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郭瑛惨死,三娘也跟着赵顼有些愧疚起来。只是她知道,赵顼这样做也没什么过错,就算不是郭瑛,也会是别人,甚至是自己。只要对方还在,只要他们还能下的了手,无论赵顼宠爱的是谁,都会是那被杀害的结局。
三娘知道赵顼心里不好受,轻声安慰着:“嗯,你放心,我等你。只是,现在事情可有眉目了?前朝的事情已经都安排好了吧?”
赵顼听到她问,把情绪也抽了回来:“嗯,有些眉目,不过还要些时日才能解决。前朝的事情还比较顺利。”
三娘自知不方便多问,就换了话题:“你一会还要回寝殿去吗?”赵顼看看天色:“今日难得你醒着,我想多陪你一会,等下直接去御书房睡一下就好。”
二人说着话,房间内的温度也渐渐升高。三娘抽出手,拿起扇子为他们二人扇着。此刻赵顼才觉得一会功夫自己已经热的出了一身的汗。
“你这屋里怎么这么热?”赵顼上下环顾了一圈,“没有用冰吗?”
三娘没有直接说用冰被苛待的原因,扯了个理由:“我身子有些弱,怕寒气太重。所以刚刚在外面乘凉,不舍得回房。”
赵顼没有怀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黑色的外衣脱了,只穿着同样黑色的短打中衣:“你身体要好好修养,下次我找人给你换个窗纱和幔帐,多少能凉快一些。”
三娘也是一身汗,见赵顼脱了外衣,自己就把刚刚红果给自己披上的外裳脱了放在一旁,仍旧是手不停的轻轻摇着扇子。
赵顼见她摇了半天,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一会,一把把扇子拿了过来:“还是我来吧。”说完就呼呼的摇着,风力比刚才大了不少。他怕三娘热,就往三娘那边靠了靠,让更多的风吹过去。
三娘也没客气,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他打的扇子,夸奖道:“还是你扇的更凉快些。”赵顼听了很开心,凑的更近,扇的更卖力,嘴角也开心的咧着。
看到赵顼的笑容,三娘歪头问着:“可开心了些?”赵顼怔了一瞬,有些尴尬的说着:“被你发现了?”
三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着:“是不是前面几次也是不开心?”赵顼没有回避,轻轻点头:“嗯,我心情憋闷的时候,就想来看看你。”他转头看向三娘,看到她的发丝随着扇风一下一下的飞扬着。
他情不自禁的抬手把那飞扬的头发抓在手里,嘴巴不停的继续说着:“看到你,我心里那些不安和憋闷就消失很多。也更坚定自己是为了什么要去做这些事情。”他在昏暗的灯光里看着三娘的眼睛,目光灼灼,语气却轻轻的说着:“三娘,你知道吗?你就是我坚持下去的意义。”
三娘回望着他,手轻轻放在他脸上,抚摸着他的面颊,眼神温柔,神色却很郑重的说着:“仲针,辛苦你了。大宋百姓有你,何其有幸。我……何其有幸。”说完她自己也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即红了脸,好在灯光昏暗,不甚明显。只是忙不迭的放下刚刚抚上赵顼脸庞的手。
赵顼听到三娘的话,眼神一下仿佛炸开的烟花,灿然一亮。他手速更快,拿扇子的手瞬间放下扇子,一把抓住三娘想逃离的手,将它贴在自己脸上。他喜欢这样,三娘把手放在自己脸上;他喜欢这样,三娘说她“何其有幸”。他喜欢这样,自己与三娘独处在一起,各自表白着心事。他真的好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