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手握着手、四目相对,空气里的温度再一次升高。赵顼想吻下去,却看到三娘汗涔涔的面庞,有些发丝甚至都黏了脸上。于是他只能放下手再次拿起扇子为三娘打扇,还帮她拭去额头的汗。
三娘为了缓解尴尬,不等他擦完,转身从桌子上拿了杯子喝了口水。也顺手也为赵顼端了一杯。赵顼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三娘又转身将茶杯放在桌上。为了缓解尴尬,三娘没有回头看赵顼,而是看着面前幽幽的油灯。油灯如豆,微弱的跳跃着。三娘看到这么微弱的灯,下意识的拨弄了一下灯芯,火苗忽的轻轻一跳,屋内比之前亮堂了不少。等她再转身的时候,发现赵顼正红着脸上下打量着自己。
三娘不明所以,就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不对,心里一慌。原本自己之前乘凉穿着很轻薄的鹅黄色纱衣,那纱衣十分薄,穿着十分凉爽。虽有些朦朦胧胧的透明,但是宽大,穿在身上、在光线不好的地方也还好,不会特别明显。
而此刻因着汗水浸湿,纱衣大部分已经贴在了皮肤上。灯光一照,汗湿的纱衣就像透明一般,将自己的身形整个呈现出来。特别是胸口和大腿处,透明的仿佛自己只穿了抹胸和亵裤。
三娘惊的连忙将一旁的外裳拿起来,手忙脚乱的披在身上。她此刻才反应过来当时红果为什么要突然给自己披个外裳,原来竟然是自己穿着这件衣服而不自知。瞬间她羞的无地自容,撇着脸,后悔自己拨弄了灯芯。
赵顼此刻也觉得坐不住了,这房间里热的让他难受,整个人像是着了火一般。他很想与三娘亲近,但是又不想不清不楚的宿在这里。于是他匆忙起身,抓起外衣,转头不看三娘,言语有些混乱的说着:“那个……我先……今日我先回去,你……你……热的话,还是用些冰,放远些。身体……呃……身体要紧……那个……”边说,他边走到了门口,猛一下将门打开了一个缝。
瞬间,外面带着些许凉意的空气系进了肺里,赵顼才冷静了一些。他微微侧脸,不敢回头,对三娘说:“今日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下次,我……我会叫红果提前知会你。”说完不等三娘回话,他快速的从门缝里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不让三娘出来,逃一般的离开了。
院子里的李宪和庆言,以及一众黑衣人不明所以的互相看了一眼,快速跟在他身后,快步离开。
三娘在屋里尴尬的捂着脸,心里想着,下次再也不穿这件衣服了。
屋内众人自然是都没睡的。等赵顼一走,筱雨和兰芝进屋来帮三娘把窗子和门都敞开些,让夜风吹散一下屋内的热气。
秦嬷嬷也跟着进来,她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异样。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官家居然半夜来了还能离开。只是她想到三娘平日里跟她们说的那些话,神色上并不显露,也钦佩起他们二人的情感来。
而后,筱竹在门口轻声说:“才人,飞霞跪在门口请罪。”三娘一愣,问着:“她怎么了?”
筱竹回道:“飞霞说,她护主不力,今夜没听到有人进来,让才人受惊了。”
三娘这才明白飞霞的心思,连忙说着:“你叫她起来吧,她也不是专门的侍卫,我不怪她。况且是他们那几人有心掩饰脚步,跟她也没关系。大家都辛苦了,早些去休息吧。”
筱竹在门口应了,去跟飞霞回话。飞霞听了三娘的话,什么也没说,只重重的磕了个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