的尸体,峡谷中的鲜血已经没过了脚踝,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