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久利须一番交流后,王志纯和派蒙她们踏入了勘定奉行所。派蒙还记得当初她、嫣朵拉和王志纯在这里遭受勘定奉行的为难和羞辱,此番重临故地,看着周围行礼的役人和武士,再想到久利须说的话,派蒙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索性垂着嘴角,有些沉闷地跟在王志纯身旁。
在厅堂里,柊千里的脸上挂着泪痕,正在啜泣地配合奥诘众进行查抄。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在这次动荡中,存在和愚人众勾结的行为,所以原来的幕府军也几乎全都被下了武器。
至于原反抗军,经过监国议会、雷电影和神里绫人的共同商议,决定延迟解散,暂时代替幕府军的部分职责,将战争期间产生的大量流浪武士、匪盗进行劝归、清缴。
而抄家这部分,天领奉行那边是九条裟罗带着亲卫做的,由王志纯监督,已经不用再表;勘定奉行则是由将军的亲卫队——奥诘众进行。
“一百转我九十五,我的手段你清楚;剩下五块别乱花,明天再交四块八……”王志纯看着被搬出来的各种琳琅满目的财宝,忍不住哼了起来。不得不说,不愧是管海关和税务的,柊家的家底就是富,哪像天领奉行那么穷穷抠抠?
“志纯大人,你在唱什么?”花散里觉得王志纯哼的小调还挺好听的,便问道。
“啊,我唱的是家乡某位名人的事迹。”王志纯将罗斯福用拐杖肘击资本家的故事简单地告诉了三人。
“那位美国的神明真是有手段!”花散里听完后,感慨起来,“让收入更高的人承担更高的税收,设置遗产税,将他们的钱拿来建设国家。这样既能提高基础建设,也能缩小贫富差距。”
“花散里,志纯的家乡是不存在神明的。”派蒙抱着胳膊,“那个罗斯福是一个普通人,和提瓦特上的普通人类没多少区别的那种。”
“哦?”花散里有点诧异,“原来地球上是没有神明的吗?嗯,提瓦特曾经也存在一个差不多的国度呢。话说回来,作为寿命只有百年的普通人,居然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真是可敬。结合此情此景,也难怪志纯大人会想起这位名叫罗斯福的人了。”
“你看,确实还挺应景的,对吧?”王志纯看着似乎有些不堪重负的柊千里,“说到底,这种抄家程度比起那一位其实还差多了,不过倒也无所谓就是了。”
“我们要过去吗?”派蒙一点都不同情柊千里,毕竟有不少商人都被勘定奉行的盘剥害苦了,这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再说了,就算是将眼狩令和锁国令期间这帮家伙捞的油水夺回来,柊家的财产不还是很多吗?
“看起来他们还忙着呢。而且雷电影的直属卫队看起来值得信任,我们过去只会降低效率。”王志纯摇头,带着几人在勘定奉行所逛了一圈,便离开这里,到万国商会找到久利须。
久利须此时正拉着助理和其他商人整理名单,见王志纯她们来到,便说道:“请几位先坐,我这里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整理完成。”
“好。”王志纯并不着急,他和派蒙她们坐在会客厅,开始闲聊。
过了一会儿,久利须带着一个小册子过来了,王志纯双手郑重接过,翻开,每一页上面都写着一个名字,每一个名字下都或多或少地写着一些关于这个人的特征或者一些线索。
“就拜托您了!”久利须双手合十,恳求道,然后将一个装满了摩拉和宝石的袋子递给王志纯,“些许心意,请您收下。”
“嗯,我会负责到底的。”王志纯将摩拉袋往回推了推,“不必急于给我报酬,等到这本册子上的每一个名字下,都跟着关于他亲人的情况的时候,再给我罢。不是有一个规矩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嗳,这岂是为商之道!”久利须摇头,“这些权当是定金了。愿意为我们这些飘零他乡的人出头的,只有您一个,那我又怎么能吝啬呢?就请您收下吧!”
“看来不收,他是不会安心的。”王志纯思忖道,便接过钱袋,同时将这个名册收起。久利须见此,微微松了口气。
又聊了一会儿,王志纯和派蒙、嫣朵拉、花散里离开了离岛,来到了踏鞴砂。
由于王志纯推动的退休令使幕府官员中的中年以上的人全部离开了政坛,导致稻妻政局的暂时有点动荡,踏鞴砂现在的生产正在暂停中。不过又因为王志纯的克制,政局是乱中有序,所以劳工、工匠们的粮食供应还是保持着呢,就是一时半会开不了工。
王志纯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故地重游,而是为了更加具体的勘测一下踏鞴砂工人们的生活条件,还有冶炼玉钢对当地的影响,做个记录,好为后续的改良做铺垫。
来到这里,王志纯带着三人先是站在山头的七天神像附近,远远地看了一眼自己潜伏时住的地方,然后才走到近前,开始调研。
调研的方式也多种多样,王志纯将留影机交给派蒙,由她拍摄;然后将从天守阁顺的纸和笔,以及一个带夹子的木板交给花散里,让她做记录;而嫣朵拉便检查踏鞴砂的水质,向花散里进行描述,体现稻妻在冶炼玉钢的时候,产生溢出的魔神遗怨对这里水质的恶劣影响。
王志纯本人便采访了各种人,包括不限于化名樱下散里时期结交的工友、监工等人。那些熟人并不能认出王志纯,但他们总觉得这个如同雕塑一样的存在的言行总是有点熟悉和亲切;而那些中高层也大概认出了这个如今声名大噪的人,不敢懈怠,问什么说什么。
做完采访,王志纯又到了各处炉子那里看了看,采集了一些附近的岩石、水质样本,跟那些工匠聊了聊,发现这些冶炼玉钢的匠人身上都有被魔神遗怨侵害的症状。
“花散里,我看看你记的东西。”完成调查后,王志纯接过花散里写的记录,认真地读了读,“嗯,很好,文笔优美,结构完整,水质描述准确,只需要稍微整理一下就能直接给幕府的官员和雷电影看了。花散里,嫣朵拉,你俩干得不错!”
王志纯不吝夸奖。
“还有我的!”派蒙将留影机呈上,开始邀功。
王志纯一张张地翻看那些照片,派蒙的拍摄技术虽然有待加强,但确实将能够反映问题的地方都拍进去了,“派蒙,你是这个!”王志纯竖起大拇指,“大家都辛苦了,晚上我们一起去町街逛一逛,想买什么说就行了。正好,我现在兜里有现钱,这下‘英雄汉不会被难倒了’!”
派蒙她们笑作一团,王志纯这说的明显是在清籁岛展开会议前,为了筹备食材,却发现兜里没摩拉的事情。当时花散里便调侃王志纯,说他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了。
“好,这下我们就要好好让英雄汉的钱包大出血!”花散里笑着说道,派蒙和嫣朵拉跟着起哄。
“哈哈,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王志纯叉腰,“走!咱们赶在天黑前,将这份报告丢到雷电影那家伙脸上,然后让她去头疼,我们去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