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宇,帝爻这时不由想起界海流传的几句,对三天的篆言。
苍黄并立存余温,折冲樽俎可论因。
唯有青冥悬玉律,金口一开覆坤乾。
时间判语凌空落,银河扫向界海阁。
莫道大霄无规矩,此界唯听青主言。
这几句出自界海六眼神族‘凤释王’之口。
头一句形容苍、黄二天,还有理可讲。
后面几句话,全部是形容青天的强势,霸道、凌厉,以及绝对的统治权。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两道细微的嘀咕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大哥哥,你听见了吗?青天在质问那条老狗。”囡囡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懵懵地看着高天发生的一切,声音中带着小兴奋。
夜君莫连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小祖宗,你能不能安静点。”
说话间,夜君莫眼神警惕地瞥向苏沐依的方向,生怕引起她的注意。
囡囡却不依不饶,挣脱他的手继续说道:
“大哥哥,你怕啥呢?这可是我们世界的至公青天,她老人家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夜君莫一脸无奈,苦笑道:“这可说不准,我感觉她想刀我。”
“为什么?你调戏过她?”囡囡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
“我尼玛,你能不能别乱说话?会死人的。”夜君莫差点吓尿。
苏沐依垂眸看向嘀嘀咕咕的夜君莫和囡囡,语气平静却暗藏威压:“你们好像没把我放在眼里?”
夜君莫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磕得“砰砰”作响,带着哭腔喊道:
“不敢不敢,您姥是我们的天,您姥是我们的地,您是诸天万灵都要放在心里敬畏的至高无上。”
众人看见夜君莫得样子,嘴角狂抽。
内心同时浮现,这尼玛怎么纳头便拜?脸呢?
然而只听夜君莫突然放声大哭,声音委屈极了。
“至公无上的青天大姥爷啊!”
“您老人家看看这些入侵者吧!简直就是欺负人啊!”
“他们无所顾忌,以大欺小,不仅要在您老眼皮子底下,扼杀我们这一纵天赋异禀者,还说三天算个屁。”
“他们说,就是杀光我们三界所有生灵,您们三天都不敢跳出来逼逼叨叨。”
“就因为他们是天外神族,就因为他们是界海帝族,就因为他们身后有三巨头罩着。”
“所以他们说,你们三天不敢放肆,只能任他们在我们的世界胡作非为,烧杀掳夺!”
“可怜啊,我们真的好可怜!在自家屋里,被两个入侵者欺负,这些龟儿子还要抓我们的姐妹回去当女奴,供他们享乐玩弄。”
“可怜我们自家世界的无上主宰,还不出来帮我们这些可怜的娃儿站台。还有天理吗?还有天规吗?三天不公,三天不公啊!”
夜君莫嚎啕的差点背过气,不过他一边大哭,一边偷瞄苏沐依的反应,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这个平日里狗仗人势,嚣张跋扈、号称\"三界炮王\"的夜君莫,此时灰头土脸,跪地告状的模样,与往日简直是判若两人。
简直把众人看的一愣一愣地,差点原地裂开,他们内心大震:
卧槽~三界影帝,非你莫属!
就连高天被禁锢的菲儿,此时都被夜君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整的差点哭笑不得。
盘在夜君莫肩膀上的黑妹,忽然咻的一下飞到沈小曼肩膀上,“帝妃,我感觉主人在作死。”
沈小曼瞥了一眼,一脸心有余悸的黑妹,仿佛在说,你真是个没义气的奶娘。
苏沐依看着夜君莫这夸张的告状模样,嘴角微微抽搐,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你这个该死的小杂种,简直是满口跑火车,没一句真话。”
帝爻气得暴跳如雷,腰杆挺直,全身都在剧烈颤抖。
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夜君莫,若不是青天在此,他会立刻冲上去给夜君莫一拐杖。
帝宇也是一脸愤怒,挺直腰板,对着夜君莫涨红着脸大吼道:
“天海王你个贱人,你简直就是满口开黄腔,我们何时说过这些话?”
“嗯?”苏沐依脸色瞬间一冷,轻轻发出一声鼻音。
仿佛在质问帝宇、帝爻,没她的允许,既敢起身?
嗡~
如实质般的威压瞬间笼罩住帝宇和帝爻。
两道煌煌威压如同破宇光柱,轰然压在两人背上。
“轰,轰——”
只听两声巨响传来,凌空的帝爻和帝宇,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落在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耶!青天大姥爷,你就是囡囡心中唯一的女神。”囡囡拍着手掌活脱脱小女孩性格。
“啪~”囡囡神魂中的后土重重拍着额头,简直是,生无可恋!
“你……”帝爻艰难地抬起头,眼底满是怨毒和不甘,凝视着苏沐依。
“你不服?”苏沐依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帝爻,那双无欲银瞳中没有丝毫感情,仿佛在凝视着地上的蝼蚁。
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帝爻心中一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两颗眼球要爆了,眼底的怨毒瞬间被无穷恐惧取代。
他猛的垂眸,语气要多敬畏有多敬畏:
“帝爻不敢,帝爻不敢,帝爻多谢大姥爷赐罚!”
“不知所谓,再有下次,就算‘帝绝天’当面,本宫也饶你不得。”苏沐依淡淡抛下这句话,随后缓步走向夜君莫。
她每走一步,周围的空间便泛起一阵涟漪,仿佛在为她的脚步让路。
而匍匐在地的帝宇,双眸充血,死死盯着苏沐依的背影。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地面,在坚硬的岩石上留下五道深深的痕迹。
“混蛋,混蛋,居然敢让本战神匍匐跪地,该死的青天,总有一天,本战神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帝宇在心底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是界海高高在上的战神,他是帝族准女婿,更是三巨头家族新一代的扛把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此刻的狼狈模样,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今日之辱在他心中已埋下了对青天的仇恨种子。
只是这颗种子能不能发芽?
呵呵,希望应该很渺茫。
踏——踏——踏——
空灵的足音自九霄云外传来,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夜君莫的心坎上。
他伏在满地碎石的废墟中,冷汗浸透了黑色衣襟,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裹挟着某种足以颠覆天地的威压,令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暗香浮动间,九重天阙的晨露凝作流光,一袭素白身影踏着云阶翩然而至。