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馋立刻挤出一个笑:“嘿嘿,柱子啊,你忙啥呢?这味儿香得我这老鼻子都快跟着跑了。”
何雨柱抬头,斜睨他一眼,心里已经明白他来干什么。嘴馋这人哪次不是闻味而动?不过他心底也有点暗乐:自己这酱确实成了,连他这馋嘴的老狐狸都被勾来。
“忙正事呢。”他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正往锅里调试着火候。锅中传出的滋啦声在空气里炸开,伴随着酱料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那声音和气味交织着,简直比任何招呼都要诱人。
嘴馋眼睛都直了,他的嗓子一阵阵滚动,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得连自己都能听见。
“这……这锅里头,是不是你新弄的菜?那香味儿,我跟你说,比你上次做的那啥——红烧肉——还冲。”
“土豆泥。”何雨柱淡淡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土豆泥?”嘴馋一愣,随即“嗤”地笑出声,“那玩意儿我家闺女都能做。你这大厨,也折腾这小孩儿菜啊?”
“哟,那你尝尝?”何雨柱挑了挑眉,语气轻飘飘的。
嘴馋原本是想激两句,结果对方真让他尝,他心里反倒一喜,可表面上还得装一装:“那行,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把把关。”
何雨柱懒得拆穿,笑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春色泥”,上头淋着他那碗刚调好的酱汁。红金色的油光在热气里浮动,香气一冲,嘴馋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那股香气太细致了,不光是辣,还带着芝麻的厚、花生的脆、蒜的冲,偏偏最后又被一丝淡淡的酸味压住。那是能从舌头钻到脑子的香。
“来,趁热。”
嘴馋立刻接过碗,眼神贼亮,勺子都还没碰到嘴,他就先深吸一口气。
“这香……这香里头有讲究。”他低声嘀咕着,心里却已经忍不住涌起一股迫不及待的冲动。勺子一进嘴,嘴馋整个人僵住。
那一瞬间,他的舌头像被热浪卷了一下,先是柔的,土豆泥的绵滑细腻像云似的散开;紧接着辣味、香味、酸味一层层地涌上来,像有人在他舌头上画了一幅流动的画。
“这……这也太绝了!”他几乎是喊出来的,眼睛都亮了。
何雨柱嘴角微微一勾,那一声“绝”,比什么夸奖都让他满意。
嘴馋还没回过神,第二口已经送进嘴里。吃到一半,他就彻底放开了,眼神都在发光。
“柱子,你这菜啊,这酱啊——这是新方子吧?你这脑子咋长的?我这几十年,头一回吃到能把土豆泥整出五层味的东西!”
他边说边比划,嘴里还在嚼。那种满足感像是从心口往外冒,整个人都带着光。
“慢点儿,别噎着。”何雨柱笑骂,顺手递过去一碗水。
嘴馋喝了两口,拍着胸口喘气,又忍不住回味:“这味儿啊,有劲儿,辣得人舒服,滑得人上瘾,香得人停不下来。柱子,你这不叫菜,你这是勾魂!”
“少拍马屁。”何雨柱笑着摆摆手,转身去擦灶台,语气淡得像风。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在慢慢升腾。那种感觉不是被夸的虚荣,而是一种对“味道”的确认——那是真正打动人心的味。
嘴馋还在一边舔着嘴唇,像是生怕漏掉一点香气,连舌头都伸出来在嘴角抹。
“柱子,你这酱是咋配的?这味儿……我这辈子都没吃过。”
“你就记着吃就行。”何雨柱回得简单,可心底却有点暗笑。他那酱料配比,连自己都记不全,是在手感里磨出来的,别人想学也学不来。
嘴馋听他这话,心里越发痒得难受,眼神像钩子一样往那锅上瞄。
“再来一口行不?”
“成,你舀。”
他话音一落,嘴馋那勺子就没客气,直接舀了大半碗。吃到一半,他的脸都红了,嘴角带着点辣出的汗珠,眼神却像喝醉了似的亮。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声“好”,然后呼出一口气,“这玩意儿,哪天你要是拿出去卖,院子都得挤塌!”
“得了吧。”何雨柱笑着摇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厨房里热气翻腾,他的脸被火光映得微红。可那红里带着种满足的光亮,就像经历了一场成功的战斗。
嘴馋靠在门框上,捏着碗底,舔得一干二净。过了半晌,才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柱子啊,这味儿——我今儿算服了你。”
“服?你那嘴能服谁?”何雨柱笑,声音低沉而带着点骄傲。
嘴馋嘿嘿一笑:“你啊,你这手艺是真不一样。你要是愿意,我明儿就去街口吆喝,这菜得排队!”
“排队?那我还不得累死?”何雨柱调侃一句,语气虽轻,却藏着一丝隐秘的愉悦。他喜欢这种被认可的感觉——那不是虚名,是手艺被味蕾证明的瞬间。
风从门口吹进来,把酱香又卷出去,飘得更远。
嘴馋看着那锅,喉咙又滚动了一下,心里盘算着:“明儿……明儿可得早点来蹭,趁他没起火,我先混一口头汤。”
他心里暗乐,表面却假装若无其事,慢吞吞地拍了拍肚子,笑道:“行了,我也不多待,你忙你的。”
等他一出门,那香气又被风卷进院子,几家窗子同时动了。三大爷探头,刘海中伸脖,秦淮茹靠在门边笑,甚至远处的小孩都停下了手里的游戏,朝厨房方向张望。
而屋里,何雨柱仍站在炉前,勺子在碗里轻轻转着,目光专注。
那碗酱的颜色,在火光下像流动的金。他知道,这味道还没到极致。心里那股子劲又被挑起来——他要继续磨,要让这酱成为别人只要闻一次,就能想起他的味。
屋外的风继续吹,香气继续飘,院子在热气里活了起来。
何雨柱的脸上没有一点笑,他的眉头锁得死紧,手里的勺子在锅沿上敲了一下,又敲了一下。那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压不住的烦躁。
刚才嘴馋那一顿夸,表面上让人高兴,可转过头,他就听见了院里传来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