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闻张韵然所言,并未即刻表态,脸上神情莫测。
张韵然心中忐忑,实在拿捏不准太后的心思,只得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说。
“太后,那王召心怀叵测,狼子野心尽显。他不仅妄图操控朝政,翻云覆雨,而且还暗中与匈奴勾结,狼狈为奸。”
这话一出,太后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缓缓掀起眼皮,冷冷地瞥了张韵然一眼。
“你可要想清楚了,此话当真?污蔑朝中大臣,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重罪。”太后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形的压力,直逼得张韵然喘不过气来。
张韵然心中“咯噔”一下,惊恐万分,身子不由自主地趴得更低,头死死地贴在地上,几乎要嵌入地面。
此刻,她只觉自己的嘴巴仿佛已不受控制,却仍能清晰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臣妾万万不敢乱说,王召与匈奴暗中勾结,已有不少时日,他们时常书信往来。此事,是臣妾父亲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啊。”
张韵然顿了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太后那如芒在背的注视下,鼓足勇气说出:“而且那王召野心勃勃,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局限于朝堂……”
说到这儿,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顶着太后施加的巨大压力,吐出了“龙椅”二字。
果然,话音刚落,太后震怒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混账!”这一声怒喝,吓得张韵然浑身一颤,忙不迭地将头深深埋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韵然只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然跪得麻木僵硬,全身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但头顶仿佛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利刃,让她丝毫不敢放松,时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眼前的局面。
“此事,哀家自会派人彻查。”太后的声音逐渐恢复平静,但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至于你,哀家向来言出必行,不会刻意为难。”
“限你一天之内,离开皇宫,从此消失。之前的事,哀家便既往不咎。”
听闻此言,张韵然如获大赦,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忙不迭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谢恩,以至于太后何时离去,她都浑然未觉。
守在大牢外的皇后和太子,神色焦灼不安。
见太后终于出来,二人急忙迎上前去。
还未等他们开口询问,太后便轻轻摇了摇头。
二人瞬间心领神会,不再多言,一路默默随太后回宫。
待太后将身边所有人都支走后,皇后终于忍不住,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母后,您和她说了些什么?那秘旨可找到了?”
“放心,秘旨之事,我已妥善解决。”太后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说道。
听太后这么一说,皇后心中稍感宽慰,可瞧着太后神色依旧凝重,刚刚放下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母后,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皇后关切地问道。
太后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却并未看向皇后,而是转而望向一旁的太子。
“太子,近来王召在朝堂之上,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太后突如其来地提及朝中大臣,太子心中虽觉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
“不瞒皇祖母,最近朝堂局势颇为不稳,而王召在众大臣中影响力极大。”
“如今整个朝堂,几乎有近三分之一的大臣,对王召唯命是从,言听计从。只是此人态度暧昧不明,目前尚未主动对孙儿发难。”
太子每说一句,太后的神色便愈发阴沉,到最后,脸色已然十分难看。
太子与皇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他们明白,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然而太后什么都未明说,他们二人也不敢随意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